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圆居士——沈一贯

    沈一贯，字肩吾，号蛟门，别号大圆居士，浙江宁波府鄞县人，著名诗人沈明臣从子。参修《世宗实录》、《穆宗实录》，历任翰林院编修、经筵日讲官、太子左中允、太子侍读、太子右谕德，迁吏部左侍郎、侍读学士、太子宾客，迁南京礼部尚书、正史副总裁，迁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迁为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转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成为内阁首辅大臣。朝议“立储”，反对拥立朱常洵，力主册立朱常洛，集合浙籍京官组成“浙党”，竭力庇护楚王未曾谋反。庇护党羽而触动公愤，告病退休，起为少师兼太子太保，再受弹劾，辞归家中。著有《啄鸣集》、《易学》、《诗经注》、《叙嘉靖间倭入东南事》等。
    沈一贯，殿试中三甲一百三十六名，当选庶吉士，不久授予他检讨的官职，有明一朝科举，在二甲36名后成为首辅的很少，但沈一贯做到了。之后历任翰林院编修、日讲官兼经筵讲官，因关于忠孝的言论，使张居正认为沈一贯在讽刺自己，长期被闲置不用。张居正死后改任左春坊左中允兼翰林院编修，历任侍读学士、右春坊右谕德、吏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加太子宾客。
    皇帝重新任命沈一贯为南京礼部尚书，不久后又让他成为正史副总裁，协理詹事府，但沈一贯并未赴任。以东阁大学士参与机务，适逢王锡爵、赵志皋、张位同在内阁任职，正巧有旨意让他们推举阁臣。吏部官员推荐前首辅王家屏和沈一贯等七人给皇帝，皇帝恰巧刚刚对王家屏产生怒意，因此问责尚书陈有年。陈有年称病隐退，而沈一贯很长时间没有出仕，因此名声很好。正好阁臣又大力推荐荐他，因此下诏让沈一贯出任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和陈于陛一同入阁处理军机大事，并让他和家人立即启程。
    此时的沈一贯并不是首辅，首辅是赵志皋，志皋秉政十年，不植党，不怙权，稳重得大体，临下宽和，臣僚获得罪者，多尽力解救。但沈一贯为人阴险圆滑，手段强势，入阁当年就将公然顶撞他的著名言官袁可立寻端罢官，沈一贯与沈鲤不和，袁可立和沈鲤同为睢阳人。“又因某御史触怒，辅臣沈一贯以他事怂上怒，将廷杖严谴。诸御史共诣辅臣，求其伸救。辅臣以圣意为解，公袁可立于末座笑呼之曰：“特相公不肯捄耳！”众皆愕眙。公夷然不屑，论益剀直。辅臣目之曰：“末座白皙者何人？”知为公，思有以中，降三级调外任用。因吏部疏捄，奉旨降杂职边方用，因辅臣疏捄，奉旨革职为民。”这里可以看出沈一贯看到吏部疏救袁可立，反而被万历帝加罪“降杂职边方用”，于是沈一贯和万历帝上演了一场双簧，沈一贯最终以“辅臣疏捄”而激万历帝将袁可立“革职为民”。
    万历朝中，苛捐杂税，尤以矿税为重，税吏趁机横征暴敛，民间怨声载道。万历帝突然染疾，急召首辅沈一贯和诸内阁大学士到启祥宫后殿西暖阁议事。万历帝说：“我已病重，在位已久，已没有什么憾事了，我将太子托付给你，要尽力辅佐。初设矿税矿监，实出不得已，因京城大殿未能完工。现工程可以叫停，矿监也可统统召回。释放囚禁很久的囚犯，因上书建言而获罪的诸位大臣都官复原职，并接受给事中和御史大夫的谏言。”万历帝言毕，沈一贯即恸哭，太后、太子、诸王群臣都哭了起来。沈一贯遂立马拟旨，当夜，群臣都在宫中通宵议拟。
    第二天，万历帝身体有所恢复，却对昨日的决定深感后悔，便令太监急至内阁中，要追回谕旨，前后共计20余人次。并口谕：释放囚犯，听取直谏大臣的意见就像昨天所说的，但是矿税却不可以罢免。沈一贯并不想交出圣旨，但是中使甚至磕头都出了血，迫切要沈一贯交出圣旨。沈一贯无奈，只好交还，吏部尚书李戴、左都御史温纯第二天就把圣旨颁示天下开始实施，刑部尚书萧大亨则说刑狱的事情须要再向万历帝请示。没有几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太仆卿几天后奉万历帝谕旨，不再释放囚犯。
    万历帝想要追回成命的时候，司礼太监田义曾据理力争，认为此圣旨不可交回，触怒万历帝，万历帝甚至气得抽剑要处决田义，田义仍持论不畏，此时正巧太监急匆匆从沈一贯处送回圣旨。几日后，田义遇到沈一贯即唾骂道：“相公，你要是稍稍再坚持一会，矿税就能撤销，为何如此胆怯！”自此以后，朝廷大臣再上书有关矿税之事，万历帝都不再听取，终万历一朝，矿税之弊不能除，积害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