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分家（二）

    分家？</P></br>　　真的是分家！</P></br>　　站在贾母身后的王熙凤强自抑制住了欣喜。</P></br>　　虽然看老太太的架势大房肯定吃亏，但是不分家，吃的亏肯定更多。</P></br>　　王熙凤没在意公公给探春、宝玉、环儿的三千两嫁、娶银子。</P></br>　　因为不分家，这银子也必是他们家出。</P></br>　　现在把这些嫁娶花用撇出来，以后她和琏二反而省心了。</P></br>　　而且公公败家也败得厉害，家里的银子没了，产业又分出去好些，以后他也不能那么随意乱买了吧？</P></br>　　王熙凤接手管家后，特意查了家中以前的账，那真是触目惊心。</P></br>　　进项一年比一年少，花用却一年比一年多。</P></br>　　好在大妹妹回来了，要不然，王熙凤都不知道，他们还要花多少银子。</P></br>　　沈柠好像不经意地打量他们每个人。</P></br>　　能分家，贾赦和王熙凤似乎都很庆幸，庆幸到完全不在乎吃亏。</P></br>　　但既得利益者贾政和王氏明显还不乐意，哪怕这场分家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二房占便宜。</P></br>　　倒是贾珠和李纨，让她有点欣赏，两人平静接受分家的事实，甚至还隐有愧疚。</P></br>　　显然他们也明白是占了大房便宜。</P></br>　　“母亲，儿子舍不得您。”</P></br>　　贾政朝宝玉招手，小孩也忙过来。</P></br>　　父亲母亲都在哭，他也忍不住哭了，“祖母，您不要宝玉了吗？”</P></br>　　小孩哭着扑倒在贾母的腿上。</P></br>　　老太太哪里忍得住，俯身直把宝玉抱在怀里，“宝玉跟我住，迎春、探春姐妹也还跟以前一样，他们以后的花用，从我那里来，不再走你们两房公账。”</P></br>　　她是偏心了，可怎么办呢？</P></br>　　二儿没爵位，孩子又多。</P></br>　　“母亲，荣国府是您的家，二弟都在府里，您自然还跟以前一样。”</P></br>　　贾赦说得情真意切，“您院子的花用，若是自己来了，那儿子成什么人了？连孩子都养不起吗？”</P></br>　　他不在乎老太太的私房，他手上有祖父、祖母的私房。</P></br>　　贾赦要的，一直都是母亲的一个态度。</P></br>　　如今老太太在他都没想过分家的时候，就给他了，贾赦就很满足了。</P></br>　　所以在财产上，贾赦也愿意给出更多的让步。</P></br>　　毕竟再让，爵位是他的，荣国府是他的，公中的财物有一半是他的。</P></br>　　很够了。</P></br>　　“好！好好好！”</P></br>　　贾母心中的天平往大儿这里歪了歪，“剩下的公中财物，分成十份，赦儿，你拿六成，其他……，拿出三成半给政儿，还剩的半成，只选庄子，交付族里，转为祭田。”</P></br>　　什么？</P></br>　　贾政惊呆了。</P></br>　　他连四成都没有？</P></br>　　凭什么要把属于他的半成转到族里？</P></br>　　“母亲~”</P></br>　　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P></br>　　“侄媳妇，你觉得老婆子这主意如何？”</P></br>　　贾母好像没看到二儿子，转问沈柠。</P></br>　　“甚好！”</P></br>　　沈柠微笑，“族学那边，有专门的祭田了，但祖茔虽有四时祭祀，却无一定的钱粮。”</P></br>　　这两样，红楼梦里秦可卿在死前曾托梦王熙凤，可惜王熙凤没有听。</P></br>　　不过，就算她听了，恐怕也没什么用。</P></br>　　族学烂成那个样子，给钱就是白浪费。</P></br>　　“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月有阴晴圆缺，所以，我也有意转两个庄子为祭田。”</P></br>　　沈柠佩服的看向贾母，“倒是没想到，婶娘想在了我的前头，如此，两府就一起办了吧，在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日后就我们两家……”</P></br>　　她想了一下。</P></br>　　办祭田的银子是两家给的，拉贾家其他房进来，反而会助长他们不劳而获的心思。</P></br>　　“这样吧，族中不是还有一笔银子吗？也都买成祭田，以后各房加一起，也算一股，与两府轮流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三年一轮，哪怕家族败落下来，子孙回家亦可读书务农，祭祀更可永继。</P></br>　　婶娘您觉得这样处置可好？”</P></br>　　“……好！甚好！”</P></br>　　贾母高兴，她终于能和这侄媳妇想到了一起，“就这么办。”</P></br>　　贾政：“……”</P></br>　　王氏：“……”</P></br>　　两人都知道，这半成真的回不来了。</P></br>　　而且族中的那笔银子……</P></br>　　他们原想为元春谋出来呀！</P></br>　　没想到，就这么一起没了。</P></br>　　一时之间，二人的脸色都有些灰。</P></br>　　“珍儿，你也没意见吧？”</P></br>　　老太太又突然想起贾珍这个族长，忙又问他一句。</P></br>　　“不敢！”</P></br>　　贾珍对母亲的决定，从来都只有赞同的份，“一切都听老太太和母亲的吩咐。”</P></br>　　老太太和母亲确实比他们想的远。</P></br>　　他亲身经历了家中变故，连爵位都比赦叔的低了两级，再传……，就更可怜了。蓉哥儿和后世子孙如不能走科举，这就是最大的退路。</P></br>　　“那就这么定了。”</P></br>　　贾母神清气爽。</P></br>　　她这也算给后代子孙留下了安身立命的东西了吧？</P></br>　　“家里的东西分成十份，其中一份再一分为二，赦儿你弄好了，做上签字，让你二弟自个抽，他抽剩下的，六份是你的，半份是族里的。”</P></br>　　“是！”</P></br>　　贾赦答应得非常痛快。</P></br>　　如此分家，他就没吃亏。</P></br>　　“宝玉，你今儿跟祖母回去，明天……”贾母看向沈柠，“他们明天能回家了吗？”</P></br>　　“当然可以。”</P></br>　　沈柠笑眯眯的，“分家是大事嘛！”</P></br>　　解决了荣国府的内耗问题，其他的都是小事。</P></br>　　沈柠站起来，“珍儿，给你两个叔叔做个见证。”</P></br>　　“是！”</P></br>　　终于能睡正常的床了。</P></br>　　贾珍也高兴，“老太太慢走，母亲慢走。”</P></br>　　西府的产业，一时半会是理不完的。</P></br>　　老太太年纪大了，他母亲才出月子，都不能熬夜。</P></br>　　贾珍亲自送她们出祠堂，这才回转。</P></br>　　此时，祠堂里，贾政还有些呆呆的，但王氏已经顾不得哭了，正拿着贾赦划给迎春的单子看。</P></br>　　大哥划给迎春多少，就得划给探春、宝玉和环儿多少。</P></br>　　虽然三个孩子里，只有宝玉是她亲生的，但是她也是探春和环儿的嫡母，产业划给他们，那就等于是划给二房。</P></br>　　王氏不能不关心。</P></br>　　她有自己的私房给元春、珠儿和宝玉，但探春和环儿有产业，以后二房分家，就不必算他们了。</P></br>　　这场分家……，没在王氏的预算内，但勉强也算可以。</P></br>　　至少元春和珠儿一嫁一娶，都算从公中捞了近万两银子。</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