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献祭和【修罗场】

    地狱第二层，隐秘的高空处。
    银镜高悬于空，此时的神器已经不再能被梅菲斯特轻易接触了。
    它的‘重量’越发可怕了，甚至每分每秒都还在继续增长。漆黑的小蛇盘旋在周遭，于空间中游动不止，丝丝缕缕的灰色物质被它自发的吸附而来，缓慢而稳定的增大着它的体积。而看着这一幕，虽然心情依旧平静，但魔鬼的身体却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这并非因为恐惧，只是生命的本能反应而已。在短短的时间内，由一个普通的大魔鬼连续几级跳跃，直接成为执掌一层地狱的领主，梅菲斯特的力量虽然变强了，但他的躯体还没有跟着转换。
    就像先天神灵一旦被彻底磨灭神体后需要很长时间恢复一样，凝聚一个与他现在力量对等的躯体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就像前气象之神那般，他之所以在被转化后很快状态完好的继续活跃在世上，其实还是他取巧的利用了自己的‘遗产’。
    高空之上，不息的风暴还在吹拂，些许动静已经在两位魔神的身上传来。最后几片灰色羽毛变得有些模糊，好像风一吹就要化作泡影消散一样。
    这些扭曲的生命，我终于可以――
    已经过去太久了，哪怕智慧有限，这些深渊魔神也渐渐摸清了他的套路，因此他受伤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
    巨大的链剑划过克利俄斯的皮肤，带起一道厚重的血痕。但他丝毫不敢恋战，而是迅速的远离了神器的主人。
    “生杀大权操之在手，这感觉真不错……呵呵，虽然你们也是生而神圣，但有一点却和我没什么区别。”
    刹那间，不同层面的两道力量共鸣在一起，它们相互交织，却又泾渭分明。当一切结束，就如同一只箭的首和尾那样，它沿着一条直线遥遥的指向了原本还在大战的魔神们。
    克利俄斯微微咬牙，果然，这些人类就是靠不――
    然而他面对的敌人终究不止一个，躲开了面前的，还有另一个在等着他。
    伴随着又一道光芒闪过在，在又一次精神上的干扰下，三首魔神左边头颅释放的光束径直打在了克利俄斯的左腰上面。
    电光火石之间，最后的两位魔神一死一伤，但那道‘箭矢’依然没有终止的痕迹。
    不过在意识清醒前的最后一秒，前气象之神还是留意了一下自己对手的下场，然而结果，却让他不禁怒骂出声。
    撕拉――
    黑色的影子好像醒来了一瞬，然后于刹那间四分五裂，顺着‘箭势’向外界坠落而去。而那被蓝色雾气包裹的魔神倒是要好上不少，它至少挣扎了一下，随即就被割裂了三分之一的躯体，一同坠向地狱以外的虚空。
    它还在向前，在不止一道目光的注视下飞出了地狱以外。不过好像是强弩之末一般，它最终的落点并不太远，只是飞到了之前中庭之蛇与莫亚力量交汇的地方，那片被时刻污染又时刻新生的时空泡沫当中。
    但无论如何，都不影响这道力量继续向前。哪怕它在先后击破了深渊留在四位魔神身上的庇护后被消耗了大半，可依然显得无可阻挡。
    携带着‘箭尖’处魔神的本源，它自由垂落扎在了那片虚空里面。就如同劈开混沌的巨斧，落点即是开天。
    眉头皱起，喘了一口粗气，腰间的伤势迟迟没有复原的迹象，克利俄斯知道，他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仿佛是数天，又好像不足一秒，时间的概念早已变得模糊了。在外人眼里的顷刻，却是克利俄斯眼中的永恒。
    虚空之中，没有在意恍然间惊怒交加的莫亚，古蛇微微点头。于是下一刻，因为前段时间宙斯的影响而嵌入界面的‘献祭’规则浮现而出。
    然而下一刻，这些都为之中止了。
    “真是美丽，也真是可怕……不过想要在一招之间造就足够的战果，威力自然是越强越好。”
    “算了……不管如何，现在终于轮到你们了！”
    疑惑与不解暂时被压下，等此战结束后再去寻根问底。克利俄斯看着同样狂躁起来的魔神，不由露出了一个痛快的笑容。
    在它的最前面，好像顶着一颗狰狞的头颅。它在挣扎咆哮，那是深渊力量最后的庇护，但随着它的不断前进，那颗熟悉的脑袋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返本还源，回归它最初的样子。
    “来吧。”
    在将本源注入第一层地狱以后，克利俄斯是直接以自己旧日的神体为基础塑造了现在的躯体，这也是为何至今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魔鬼的特征，反而和原来的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满嘴谎言的小子终于有点动静了，那就是他的气息。甚至不来则已，一来就是让他都感到万分忌惮的大动静。
    神情一变，突然间，同为地狱领主的克利俄斯好像发现了什么，一缕惊喜与不满交织的神色也随之涌上脸庞。
    用目光再次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那个自打开战以来就再没有动静的白银人类至今不知道在哪里。
    嘴角勾起笑容，梅菲斯特对着银镜微微一拜。
    不过看它们的样子，修谱诺斯显然刚刚离开不久，不然失去了他力量的维持，它们恐怕早已醒来。
    轻声感慨，此时此刻，梅菲斯特所停留的地方同样很有讲究，因为这是地狱第二层与第三层接近交界的地方。
    最后，还有深渊与地狱间独特的关联……他们一同落在了那片时空泡沫内，那在古蛇和莫亚的力量，或者说是地狱和深渊的碰撞间生灭了许多年的空间中。
    “”
    看似过了很久，实则是在瞬息间同时完成的。当强烈的杀机锁定了目标，克利俄斯的念头甚至还没有结束。
    不过对此毫无所觉，当最后半刻钟过去准备彻底结束了。
    “――所以说，连尸体都没留下的就只有我吗？”
    所以这道力量因此而生……作为塔尔塔罗斯不惜本源孕育的第一代魔神，它们每一位都如此不凡。这不仅是力量上的强大，更多的是它们蕴含了深渊在某一方面的本源和象征，是规则的一部分。
    因此，深渊的本能不希望它们死亡，就像现世不希望神灵死亡那样。慷慨的赐下力量，会在魔神们生命受到更高位力量威胁的时候将它们带回深渊之中――假使这只是单纯中庭之蛇的力量，那赐予的庇护已经生效了。
    沉默间时间继续流逝，唯有远处的轰鸣声不时响起。在银镜四周，黑蛇盘旋的形态也越发精致、完整了。
    “嗯？”
    血液被控制住没有滴落而是继续在神力的控制下维持原样。地狱中的厮杀让这位原本就经验丰富的前泰坦神再次增长了很多知识，比如如何在没有休整的漫长战斗中尽量保持战斗力。他甚至苦中作乐的想，要是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比现在状态更好。
    原来是去准备杀手锏了吗……感受着心中升起的警觉与忌惮，克利俄斯勉强认可了这一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