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足鼎立

    “殿下请看，其一，汉王所得恩宠无非是陛下宠爱而已。论学识、才能、武功各个方面，汉王都没有一个合格帝王应该具备的能力。臣以为，纵观古今得宠可以一时，想要一世十分困难。只要陛下的宠爱没了，汉王的机会也就没了。
    其二，汉王做事嚣张跋扈，论实力不如齐王，论脾气却要更大。这样一种实力未到却过分嚣张的做法导致人心尽失，迟早会遭到反噬。
    其三，科举一党虽然已经成了气候，但臣也出自科举，最为了解他们。这些人大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不足为虑。
    其四，汉王之势在朝廷，不在地方。强干弱枝在如今的局势下必定无法长远。须知内外兼修方能成事。
    其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汉王可是与南梁公主有婚约在身，殿下以为，陛下会让汉王继承大统吗？”
    王卓说完这五个必败，特别是这第五败让李乘勖不禁陷入沉思。诚如王卓所言，未来的汉王妃必定是南梁公主。这南梁在前明之时就屡次犯境，大晋太祖皇帝更是在与南梁的战争中深受重伤立下了不灭南梁誓不为人的誓言。可以说大晋与南梁不仅是世仇，双方的百姓也势同水火一般。
    汉王娶了南梁公主无非就是当今圣上缓和矛盾的手段而已，一个娶了世仇对手女儿的皇子又如何继承大统。就算皇帝真有此意，天下臣民也断然不能接受。
    “如先生所言，本王该怎么做？”重新点燃希望的李乘勖迫不及待的问道。
    见李乘勖询问，王卓笑道：“当今之势犹如汉末一般。未来必定会形成齐王、汉王、殿下的三足鼎立之势。齐王势大如魏之曹氏，汉王次之如吴之孙氏，而殿下如蜀之刘备。当年孙刘两家合力抗曹，而殿下也应效仿联合汉王共同抗击齐王才是。
    臣以为，殿下应与汉王结成联盟。当然，臣说的联盟并不是真心联盟，无非是借汉王之手削弱齐王罢了。殿下要徐徐图之，积攒力量才是。”
    王卓言罢李乘勖沉思片刻道：“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本王现在有什么本钱说服六弟与我同盟？”
    李乘勖所虑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年刘备与孙权结盟手里至少还有万人，更有夏口作为倚仗。
    如今的李乘勖无兵，无权，无势，用“三无”皇子来形容也不为过。而李乘睿又嚣张跋扈惯了，从来都没把这个四哥放在眼里。要想说服李乘睿达成联盟并非易事。
    “殿下勿忧，臣自有办法。成事不在汉王在张士元，臣有信心可以说动张士元同意与我们结盟。”
    通过这段时间的事情，李乘勖对于王卓的能力是十分信服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今的李乘勖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人，他也就只能依靠王卓来帮助自己。
    当前的形势看似平静，暗地里则是蕴藏着巨大的危机。尽管在此次春狩中李乘宗得到了自己最想要得到的东西，但也让他看到了李乘睿的能力。
    以李乘宗的性格来说，绝对不会容许身边有这样一个隐患，况且曹家因为李乘勖的反击受到了皇帝的责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此，就算李乘勖想要息事宁人李乘宗及其背后的崔、曹两家也不会同意。与其继续隐忍慢慢死亡，莫不如放手一搏取得一线生机。
    “好！本王就看一看究竟会鹿死谁手！先生尽管放手去做，无论任何事情本王莫不应允！子旭，今后王先生要说的就是本王所说，王先生要做的就是本王所做，王府上下必须听从，有违逆者本王绝不姑息！
    先生，这是母妃赠与本王的清泉玉佩，本王现在将这块玉赐予你。愿你我倾心与共，无论是谁有负誓言必遭天诛！”
    接过李乘勖递来的玉佩，王卓连忙跪倒在地。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与李乘勖的心才真正的绑在一起。
    将王卓扶起，李乘勖询问道：“先生以为，回到京城后我们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第一件事情嘛……臣要找一个人好好聊一聊。”
    第二日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猎场回到了京城。果然如王卓预计的一样，过了三日皇帝就搬下旨意，册封齐王为太子。
    不提册封太子的仪式多么隆重。仪式结束后的汉王府内，汉王一脸寒意的看向张士元埋怨道：“张大人，你不是说本王必定会继承大统吗？现在李乘宗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大局已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乘睿言罢，心里仍然不爽。恰巧在这个时候有侍女走进堂内奉上茶水。
