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直未曾改变

    平滑白净的车内石凳之上，有五位人类坐在上面，面对土石混装马车，他们的想法并不一样，神色各异。
    大车之内，与一般的单骑马车相比，确实更为宽敞，与众不同，粗野之美。
    这可多亏了龙的力量，大地与魔法之力，相互作用，互相合作，相辅相成。
    想法跟上，技巧跟上，就算没辅助道具，硬实力没有多少，但依旧不妨碍让生活变得更为美好。
    在他们正中央有一团燃烧的篝火，被女法师控制着燃烧范围，给他们带去温暖，远离酷寒，享受车内安好。
    火焰冒出的呛人烟雾，恰好也被女法师控制着，集体往地板中间的一处小坑洞向外飘离马车，帮冰雪融化。
    还有一件事，他们每人旁边飘着几杯颜色各异的暖热饮品，正是女法师苦心孤诣磨炼自身法力的体现。
    “吉安娜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为我解答。”
    “自从母亲告诉我这些事，我可一直很期待呢！”
    喝了一杯不知什么牌子的甜咖啡，露希亚舒服地哈出一口白气，与旁边的姐妹聊着。
    她满脸安逸，怎一个美字了得。
    与外界的寒风与冰雪对抗三四小时，她都快麻木了。
    大冷天，喝一杯暖洋洋的热咖啡，舒服就对了。
    “直接问就行，露希亚。”
    “对于你的问题，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为了维护自己在妹妹眼前的形象，吉安娜仔细回想自己过往学习的礼仪。
    她强阻自己，没有牛饮，而是学着对面梅瑞狄斯婶婶的样子，优雅地轻抿一口手中的热牛奶。
    被人影响太久，直到今日，她终于又重新做回自己，一副端庄典雅的样子。
    “我们姐妹之间，不需要弯弯绕绕，敞开问。”
    “嗯，那我就问了。”
    开心地点点头，露希亚便立即开口发问。
    “吉安娜，我的小侄女真的有了吗？”
    她早就听闻，她不称职的姐姐，在昨天把失散多年的三岁女儿带回库尔提拉斯。
    她没和父母一起去伯拉勒斯，深感遗憾。
    一想到比自己大七岁的姐姐，一回来娃娃都有了，她便想看看侄女有没有长歪。
    听人当时言语，不如亲眼见证，他的父亲阿瑟总是这样教导她。
    他与妻子希望自己的女儿不会被人拐跑，能找到合适的如意郎君，就是双方的女婿标准有点差别。
    “噢噢，你说克里斯蒂娜呀！”
    “她是真的，我把她带回来了。”
    再次轻抿一口热牛奶，吉安娜准备施展另一个法术抓人，老毛病了。
    同一件事，只是零次与无数次，脑回路变了之后，手中的习惯更是难改。
    “你想见她的话，我现在就把她……嗯……她现在应该睡了。”
    一想到在自己母亲怀里呼呼大睡的女儿，吉安娜停下了法术，继续维持其他法术。
    宝贝估计都在梦里畅游了，再加上今天的她可是小英雄，还是不打扰为妙。
    “大晚上的，露希亚。”
    “明天我有时间，再把她带过来怎么样？”
    “她可是很可爱……有一点调皮，你要担待点。”
    “吉安娜，我们小时候和她不也差不多。”
    “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她过来的话，我会好好带她玩的。”
    低头蹭了蹭自己的手，露希亚想起侄女，就想细细观摩一番。
    她想她一定是软软糯糯，可可爱爱的样子。
    那么小就很能吃，还有凯瑟琳婶婶与吉安娜一脉相承的样子，侄女或许比较圆润。
    “对了你有没有她的照片，吉安娜。”
    “昨天没和母亲一起过去，她的样子，我很是期待。”
    转念一想，再结合自己了解的吉安娜最近的表现，露希亚伸出手，推了推旁边的姐妹。
    现在的你也不是很重，体型和几个月前见面的时候差不多，我真的有点羡慕了。
    听闻生孩子后会变胖不少，但姐姐你这三年的样子，相差不大，近乎没有变化。
    “如果你只想要这个的话，那是非常简单的。”
    “我马上满足你的愿望，露希亚。”
    把自己的杯子送到自己前方的无形魔力上，吉安娜双手一挥，凭空唤出道道冰晶。
    借助她自己的意念，这些冰晶被她聚合在一起，重叠重组。
    不到一会儿，一个与克里斯蒂娜十分像的冰晶娃娃缓缓飘到露希亚面前。
    没等露希亚拿住它，觉得还不满意的吉安娜朝它脑袋伸手轻轻一点，施加一道变形术。
    嘭的一声响起，微风带走烟雾，不留一丝痕迹。
    一个外形与本体完全相同，有着特殊冰晶质感的冰晶娃娃出现在露希亚眼前。
    “你的法术，真不可思议。”
    “这就是克里斯蒂娜吗？我的小侄女，当真非常可爱！”
