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九章 急切

    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张臣的提议，警醒到了杨振，最后通过重炮轰击九连城城墙的方式，营造出了一种金海镇主力正在强攻九连城的紧张态势，成功吸引了尼堪派出的多路哨探的注意力，为伏击作战创造了相对有利的条件。</P>
    要不然，以敬谨贝勒尼堪一贯的小心谨慎，对朔州周边山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探查，即便以张臣的老练，或许能够掩藏住火枪兵，以及掷弹兵的行踪，但是肯定掩盖不住杨珅所部重炮营的行藏。</P>
    毕竟杨振这次北伐带到军前的重炮，都是车炮，体格庞大，每门重达数千斤，不仅行动不便，而且不好隐藏。</P>
    虽然张臣、杨珅他们选择水路运送，已经最大程度降低了被清虏前锋探马发现的机会，但是车炮总要上岸部署。</P>
    只要清虏前锋兵探马足够多足够细致，沿着道路两侧山林认真搜索，那些庞然大物被发现，应该是迟早的事情。</P>
    然而，不管是济木布，还是巴特马，当他们发现朔州城附近没有人迹，而且心里有了金海镇主力正在集中力量攻打九连城这个判断以后，沿途分兵上山搜索。</P>
    却说昌城里距离朔州城还真是不远，大约半个多时辰，最后出发的尼堪沿着山路策马翻过一个小山丘的时候，朔州小城已尽收眼底了。</P>
    尼堪抵达朔州城外的时候，早先一步抵达此处的朝奸韩泽带着一个满脸横肉、身披重甲的壮汉，快步迎了上来。</P>
    这个壮汉，正是尼堪麾下最为信重的噶布什贤超哈章京宿将巴特马。</P>
    巴特马迎上尼堪，见了礼，然后立刻用向尼堪报告了他深入义州府城方向抵近侦察的结果，也就是重炮声的确切来源。</P>
    炮击九连城的重炮声响虽然很大，传得很远，但是远在朔州方向是根本听不见一点的。</P>
    所以，听完了巴特马颇为紧急的报告后，仍然骑在马上的尼堪，先是表情凝重地朝着九连城的方向望了望，而后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巴特马，问道：</P>
    “巴特马，你确定是九连城方向吗？”</P>
    “回主子爷，奴才确定是九连城方向！”</P>
    巴特马抬头目视尼堪，目光神色十分坚定果断。</P>
    虽然他并没有真正抵近到能够亲眼目睹九连城城墙的距离，但是却已经足以让他这个前锋兵统领判断出重炮声的真正来源了。</P>
    “奴才曾跟随主子爷在九连城驻防多日，对九连城一带地形山势方位甚是熟悉，若不是虎山炮台附近已经落入敌手，奴才定能亲眼目睹九连城如今形势。”</P>
    面对尼堪的慎重和疑虑，巴特马进一步解释道：</P>
    “但是，就算看不到，以奴才抵近侦察的距离，光凭听力，也能确定炮声来自九连城的城东和城南，而且炮声近似于天佑助威大将军重炮的声响，奴才的判断不会错！”</P>
    巴特马比尼堪的年龄大多了，属于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宿将，战场经验极为丰富。</P>
    这一点，尼堪也是清楚的，当然也是相信的。</P>
    “根据你侦察的结果，重炮声来自城东和城南，看来南朝重炮已经过了江，而且金海镇的跑船也从江上加入了炮击！</P>
    “倒是城北和城西，南朝兵马没有布置重炮轰城，不过城北是叆哈河，又有虎山炮台居高临下，切断宽奠方向的援兵道路。</P>
    “至于城西，怕是有南朝的埋伏啊！正所谓围三缺一，杨振是在等着咱们郑王爷弃城西走呢！”</P>
    尼堪一通神算，倒也离真相很近了。</P>
    “主子爷英明！”</P>
    “以奴才之见，的确如此！”</P>
    朝奸韩泽和巴特马二人立刻送上了赞美。</P>
    但是尼堪丝毫也没有得意之色，而是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又对巴特马说道：</P>
    “巴特马，以你之见，九连城内的郑王爷，还能坚持多久？”</P>
    “回主子爷的话，奴才抵达朔州的时候，就听南下哨探的济木布说，九连城方向疑似有炮声隆隆，即便从那时起算，南朝重炮轰击的时间就已持续一个时辰了！”</P>
    巴特马没有在第一时间直面回答尼堪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尼堪见识过天佑助威大将军重炮的威力，以尼堪的聪慧，说到这个程度就足够了。</P>
    “你的意思是，九连城内的郑王爷坚持不了多久了？”</P>
    “回主子爷的话，如果郑王爷还在九连城内的话，——以南朝重炮如此密集且急切轰击九连城，想必郑王爷仍在城内，主子爷麾下仍有大批兵马，安全应当无忧。”</P>
    面对尼堪的进一步询问，巴特马干脆有话直说了。</P>
    “但是，九连城的城墙，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南朝重炮继续轰击下去，九连城的城墙，很可能坚持不到天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