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缘起

    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其中心爆发着灼热的岩浆，如火山喷发。
    徐忆离一边抵御着外界的高温，一边观察四周，透过岩浆的缝隙，竟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她略微诧异，“这鬼地方除了我，竟然还有其他人？”
    那个人似乎正在向她走来，脚步轻微，快如闪电，似虚似实。徐忆离戒备着，她不想重蹈覆辙，这个人很强，强到她若不是用肉眼见到他，她根本感受不到他的程度。
    近了，徐忆离终于看清来人的模样，是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哥。徐忆离不由赞叹，这个世界真好啊，美男随处可见，很适合颜控的她生活。
    美男渐渐走向她，笑道：“欢迎来到炼狱的世界，我是云澜，你的教练。”
    她欣然勾唇，说：“你好，我是徐忆离，你的学生。”
    教练，很现代化的词，徐忆离想，架空的修仙世界与华夏古时终究是不一样的。
    云澜道：“那么，你可准备好了？”
    徐忆离勾唇，“来吧！”
    很有自信，云澜想。几千年来，能走到他这里的寥寥无几，甚至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但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后，还能似她这般自信的，他从未见过。
    徐忆离能感觉到，云澜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气质突变，变得神秘强大起来。他飞到半空停下，道：“以物化神，以实化虚，何时能以化虚之身躲过我的万石阵，何时便能神诀大成。”
    话罢，炼狱之下，石阵起，漫天的灼热岩石袭来，势头之刚猛令徐忆离震惊。她不敢大意，快速捏诀，一道金光起，岩石从她的身体之中穿过，而她竟毫发无伤。化虚之时，她能短暂地避过所有不超过她实力的攻击，堪称逆天之术。须知，强者战斗，一息的时间便可决定一切。
    此时，岩石还较少，以化虚配合着飞天遁地之术，石阵竟未伤她分毫。须知，云澜的石阵可是无处可躲的石阵，强大而逆天。
    渐渐地，体内真气、法力及本身的体力开始不足，疲态已显。一个不慎，躲避不及，灼热的岩石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撕裂的疼令她生不如死。须知，阵中不比平常，若只是在自由落体的基础上用法术推动岩石最终砸在她身上，以她如今的实力，最多稍微痛一痛便过去了。但云澜的石阵是杀阵，石头砸在她身上，就好比烧得红热的刀缓慢地切割她的身体，如此多的石头，那种痛宛如凌迟，让人生不如死。
    血，尚未流到地面，便被高温蒸发，徐忆离觉得所谓肝肠寸断也不过如此。云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与那白衣女子如出一辙，淡漠且无情。待徐忆离的忍受达到极限昏过去时，他便撤去阵法，白衣女子则喂给她仙灵之露以恢复她身上所有的伤，如此往复。
    有那么一瞬间，徐忆离想过其实就这么死去也挺好，但见到云澜漠然的眼神之后，她突然又不想死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啊，都是踩着血与尸体爬上去的，看那淡漠到毫无波澜的神色，想来是经历得多了。徐忆离执拗地想，别人既然可以做到，那么她也可以。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坚持了下来，且一坚持便是十年。
    十年如一日，日日被凌迟，炼狱之中已被她的血铺满，触目惊心。但流的血终究化为勋章，成就了徐忆离的神诀大成，第三层化虚终于全部领悟，《凌形虚影》也终于修习成功。
    除却神诀《凌形虚影》，这十年里，她还去过其他山中学习并领悟了许多厉害的剑术，皆是此前她从未听说过的，譬如御剑术、剑阵等。
    此时，精神终于松懈下来，徐忆离忍不住大声长啸，释放着她体内所有的浊气。
    白衣女子闪身而来，笑道：“恭喜你，传承了灵泉中最为强悍的神技。”
