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一章 唯一出路：赴京请罪

    永嘉侯府外。</P></br>　　黑煞将刀抽出一半，拦住了顾正臣，冷森森地说：“侯爷身体不适，这个时候可不想见到定远侯！”</P></br>　　顾正臣背负双手：“你不是他，如何知道不想见我？”</P></br>　　黑煞恨透了顾正臣，若是没有他来广州，这里一切都如往日，想干嘛干嘛，吃香喝辣，过着舒坦的享受日子，可现如今，永嘉侯很可能要出事了。</P></br>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若是这大树倒了呢，那就只能猢狲散，而自己这些护卫，将是无处可去的猢狲。挥霍多年，家里也没留下什么产业，日后怕是有无数苦日子。</P></br>　　朱六顺走了出来，制止了黑煞等人，对顾正臣道：“定远侯请。”</P></br>　　顾正臣带人进入侯府，至镇海楼房中，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朱亮祖，这家伙的鬓角白了许多。</P></br>　　朱六顺轻声说：“大夫说老爷是急火攻心，闭过去气了，虽然掐人中醒转过来，可内心郁结，还需静养。”</P></br>　　顾正臣走至床榻边坐了下来：“你们都退出去吧。”</P></br>　　朱六顺犹豫了下，但还是跟着林白帆、严桑桑走了出去。</P></br>　　门关了起来。</P></br>　　顾正臣把玩着一枚铜钱，低声道：“永嘉侯，我今日前来是给你送行的。”</P></br>　　朱亮祖睁开眼，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问道：“你为何要害我？”</P></br>　　顾正臣摇了摇头：“咱们两个还是少点争吵为好，免得再次不欢而散。我从未想过害永嘉侯，在福建时，靖海侯吴祯可也没少跟我打交代，我对他下过手吗？没有，甚至在他生病太医院束手无策时，是我让格物学院救了他的命。只是靖海侯在福州时，可没有欺压百姓，没有奴役百姓不顾其生死。”</P></br>　　“好了，别再说草民就是下贱的命，活该被奴役。这话在这里说，我恼怒，在奉天殿说，陛下恼怒。在百姓面前说，百姓一样恼怒！在这大明，人与人之间确实有尊卑高下，可人命不是草芥，百姓不是草民，大明江山的根基，其实就是这些百姓。这些道理你应该明白，你是大明的开国侯，大明开国至今也不过十三年！”</P></br>　　“当年百姓是什么苦日子，一家十几口最后活下来有几人，你若是不知道，那就看看陛下，看看陛下的父母，兄弟，姐妹，现如今还剩下谁！永嘉侯，事情到此为止了，赴京请罪，是永嘉侯世袭下去的唯一出路，也是唯一的保全之法。”</P></br>　　朱亮祖抬起双手，搓了搓脸：“永嘉侯世袭的唯一出路？如此说来，此番赴京，陛下要杀我？”</P></br>　　顾正臣起身，走向桌案：“陛下杀不杀你，就看你赴京请罪的决心与表现如何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最多半个月，我，晋王，会从海路北上返回金陵！”</P></br>　　朱亮祖低下头。</P></br>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自己不赴京请罪，他们便会呈上自己的罪状。</P></br>　　被人告状与主动请罪，后果是不一样的，这就跟被抓和到案自首差不多，后者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后果。</P></br>　　顾正臣倒了两杯水，端至床边，将其中一杯递给朱亮祖：“你为大明开国确实立下了不少战功，世人是应该感念你的付出。但——打天下和治天下不一样。以前无国法，只有军律。现如今是国法当道！所以，永嘉侯珍重。”</P></br>　　朱亮祖接过水杯，看着顾正臣一饮而尽，苦涩地说：“我知道了。”</P></br>　　喉动。</P></br>　　朱亮祖将水杯递给顾正臣，然后下了床，赤着脚走至镜子面前，看着里面略显苍老的自己，言道：“我兴许活不过这一关了。只是，顾正臣啊，你结党满朝，未来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惨？”</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