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两样情

    蔡镛高升，这是好事。朱珍下台，对官场上的荆州集团却是一个警讯。</br>　　虽说南方出身的大员仍有留在朝廷中枢的，但级别无法跟朱珍相提并论。这位老人家就像是一面旗帜，旗帜倒下了，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只是牵连会多广多深，现在看不出来而已。</br>　　就是苏涣都特意找来了林文理，吩咐道：”化肥厂的事情先缓缓吧。纸面上的计划可以做，但不要进行实际的筹备工作。”</br>　　”怎么了？这么突然。”林文理怪道。以往不是没有发生过苏涣喊卡的事情，但多少都有些征兆，苏家老爷也会说明缘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粗暴地喊停。</br>　　苏涣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突兀，只能补充解释道：”蔡市长高升，珍公告老还乡，朝廷动向不明，我看到一些不好的苗头。”</br>　　说话同时，苏涣将一份展开特定版面的朝廷邸报推到林文理面前。</br>　　这么一说，配合邸报上的消息，林文理就明白了。他反问道：”要做怎样的打算？最糟的？还是跟往常一样？”</br>　　”近期的动作保守一点。我们在台面上的保护伞同时消失了，很难说会不会让外人起了歪心思。就是其他世家也不能指望，要是让他们逮到机会，或许扑上来咬一口的就有他们。”</br>　　”哦，老爷这是一点也不相信荆州的同乡呀。”林文理笑道。</br>　　”这世道，雪中送炭少，多的是锦上添花，或是墙倒众人推的。大金毁儒愚民数百年，指望这开民智的区区几十年就扳回来，也太瞧得起这世道了。”苏涣难得地抱怨一句。</br>　　”听起来老爷好像对接下来的发展，不太有信心的样子。”林文理语带嘲讽地说道。</br>　　”我从不以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别人的心思。而且最近的事情都很巧合地凑在一起发生，不得不担忧这背后是不是有人主导。”</br>　　”其实只要知道下一任市长是谁，咱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也就有个底了。老爷这边没听到任何风声，谁最有希望接任汉津市长吗？”</br>　　想了想，苏涣最终还是摇头说道：”假如是原本的情况，争这个缺的人都有谁，我心里倒是有个底。假如珍公仍在朝中，希望谁或不希望谁上，我往朝中递句话，多少还有些用处。</br>　　”但现在珍公致仕，我在中枢虽然还是有人，但也就打探些消息的程度而已，他们都还不够格决定这边的事情。就是现在军机处的人，也没有谁一言可决。</br>　　”也因为如此，不只是荆州本地的，现在有资格的人似乎都想争一争汉津市长的缺。说难听点，就是什么魑魅魍魉都跑出来了。</br>　　”所以现在背地里的局势是乱糟糟的，谁也说不准会怎么变化。甚至北边的伸手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br>　　”嗯，老爷，难道你那些同门师兄弟会放任外地人朝荆州伸手？”</br>　　”珍公是一面旗。少了他，总有些心志不是那么坚定的人可被攻破。先师当初挑人的标准，可不是选有骨气的门生啊。”</br>　　”哦。”林文理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这话中，怨气不少呀。</br>　　”不管怎么说，近期保守些没错。假如是只有你，只有我，想怎么冒险都没关系。但关系到二十多万人的饭碗，我们是得慎重些。”苏涣下结论道。</br>　　但看着苏家老爷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林文理知道，今天的事就只是通知自己而已。不要临时发生什么变故，自己这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br>　　太高层次的事情，自己也不用去问。苏家老爷都准备好了呢。所以想靠提问来提醒对方，大可不必；除非是自己感兴趣，想要探听。</br>　　不过知道现在局势如何，对林文理来说就已经够了。因为知道更多也帮不上忙，更改变不了现在的处境。</br>　　他很强，但也不强，看是从什么角度评价。在那些当权者的眼里，林文理就只是’一个人’，一点也不需要他们在意。这是事实，哪怕这个人可以轻易取走他们的小命。</br>　　但斟酌了一下，林文理还是说道：”老爷，假如我不在的话，翻翻草案柜子，找本绿皮书。我留了些计划在上面，您觉得合适就用，不合适就算了。”</br>　　苏涣讶道：”你打算走了？”随即皱起眉头，评估着接下来的事情。</br>　　笑了笑，林文理说道：”还不到时候，但有时去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是嘛，老爷。”</br>　　眉头稍微舒展，苏涣说道：”若是担心小人作祟，苏家当会护你周全。就是家里人，也不是没有手段对付。二叔那也就是个跳梁小丑，无须介怀。”</br>　　依旧是笑着，林文理说道：”老爷不会以为我在意二大爷的死活吧？没当场打死他，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就不重要了。只是以前对付的都是些臭虾烂鱼，现在要面对的对手可能是朝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