十九 恶人不悔

    知府邀请崔珏，倒履相迎，以礼相待。</br>　　这也是李许事先交代的，所以崔珏在府衙受到了座上宾的待遇。</br>　　崔珏向知府讲述了破获泾河县冤案的过程，并且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能否探视关在牢里的刘涵？”</br>　　知府压低声音答应了，“当然可以。陛下早有密旨，先生一切要求尽可满足！”</br>　　“多谢大人。”崔珏笑着还礼。</br>　　府衙的大牢，阴暗潮湿，一排排监牢里关押着麻木的犯人。</br>　　崔珏刚一进去，就看见了刘氏的族长。</br>　　族长看了一眼崔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理亏，所以无法开口。</br>　　再往里走，最后才到了关押刘涵的监牢。</br>　　深处的监牢关押的大多是重刑犯，十数人挤在小小的空间里。</br>　　但刘涵这起案件已经是被皇上朱笔亲批，所以衙役在拐角处单独给了他一个单间监牢。这里虽然狭窄逼仄，可是提审谈话却不会被其他人听见。</br>　　刘涵看向崔珏，恍惚间认出了他的模样，问道：“你真的只是收药的游医？”</br>　　崔珏点了点头，“是！可我也不仅仅是游医。”</br>　　刘涵冷笑一声，“是了，你还是钦差！”</br>　　崔珏也懒得和他争辩自己的身份，只是告诉他：“我此次前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曾经查阅过你的族谱和户籍，你身后并无子嗣。”</br>　　刘涵苦笑道：“是，所以我便想娶了赵家那小娘子，哪怕是给刘寡妇做儿子，我也认了！只要那小娘子能给我生个孩子，我也算是有后了。可是，那个臭丫头不识好歹，逼得我对她痛下杀手。她死了，实属活该！”</br>　　崔珏叹了一口气，“直到此时此刻，你还不知悔改！”</br>　　刘涵眼中闪过一丝悔意，“是啊！如果我早点儿安安稳稳地寻一户女子成亲生子，或许便没有今日之灾。当初，我何必与自己的嫂子纠缠在一起？再者，赵家小女子毕竟比我的辈分矮了一截，就算有些明媒正娶，恐怕族中也不会同意……当时我怎的就鬼迷了心窍？！”</br>　　崔珏不管他在想些什么，而是有一件事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其实你曾经有过一个孩子。”</br>　　刘涵被他说得一愣，抬起头，猛地睁大眼睛看向他。</br>　　在昏暗的牢房中，崔珏也能看出他的眼睛中闪出了探究的光芒。</br>　　崔珏叹了一口气，“想来，你也猜到了……你那孩子就在赵氏女子的腹中，你勒死她的时候，胎儿已经将要成型了……”</br>　　刘涵猛地一惊。或许他原以为是刘寡妇老蚌生珠，却没想到竟然如自己所愿，真的让赵氏娘子怀上了自己的骨肉。</br>　　他刚想笑出来，又想到自己亲手勒死了赵氏女子，亲手将她埋入地中——连同自己今生唯一的骨血。</br>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状若疯癫，“我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br>　　崔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只想到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难道就没想到还害了无辜女子的一条性命吗？今日这一切皆因为你的色欲和贪欲所造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