    抱着娃娃搓了一顿，感觉手感有点不对，与正常女娃不一样，露希亚不由感叹。
    “唉，我差点还以为小侄女过来了呢！”
    “好想学这个法术……唉，我没有法术天赋，好难过。”
    羡慕想要的同时，露希亚思及自己的天赋，不由得轻叹一声，晃晃脑袋。
    奥术的天赋万中无一，圣光的天赋也是万中无一，元素的天赋同样是万中无一。
    总的来说，她全都错过了，空有热爱，没有天赋，有心无力，甚是无奈。
    世界没有留太多的选择给露希亚，她很是难受，只能遵从父亲与埃弗利的教导。
    领主之道，战士之道，猎人之道，商贾之道……露希亚的脑筋很是机灵，性格同样勇敢无畏，确实挺适合。
    不用说，不是谁都能享受到圣光灌注，停留于身的“美妙”体验，掌握一种不属于自己天赋的力量。
    “不用担心，露希亚，我有一位义母。”
    “她或许有办法帮你，等明天她有空，我喊她来帮你看看你的真实情况。”
    看到自己妹妹难过的样子，吉安娜伸手搂住露希亚，柔声安慰。
    义母教自己的魔法，对自己都大有裨益，那一定能帮露希亚一个小忙。
    “吉安娜，是大法师辛德拉·幽歌……辛德拉婶婶吗？”
    听到义母二字，露希亚就反应过来，她是谁。
    大法师，她也不是没见过。
    她早已明白，自己是真的没有法师天赋。
    数学可以，但感知不到周身奥术的魔力，无能为力。
    “过去，父亲也曾请过大法师来查验我的天赋，我真的……”
    “你要明白，露希亚。”
    “两位大法师之间是有差距的，有些人更是天差地远，不能比较。”
    “比如我，目前的评级虽然还不是大法师，但我的部分能力可能足以比肩个别大法师。”
    举起自己的例子，吉安娜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师傅，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可能都会被现在的自己暴打。
    大家对对方都是知根知底，但如今的自己，老师再也不能抓住自己了。
    一旦近身，自己只需抬手点破老师防身装置，一拳送……我不能这么做，老师待我很好。
    起码我和阿尔萨斯不一样，不开挂是可以与老师六四开的，我十成把握。（本想十零开，我他一加，又纠错）
    “而我的义母，更是远超我万倍，我的巨力法术就是她教的。”
    （明牌的话，我完全不怕，甚至可以更进一步，打她个措手不及。）
    “在她的帮助下，坦瑞德一天不到，便脱胎换骨。”
    （我的好弟弟，甚至不能接我邦邦两拳，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有了她的亲身指导，我的传送法术有了长足进展。”
    （传送法术，我已精通至深，可当一名受人敬仰的传送大法师。）
    “还有我的三系法术，与大法师相比，或许仍有不足之处。”
    （冰霜、火焰、雷霆、死灵、奥术五系魔法，我已臻至大成，随心而动。）
    “这个改良的变形术，还是她教我的，我花了三年才勉强入门。”
    （我甚至自学成才，只用了四天光景，就学会了许多神奇的法术。）
    “因此，现在的我与个别大法师相比，或许有些许不足，但可能不差多少。”
    （单论实力说话，我完全不虚大多数老牌大法师，理论也不过是稍有差距。）
    吹牛不打草稿，吉安娜心中已经飘飘然……然而，她表面与内在相比，确实谦虚得紧。
    “露希亚，相信我。”
    “母亲她是一名强大的法师，世间鲜有人可与一较高下。”
    此刻，吉安娜拉起露希亚的手，放到自己胸脯上，让她感受自己的真心。
    经历太多，她只有眼前的姐妹能给她一丝安慰，终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番检查下来，她们真没藏多少东西，维克雷斯是实打实的没变呐！
    她一回库尔提拉斯便与斯托颂夫妇、恩佐斯斗智斗勇，吉安娜只感无比心累。
    离开斯托颂谷地至今，她终于重新遇到正常人了，大家心连心，不撒谎。
    “她必定有办法，能帮助你的，我的好妹妹。”
    “吉安娜，我相信你。”
    “我一直都相信你，姐姐。”
    感受到姐姐真情实意的情感，露希亚激动地伸开双臂，与姐姐抱在一起。
    本以为长大之后，彼此之间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有了各自的事情，大家的关系不再和小时候一样。
    她感受得到，她的心告诉她，姐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有一丝丝变化。
    姐妹俩，身靠身，眼对眼，心连心，手牵手，一辈子，是姐妹，永长久。
