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自证清白

    媒人这件美事没有做成，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赶紧跑到江家，把贺家祖母的态度如实回报，且放下当年收下的媒人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br>　　江家虽然在京城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但是钱财丰厚，在京郊一带还是颇有势力。</br>　　江老爷听说禾香家里非但不同意退婚，还骂江家无耻，气得大发雷霆。再转念一想，这正是与江家退亲的好机会！</br>　　他携儿子江致远一纸诉状将贺家告到公堂，请求京城知府判决退婚，并且以汪嫂、金妈为证人。</br>　　京城府衙大小官员皆在忙着泾河县御赐牌坊被污一案，上上下下哪里有时间去管商贾之家结亲退亲的小事？</br>　　知府委派府衙里的推官和刑名师爷共同处理此事。</br>　　原本他们二人是掌管刑狱的官吏，本是管不到婚丧嫁娶之事。可是，本案涉及到女子未婚失节，或许犯了通奸罪，所以他们自然也是要管的。</br>　　贺家只有祖孙二人，本就身体病弱且不宜抛头露面，上不得公堂。贺家祖母就请自家外甥，也就是禾香的表叔前去应诉。</br>　　江老爷胜券在握，且提前打点好了。一到公堂，他抖着肥硕的肚腩，振振有词；江致远一脸痛心疾首；汪嫂和金妈也说得天花乱坠……总之，一片唱念做打，好不热闹！</br>　　贺家表叔本就不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此时的争辩则显得软弱无力，不得已只好接受推官的判决，将庚帖收回。</br>　　为了侄女的利益，贺家表叔引用当朝律法，认为男家悔婚，应该治罪，却不想被推官驳回。</br>　　他冷笑着说：“其未成婚男女，有犯奸盗者，理应入刑。你侄女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诬告别人悔婚，我没有判她充军流放，已经是很宽容了，你还敢狡辩？！再敢多言，本官就治你诬告之罪。还不快滚，免得本官动怒！”</br>　　当下喝令衙役将贺家表叔赶出衙门。</br>　　贺家表叔狼狈地回到贺家，告诉祖母和禾香，推官判决的结果是准许江家退婚，免追贺家刑责。</br>　　他心里难受，也只能安慰禾香说：“世道不公，你这样的好侄女蒙上这等冤屈，如今是有冤难鸣，只好隐忍吧！”</br>　　祖母听罢伤心落泪地说：“我们祖孙到底招惹了谁呢？如今让我的孙女蒙受这等不白之冤，我这口气如何下咽呢！我这就去找汪嫂、金妈，与她们搏命！”</br>　　禾香此时超乎常人的冷静，既没有伤心流泪，也没有生气发怒，见祖母要出门拼命，拦阻道：“祖母偌大的年纪，如何是那两个泼妇的对手？祖母不用生气，孙女自有办法。”</br>　　她又对自家表叔说：“叔叔，还得有劳您老跑一趟府衙，就说民女想与江家及人证对质，到时候会提供铁证，使他们不得不服。”</br>　　表叔本想劝禾香就此罢手，可是禾香告诉他：“这件事本就是江家使下的连环计，如果不辩个分明，贺家的污名将永世不得洗脱，也会连累家中亲眷！”</br>　　表叔明白禾香的思量，再次来到府衙，投进诉状。</br>　　等到推官何时开堂审理的示下，他就回去告诉禾香，但不知道禾香有什么铁证。他心下惴惴不安，却也不敢多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