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6 泡影坞

    仿佛时光倒退一般，在赤金短匕刺穿心脏的瞬间，漫天飞散的泡影立时重新聚合，凝结出了双鱼董事佝偻的身影。</br>　　大意了啊……</br>　　低头看了眼心口处探出的刀刃后，双鱼董事微微闭了闭眼，随即也没有做无谓的挣扎，而是在一只有力的手掌的搀扶下，慢吞吞地盘腿坐了下来。</br>　　“你的胆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大。”</br>　　“差不多吧！”</br>　　神情和蔼地轻笑了一声后，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水瓶董事，微微旋转了一下攥着匕首的手腕，随即朝浑身剧震的双鱼董事温声道：</br>　　“多余的事就别做了，我既然敢直接过来，就不可能让你把消息传出去的。”</br>　　“倒也是……”</br>　　双鱼董事闻言点了点头，把包裹着自己舌头的泡影唤了回来，随即神色平静地反问道：</br>　　“所以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潜入梦界，到底是想干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捅我一刀泄泄愤吧？”</br>　　“我当然不会这么无聊。”</br>　　水瓶董事摇了摇头，微笑着道：</br>　　“金牛马上就要升宫了，如果不先把你解决掉的话，我就算真的成功杀掉了金牛，也不可能登宫，只要你及时撑开泡影坞，我所做的一切都会直接变成泡影。”</br>　　“咳……咳咳咳！所以……你捅我一刀又有什么用？”</br>　　捂着嘴痛苦地咳嗽了数声后，双鱼董事在袍子上擦了擦掌心的血迹，随即面无表情地道：</br>　　“虽然我一时大意，被你钻了个空子，但只要你把刀子拔出去，那么我被伱刺伤的事实，依旧会立刻变成泡影，甚至连被划破的衣服都会完好如初，你……咳咳咳！你还是什么都做不到！”</br>　　“你的嘴也还是那么硬。”</br>　　“这不是嘴硬，而是事实。”</br>　　再次猛咳了一阵后，双鱼董事冷声道：</br>　　“现在的事实就是，水瓶星宫被暂时封禁的你，已经没了杀死我的能力，甚至如果不是我被引走了注意力，你连偷袭我的机会都不会有！”</br>　　“确实。”</br>　　没有和双鱼董事争辩这个问题，水瓶董事保持着“背刺”的姿势，在双鱼董事的身后坐了下来，随即指着梦境中大杀特杀的里昂，笑着问道：</br>　　“看见他手里的把刀没？那是我给的，甚至当初他被戍卫死亡之犬吞下去，差点被消化掉的时候，还是我救的他。”</br>　　“所以呢？”</br>　　双鱼董事冷眼道：</br>　　“你不会想跟我说，这个当众揭穿了你的打算，两次差点儿弄死你的里昂，其实背地里是你的人吧？”</br>　　“你想哪儿去了？”</br>　　水瓶董事闻言摆手道：</br>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人？他谁的人都不是。”</br>　　“你什么意思？”</br>　　“字面意思。”</br>　　水瓶董事一边用力剜着双鱼董事的心脏，一边笑着解释道：</br>　　“这个人虽然是清理员，但他并不一定就会跟清理局站在一起，他的心里有一套非常非常固执，而且几乎不接受妥协的观念，永远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br>　　他现在选择做一名清理员，帮着你们对付我，只不过是因为和你们的理念部分相同而已，而如果在某件事上，我做出的选择，要比清理局更合他的心意，那他同样会毫不犹豫地倒向我。”</br>　　“呵呵。”</br>　　鄙夷地冷笑了一声后，双鱼董事鄙夷地评价道：</br>　　“拙劣的挑拨……你不会以为听了你这套说辞，我就会开始忌惮他，甚至直接动手处置他吧？</br>　　抱着自己的私心加入清理局，只把清理员这個身份，视为获取力量的渠道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都计较的话，一多半儿的清理员都该被撵走！”</br>　　“唔……你这么说倒也没错。”</br>　　听完双鱼董事的驳斥后，水瓶董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br>　　“咱们清理局里面，确实很多都没把‘守护人类’的宗旨当一回事儿，里昂他虽然奇怪了些，但论及心思和想做的事，也未必就会比那些人更恶劣。”</br>　　“别废话了！”</br>　　似乎是受够了这些没完没了的“哑谜”，心口被血液洇湿了一大片的双鱼董事，先是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随即满眼不耐烦地道：</br>　　“我的泡影坞一直就没关过，以你眼下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死我，甚至只要你敢离开我一步，我就能立刻挣脱控制，你拿我没有任何办法！</br>　　这些来参加晋升考核的清理员也一样，他们来的都只是意识，而且全部都在失乐园的碎片里，只要我脱离控制，立刻就能把他们的意识送回去。</br>　　要是没有应付你袭击的把握，这场晋升考核早就直接推迟了，现在的你不光动不了我，甚至连这些清理员，你也同样一个都动不了！”</br>　　“放心，我虽然差点被局里弄死，但还不至于记恨到想要毁了清理局，只不过……”</br>　　看了眼被里昂砍翻了三百多个后，已经好半天已经没人敢上了的清理员们，水瓶董事不由得摇了摇头。</br>　　“这批清理员的素质，是不是有点儿太差了？”</br>　　听到水瓶董事的话后，双鱼董事的神情，顿时不由得微微一僵，而水瓶董事似乎一无所觉，继续开口道：</br>　　“我在捅你之前，也稍微看了下他们的表现，别说和咱们那一届比了，这一届清理员的水平，恐怕连十年之前，号称三百年来最差的那届都比不了。</br>　　这次来参加晋升考核的清理员里，除开那个里昂之外，有挑战黄道星宫的资质的人，居然加起来都没到五个？”</br>　　“……”</br>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资质的清理员，差不多要有三四十个人，才能有一个挑战黄道星宫成功吧？”</br>　　似乎很是替清理局的未来感到担忧，看着最后几名勇敢的“挑战者”被砍翻，七零八碎地洒了一地之后，再没有人敢上前的清理员们，水瓶董事不由得叹了口气，一脸忧心忡忡地道：</br>　　“要是以后来考核的清理员，也都是这个比例的话，那情况可就有些严峻了。</br>　　等现在的黄道十二局老死了之后，递补上来的新黄道局长们，恐怕就算有黄道星宫的加持，也很难达到柱神级的水平，万一董事席位也跟着大量出缺的话，清理局恐怕要后继无人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