    云澜亦笑着道：“恭喜你。”
    这声恭喜却是对着白衣女子的，徐忆离抬眸，心道：果然那亭中的白衣女子绝不是一般人。
    女子的脸上带着纱，她走近徐忆离，又道：“徐忆离，你传承的是我的独门绝技。”
    徐忆离讶然，如此变态的神技竟是眼前的女子所创，真是位神人。徐忆离突然反应过来，那么，眼前的人便是她的…
    便见女子摘下蒙面的纱，露出一张成熟妖媚且倾国倾城的脸。女子抬手摸摸徐忆离的脑袋，温和地道：“阿离，我便如此唤你罢，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唯一的徒儿了。”
    下一瞬，徐忆离直接愣了，这世上真有如斯美人？这一定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徐忆离笃定地想。随即，又被美人温柔的语气所震撼，她记得美人的眼神在这十一年里从未有过变化，始终淡漠无情。此时，她看自己的眼神却是温柔的，那是长辈对后辈的关怀。身份的转变，让这位淡漠的仙人将徐忆离归为了自己人。
    徐忆离活过几千年，不知见过多少人，她一眼就看出了美人眼中的真心，那是一种归属。先不论美人这十一年来的悉心教导就足以令她信服，她是迟钝，但不代表不知道，每次她疼得昏死过去时，扶她起来的都是她。且时常患得患失的她是十分眷恋这样的关怀的，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一切，哪怕结局是头破血流。她下跪，对着她千万年来唯一的师父行了跪叩之大礼。
    白衣女子没有阻止她，只是欣慰地笑，待徐忆离行完礼后，女子方才将她扶起来，道：“阿离，你记住你的师门乃仙月蜀狐狸仙郁矜影。”
    徐忆离笑开，星辰的光一瞬照进郁矜影的眼里，她点头表示明白。
    云澜笑道：“恭喜影儿如愿地收了个美人徒弟，也恭喜阿离拜了个美人师父。”
    徐忆离怔愣一瞬，郁矜影解释道：“云澜是为师的夫君，不必见外。”
    徐忆离又是一愣，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自家师父被猪拱了的感觉。实在是因为她的师父狐狸仙长得太美了，美到让她觉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配得上她的男人，但她还是乖巧地对云澜唤了一声师公。
    云澜笑开，道：“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公，那师公便送你一份见面礼。”
    他摊开手掌，一道金光突闪，钻进了徐忆离的眉心。徐忆离讶然，本能地排斥，郁矜影伸手安抚她，“不必惊慌，那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他竟会送这个。”
    徐忆离茫然地看着师父，师父却只是道：“以后你自会知晓，为师若现在告知于你，岂非没了惊喜。”
    徐忆离无奈，见她这副模样，郁矜影不由笑了。她伸手在徐忆离的额前抹过，一朵白色的曼陀罗华在她的额间盛放，高贵而圣洁。郁矜影道：“这是师父的剑法传承，平日里它会隐去，他人无法看到。”
    复又叮嘱道：“阿离，剑修一路没有顺风顺水，杀戮便如家常便饭，你要做好准备。师父会在更高处看着你，也会在那里等你到来。”
    徐忆离点头，她知道离别即将到来，眼中隐有不舍。郁矜影笑得灿烂，摸摸美人徒弟的头算是道别，她不会过分地保护徒弟，授之以渔而不授之以鱼。
    路始终是要自己走的。
    “师父…”
    都说二十一天便能养成一个习惯，而她与她一起待过十一年，则更甚。
    郁矜影温和地道：“传承之地十一年不过人间的一个多时辰，去吧，别回头，继续走你自己选择的路。记住，别轻易对这个世界失望，还有……好好活着。”
    徐忆离听傻了，十一年如一个多时辰？时间法则？那么，师父的修为！徐忆离不敢想。她也没有时间想了，因为下一刻她的神识便被师父送走了。
    郁矜影抬头望天，眼中是一种释然，徐忆离的出现让她终于得偿所愿，“阿离，好好长大。”
    另一边，徐忆离则开始踏上了她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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