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雨神

    “如何变得更强？”
    对于锦橘的问题，唐枫完美扮演起了指导身份，谆谆教导着。
    “技巧方面，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在觉醒成为魔法少女的那一刻，心之宝石会自动生成最契合你们的工具。”
    “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是特殊手段。”
    “同时，也会掌握相应的使用技法，这也是为什么即便你从未触摸过长枪，觉醒的那一刻，便能挥舞得如此熟练。”
    “你所欠缺的，只有战斗经验，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当你全部拥有后，你便能成为最强大的魔法少女之一。”
    锦橘闻言，漂亮的眼眸中透出犀利的光彩，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尖枪，“我觉得我的决心已经足够坚定。”
    “是吗？”
    唐枫挑了挑眉，“你甚至没有彻底体验过绝望和恐惧，就敢说自己的决心丝毫不会被动摇？”
    锦橘咬了咬下唇，她就是在克服了内心对唐枫恐惧的那一刻，才觉醒成为了魔法少女，对方明知道这一点，却仍在怀疑她是否会动摇？
    “我想试试。”
    锦橘抿着嘴唇，神色坚定。
    唐枫看了她一眼，“那让你看看，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吧。”
    他轻轻踏出一步。
    下一刻，滔天的气势从他体内迸发而出，席卷了整片体育场。
    他是特意将范围限制在了这一小片区域。
    空气中的威压似乎凝结成了实质，死死地压在锦橘单薄的肩膀上，让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唐枫，似乎成为了恐惧的化身，锦橘仅仅只看了一眼，双腿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这是从内心最深处迸发的恐惧，仿佛来自灵魂的本源，一浪接着一浪，向她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她本以为自己连死都不怕，已经不会再害怕任何事物了，可没想到，在这种身体加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内心竟然动摇了起来。
    此时此刻，锦橘已经在威压之下，跪倒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滴落在了地上。
    那是因恐惧形成的冷汗。
    而她的眼神里，瞳孔也在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她甚至对自己彻彻底底产生了怀疑。
    这么强大的怪人，自己真的有能战胜对方的那一天吗？
    即便没有吃下怪人的血肉，她也根本无力反抗吧？
    即便再努力又如何，即便成为了魔法少女，成为了a级，成为了s级，也完全无法抗拒对方吧？
    那她现在所做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锦橘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无力抗拒，不可战胜，无法想象。
    不如……放弃抵抗，彻彻底底地成为他的小女奴，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胸口的心之宝石在这一刻发出阵阵悲鸣，似乎是因为威压的强烈挤迫，又似乎是因主人的选择而哭泣。
    心之宝石的颜色越来越黯淡，也许再过不久，便会彻底熄灭，碎裂。
    当魔法少女内心的信念被彻底动摇，她便失去了成为魔法少女的资格。
    没有一道锋锐到斩破黑暗的光芒，没有突然冲天而起的气势，这些只会存在于小说主角身上的奇迹，在唐枫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荒诞而可笑。
    心之宝石散发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摇曳不定。
    唐枫轻叹一声，准备收回气场。
    他并没有因一次测试而对锦橘失望，他清楚自己用了多少力量，在他释放的威压下，任何s级以下的魔法少女，都绝无站起身的可能。
    不仅如此，连保守内心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在唐枫准备撤下威压的那一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为了更仔细地观察，他并没有撤下，反而加大了几分气势。
    心之宝石微弱的光芒仍在摇曳，摇摇欲坠，看起来随时就会熄灭。
    但一直没有彻底熄灭。
    他再度加大了几分威压的释放，在庞大的洪流冲击下，宝石微弱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便又苟延残喘地亮了起来。
    仿佛黑暗中一点微弱的烛光，虽然无法照亮任何事物，但能勉强照亮着自己。
    而少女此时跪着的身体没有再继续颤抖了，她闭着双眼，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表情却安静和祥和，仿佛升入天国的死人一般。
    如果不是微弱得如同心之宝石光芒一般的呼吸，唐枫甚至以为她真的死了。
    他很快理解了这种状态。
    面对无法抵抗的恐惧和威压，对方放弃了一切外在，任由他侵蚀，由此陷入了一种接近假死状态，只为了恪守住心中的最后一丝光芒。
    这是意外的惊喜，唐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挥手间，空气中一切压力消失殆尽，而跪着的锦橘迟迟没有醒来。
    唐枫确信了，眼前的女孩拥有着无比坚定而闪耀精神，即便是放在魔法少女之中，也是极为突出的存在。
    这样的女孩，这样的精神，让他非常喜欢。
    唐枫含住了女孩柔软的嘴唇，一缕缕精纯的魔力通过唇瓣的连接处渡过，滋润着对方已经彻底枯竭的魔力。
    锦橘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在看到唐枫这样帮她补魔时，她毫不客气地反咬住对方的嘴唇，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大口吸食着来之不易的魔力。
    随着魔力逐渐充盈，锦橘的呼吸和心跳变得平稳了起来，手脚也不再冰凉得像具尸体。
    锦橘怀疑她刚刚差点就死了。
    如果屈服于恐惧，放弃抵抗，虽然不会死，但心之宝石的碎裂在所难免。
    当她内心深处彻底屈服于怪人，她便不再是魔法少女。
    这也是她当初听说有魔法少女爱上怪人后，无比震惊的原因。
    因为这本就是相悖的。
    那个魔法少女，凭什么能在保持本心的同时，爱上这个邪恶的怪人？
    要知道，这么强的怪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的鲜血。
    如果有机会，她想问一句那个魔法少女。
    你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罪孽？
    锦橘一边吸食着对方的舌头，一边打开眼看了对方一眼，她告诉自己，不可能会爱上唐枫。
    终有一天，她会杀掉这个怪人，用枪尖凝聚的鲜血，洗刷他的罪恶。
    但她真的有这個机会吗？
    回想起刚刚对方给她带来的恐惧，锦橘依旧心有余悸。
    原来这才是唐枫认真的样子。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想象不出有谁能战胜他。
    不过，
    未来的自己，未必不可以。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锦橘感觉自己内心更加强大了。
    尤其是知道了唐枫的真正实力。
    如果像以前那样，只会有面对未知的恐惧，完全不知道这个怪人到底有多强大。
    而现在，她已经在内心清楚地有了个概念。
    最起码，她看到了这个强度。
    即便再强，也是有上限的。
    这一刻，锦橘对自己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