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想不通的事情

    姚家与百里家的恩怨，在百里奉山的视角里出现了一个让张逸仙颇为在意的人，方百面。
    前几世他曾在轩辕霸下身边见过方百面，总是一副儒雅书生的打扮，喜欢文绉绉的说话，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教书先生，但实际上却是个老牌儿的卧底，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善于刺探情报、潜伏和暗杀。
    方百面最精通的就是易容术，据说此人最开始不叫方百面，后来因为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扮什么像什么，江湖人称百面郎君。
    渐渐地也就没人叫他的真名，江湖上就只留下一个方百面。
    只是后来，人有失手马有漏蹄，方百面一时大意，在帮着轩辕家办事时被仇家识破易容，废去了一身功夫，从此生死不明。
    张逸仙记得，当时轩辕霸下曾说，方百面与轩辕霸天交好，曾为轩辕家培养了一批伪装高手，其中最得真传的就是邓怀。
    这一世邓怀已经出现了，那就证明方百面绝对不会死在九仞山，邓怀现在二十多岁，而百里奉山带人离开姚家都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时间根本对不上。
    而百里奉山当时的很多选择都跟方百面有直接关系，很难不让张逸仙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轩辕家的影子。
    但就像姚若琛说的，百里奉山这里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方百面或许真的只是他的一个朋友也说不定，在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论。
    两日后，公输巧巧的马车准时出现在福来客栈门口。
    张逸仙轻车熟路地登上马车，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车里只有公输巧巧一人，周妙雯并没跟来。
    公输巧巧仍然冷着一张万年不变的俏脸，对张逸仙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伸手递给他一张纸条：
    “程飞虎，地址。”
    张逸仙接过纸条，道了声谢就想下车，却被公输巧巧喊住。
    “张逸仙，我父亲要见你。”
    张逸仙一愣，这才过了两日，公输泓漓那边就有消息了？之前不是说要等到皇帝的寿辰过了吗？
    不过也好，早来总比晚到强。
    张逸仙当下坐着公输巧巧的马车来到太师府，这次公输泓漓没在院里锻炼，而是十分正式的穿着官袍，在书房等着张逸仙。
    公输巧巧把人带到，亲手泡好茶，退出去将房门关好，这期间整个书房安静的可怕。
    张逸仙明显感觉到公输泓漓的状态不对，跟上一次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
    等公输巧巧走了，张逸仙一拱手：
    “公输太师，这么着急把我叫来，是事情出什么岔子了吗？”
    公输泓漓坐在太师椅上，低着头半天没说话，直到张逸仙都有些等不下去了，他这才缓缓抬起头：
    “事情倒没出什么岔子，只是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陛下究竟是何用意。”
    公输泓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官袍：
    “前几日我将国宝交于陛下，龙颜大悦，下旨让礼部择良辰摘吉日进行祭天大典，恭迎国宝还朝，我本以为一切跟我预想的差不多，但今日早晨忽然接到圣旨，让我带你进宫面圣。”
    张逸仙一愣，面圣？现在？
    如果是在祭天大典上，自己当着全天下的面，提出什么要求，一旁还有太师做保，皇帝一般情况都不会拒绝。
    但如果私下面圣，给点赏赐就把自己打发了，根本不给自己提要求的机会，可就难办了。
    张逸仙把内心的想法跟公输泓漓一说，公输泓漓也表示认可：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这都不是让我费解的地方，我想不通的是，当天在大殿上，我只是说了有人偶得国宝，经臣之手，交于陛下，并未提及你的身份。”
    公输泓漓绕过桌案来到张逸仙身前：
    “所以现在并不是我把你举荐到皇帝跟前，而是皇帝要亲自见你。”
    “都是面圣，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大有特有，如果是我举荐你面圣，那你什么时机出现，说什么话，能得到什么结果，这些的主动权在我们，可如果是皇帝提出要见你，那主动权就在皇帝那边了，而且你知道面圣的地方在哪吗？”
    “在……御书房？”
    “错，在垂政殿，这是平时商议军机要务的地方，也就是说是正式场合，并不是私下见面，据我所知，从北黎开国到现在，进到垂政殿的江湖人，你是头一个。”
    张逸仙眨巴眨巴眼睛，看公输泓漓说得煞有介事，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我这是该感到光荣？进去要先给皇上多唱点赞歌？”
    公输泓漓把眼睛一瞪：
    “胡闹，我是在告诉你，在垂政殿，你不但要面见天子，还要面对最难对付的五大监！”
    五大监，皇帝身边最受宠，虽然没有实权，却权势滔天的五人。
    虽然林夭夭的事，张逸仙觉得背后肯定有皇家坐镇，但摆在明面上的嫌疑人就是五大监其中之一。
    公输泓漓严肃地告诫张逸仙：
    “作为太师，或许我不该说这话，但北黎的朝政，上上下下几乎都被五大监所把持，虽然所有旨意都是皇帝下的，但传达的意思基本都是五大监的意思。”
    “现在皇帝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把国宝交给我的人是你，觐见的地点还是垂政殿，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其实是五大监想见你。”
    张逸仙都听懵了，怎么又变成五大监要见自己了，自己也没做什么招惹五大监的事啊，如果说阻止林夭夭婚事算的话，自己还没开始呢，为什么他们要见自己啊。
    公输泓漓摇摇头：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他们要见你。”
    “太师，那我现在要如何？离开京城躲一躲吗？”
    公输泓漓被张逸仙的话逗乐了：
    “躲？皇帝下旨让我带你进宫面圣，你跑了，我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那……太师，我看对方来者不善，咱们有什么应对之法吗？”
    “呃……没有，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以不变应万变，随机应变吧，放心，有我在，肯定能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出来。”
    言罢，公输泓漓正了正官帽：
    “张逸仙，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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