    姐妹对面坐在一起的维克雷斯夫妇，以及门口坐着的埃弗利元帅，同时看了她们一眼。
    因为他们俩，他们想起了曾经的珍贵回忆，不禁举杯共饮手中热气腾腾的苦咖啡，共庆这个时刻。
    个中滋味，心甜嘴苦，苦甜并尝，两极混合，回味无穷，可赛神灵（仙神）。
    “姐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结束姐妹之间的深情拥抱，露希亚想到了一件事，直言不讳地提问。
    自己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有些事母亲与家里的侍女都支支吾吾的，或许问问姐姐有渠道得知。
    “噢，妹妹，你想问什么呢？”
    端起面前的热牛奶，吉安娜适应了以前的状态，又轻轻抿了一口。
    属于王子马夫的印记，有一部分河东狮逐渐暗淡，过往公主的一部分重新亮起。
    “我想问的是……怀宝宝，生孩子的时候，到底有多疼？”
    “我想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再决定要不要结婚。”
    一听露希亚这话，吉安娜有种冲动，但被多方面的原因遏制住了。
    往常如此情况，喝饮料的她或许已经……抿是有好处的，值得细细品味。
    我没生过，更没怀过，只听闻超疼，破瓜之痛都不能与之相比。
    也许只有断臂之痛，伤残之痛，千刀万剐之痛……能与之媲美，痛不欲生。
    “露希亚，不要说了。”
    眼瞧吉安娜沉默了，梅瑞狄斯走了过来，拉走女儿，朝露希亚手心拍了她一板子。
    你问过我，我没和你明说，但我给你小册子……难不成你没看吗？
    手心遭到响亮的拍打，露希亚心领神会，痛呼一声，收回手手，捂住手手，往前哈气。
    母亲还是爱我的，又偷偷塞给我一本新小册子，有事还帮我，有时间的时候再抽空研究。
    如果不是平常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我还真想翻翻看。
    “抱歉，吉安娜，是我没教育好露希亚。”
    没给女儿多少思考时间，梅瑞狄斯诚恳道歉一声，拉住女儿就要……无形之手托住两人，吉安娜愣住了。
    这种事还需要递册子吗？母亲没告诉我，我都……请起，露希亚会明白的。
    “梅瑞狄斯婶婶，真没必要这样。”
    “露希亚，以后这种事不能问，知道吗？”
    没有直接回应吉安娜，梅瑞狄斯转头告诫女儿。
    她看到女儿的样子，就明白……露希亚完成课业的时候，偷奸耍滑了。
    “我知道了，母亲，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吉安娜姐姐，我错了，请原谅我。”
    “没事，露希亚，你没错。”
    “你既然那么想知道这件事，那我就来帮你一把，让你亲身体会。”
    思来想去，吉安娜凝聚出一团红色的奥术能量，把马夫王子遭受的部分惨无人道的痛苦打进妹妹脑海。
    砍掉部分痛苦，应该能与生孩之痛相比较了。
    “好疼！疼啊！！啊啊啊！！！”
    对肉体无害，对精神有一点点体验，露希亚没经历过那种级别的痛苦，不禁痛呼出声，没有装模作样。
    “我不要体验了……啊！啊啊……”
    听见露希亚承受不住的叫唤，吉安娜释放一个静音法阵，隔离了露希亚与其他人。
    “呼……姐姐……我再也不想尝试了……”
    五秒后，露希亚破开结界出来，甚至没有倒下，站直身子。
    她脸色十分苍白，但她的意志力得到极大提高，祸福相依。
    九秒体会，有苦有乐，不过最终的结果仍旧是苦尽甘来。
    “妹妹，生孩子是很痛的，但看到孩子的一刻是幸福的，没有多少东西能与之比拟。”
    “我明白了，姐姐。”
    没等她们继续聊下去，掌管马车方向的马夫声音响起。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跨越重重阻碍，我们来到了这里。”
    一拍座椅，阿尔萨斯翻身下车，轻敲车门，指着前方的破旧小屋大声提醒乘客，他们旅途的终点到了。
    这座黑茫茫的小屋，即便小院以及它的围栏已经损毁，但在猛烈的风雪中，依然挺立，为旅客提供栖身之所。
    它里面藏有维克雷斯家族隐藏多年的秘密，有一代代维克雷斯勋爵的维护，仿佛仍能看到过往的旧日景象。
    它是维克雷斯家族的故居，一代代维克雷斯勋爵交接历史的地方之一，灰烬骑士团开始也是最后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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