    李乘睿正愁无处发泄，见侍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立刻狰狞道：“该死的奴才，没人教过你府内的规矩吗？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来人给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侍女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不过，李乘睿根本就没有饶恕的意思，任凭几个恶奴将婢女拉倒堂外，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侍女的惨叫之声。
    不一会，惨叫声慢慢没了，想必侍女已经命丧黄泉。
    “晦气！张大人，你继续说！”
    张士元自然知道此时的李乘睿正在气头上，只见其笑着安慰道：“殿下何必与一个奴才置气。气坏了身子还何谈继承大统。”
    “继承大统？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好意思说继承大统。难道要本王踏着李乘宗的尸体继承大统吗！”
    见李乘睿还在生气，张士元一脸阴毒道：“臣正是此意！”
    “什么？你不是打算刺杀李乘宗吧。这不行，太危险了！”李乘睿也不傻，连忙反对道。
    “哎殿下，臣又不糊涂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殿下，您别看齐王被册封为太子，但在猎场曹峥之言已经触动了陛下的逆鳞。老臣想，陛下之所以册封齐王为太子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张士元解释道。
    听到张士元所言，李乘睿连忙追问道：“张大人这是何意？哎呀有话你就直说，本王最不愿的就是猜你们这些读书人话中的深意了！”
    李乘睿言罢，张士元继续解释道：“殿下莫急，容臣细细道来。殿下不要忘了，崔玄植出使南梁已经三月有余。但时至今日仍旧未见两国签下合约，殿下以为这是为何？
    没错，崔玄植就是在等齐王被册封为太子的结果！自打前年开始，陛下就厉兵秣马准备征讨西蛮，之所以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动兵，就是担心南梁会趁机侵犯我大晋。
    如今殿下与南梁公主有婚约在身，如果崔玄植在签下合约，那陛下才能放手征讨。一天拿不到合约，陛下一天就不敢动兵。这才是陛下册封齐王为太子的真正原因啊。”
    听完张士元的分析，李乘睿深思一会后仍旧不解道：“那又如何？”
    对于李乘勖这样一个笨蛋，张士元心里充满了无奈。若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他也不想率领科举一党辅助这样的傻瓜。
    “殿下糊涂啊。臣的意思是，册封太子是陛下的无奈之举，陛下是受到形势所迫并非本义，也就是说殿下您的机会还很多啊！
    殿下想，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怎能甘心受臣子所迫作出违心之举？在猎场之时，曹峥更是搬出雁翎军胁迫陛下，这已经触碰到陛下的逆鳞了。
    所以老臣敢断言，等到平定西蛮后陛下一定会腾出手来整治崔玄植与曹峥一党。到了那个时候，李乘宗羽翼尽失，一个光杆太子还能成什么气候！”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乘睿是终于明白了。只见他脸色一喜道：“哈哈，如张大人所言，这太子之位还得是本王的！不过张大人，父皇这身体可是一天不如一天，本王觉得父皇他能不能支撑到平定西蛮都是未知之数。倘若父皇忽然龙驭归天的话，咱们还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李乘睿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就见张士元摆手笑道：“殿下勿忧，臣已经想到办法了。据太医院医政所言，陛下这病确实不轻，若不是靠丹药吊着恐怕早就不行了。
    不过医政告诉老臣，在民间有一名医叫郑雄，百姓都叫他医仙。臣听闻，这郑雄不久前已经到了京城，只要我们请到郑雄为陛下医治，老臣想为陛下延寿三年不成问题。”
    见张士元早就想到了办法，李乘睿心里十分畅快：“哈哈如此最好！这样既能治好父皇的病情延长父皇的寿命，又能展现本王的孝心，一举两得甚好，甚好！
    本王就说张大人是本王的福星，有张大人辅佐本王定能继承大统。张大人放心，等到本王即位之日，就是你张士元位极人臣之时！”
    李乘睿言罢张士元连忙拜谢道：“感谢殿下，老臣定为殿下效死力，助殿下早日登基。殿下，老臣已经命萧正楠萧大人亲自去请郑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不过殿下，这段时间咱们也不能让齐王他们舒服了。不瞒殿下，昨日老臣接到密保，雁门太守田忠宝十日前被曹焕所杀，而田忠宝的儿子带着密信正在赶往京城的途中。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擅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有了曹峥在猎场的胁迫，如今在加上曹焕杀了田忠宝，两项相加只要我们做足文章，曹家的灭亡可就在旦夕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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