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们的视角并不相同

    四处都是无边的黑暗，听不到任何声音，阿尔萨斯不清楚黑暗的尽头是什么，他只能继续等待。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他身边的伙伴早已不在，他正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坠落，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年，他并不知晓。
    光明似乎无法在这片黑暗中长存，他呼唤的圣光仅能照亮自己周身的空洞，与这片黑暗相比，阿尔萨斯的圣光好像太微弱了。
    黑暗也许只有一片寂静……一道声音从黑暗深处传了出来。
    “放开心灵，与我一起，我会让你，窥探真相。”
    “怪物，我的拳头就是真相，拥抱圣光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阿尔萨斯双目绽放金芒，调动体内的圣光之力，双手拧拳，一下点燃周身，旋转半圈，金焰汹涌燃烧。
    这一刻，阿尔萨斯恍若化作熊熊燃烧的金色太阳，携带炙热绝伦的热浪，喷涌烈焰滔滔的熔岩，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往黑暗轰去。
    自从上次一别，又一次听见属于恩佐斯的声音，他对这种音色实在是……实在是太想念了。
    他等不及与祂重新相见，解决掉祂在他面前伸出的触须，真的是太碍眼了。
    这可是他老丈人的地盘，祂敢触往这个地方伸手，就该有被他亲手剁掉贪婪之手的觉悟。
    “凡人，你好像不喜欢这种方式。”
    “那就让你看看，你一直坚持的正义，到底是什么吧。”
    话音未落，这片黑暗瞬间变成了一片明亮的场所，似乎之前的黑暗都是假的。
    刺眼的光芒不禁让阿尔萨斯紧闭双眼，身处黑暗太久，让他忽然觉得有点不适应。
    人在黑暗待的太久，光明……真正的光明绝不会如此刺眼，这一定是恩佐斯的阴谋。
    “以圣光之名，布克斯。”
    在这座普通但整洁的木屋内，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从门口走进一位光鲜亮丽，装备精良的骑士，看他和煦阳光的表情，坚挺如松的身姿。
    一看就知道这位骑士先生很有精气神，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老爷。
    圣光萦绕在他体外，有道道金光显露在体表，他是一名光铸人类骑士。
    他胸前还佩戴着一枚金白双色的洛丹伦徽章，代表了他官方的身份。
    “为了洛丹伦，赎罪骑士团需要您无私的援助。”
    是的，他是阿尔萨斯成立的赎罪骑士团的成员之一，曾经的诅咒教派信徒之一。
    他朝这座屋子的主人，布克斯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指前后轻微挑了挑。
    左手唤出温暖的圣光，免费为眼前的农工施放圣光术，治疗布克斯的暗伤，以及缓解布克斯劳累一天的疲劳。
    他的声音和举止如同春风一般拂过布克斯的心头，让布克斯心头一暖，为骑士倒了一杯开水。
    这位赎罪骑士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他们这支王子专属卫队才成立不到七天。
    “尊敬的提坦克男爵，请容我找找，请您稍作等待。”
    屋子的主人朝提坦克躬身一礼，他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还露出“自然”的笑容。
    他把自己的凳子抬到眼前的贵族大人旁边，在朝提坦克伸手示意，并递给提坦克一杯温热的开水。
    他的意思是请骑士老爷不要嫌弃，坐下慢慢等待，他现在就去找找援助骑士团的东西。
    赎罪骑士团虽然刚成立不久，但单凭阿尔萨斯王子仁慈善良，体恤民众的好名声，他想要出一份力。
    “谢谢您，圣光与我们同在。”
    明白布克斯的意思，提坦克往左迈出一步，移到木凳上方，朝着它缓缓坐下。
    平稳做好之后，他接过布克斯递来的橡木杯子，往散着热气的水面轻轻一吹。
    他吹出的气如同一阵微风进入湖泊，泛起粼粼波纹。
    端起水杯，轻轻一抿，享受农家日常的味道后，提坦克向布克斯点了点头，出声道谢。
    “不客气，对待客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再次朝提坦克躬身一礼，布克斯对待他的态度是如此礼貌，真是军民一家亲呐！
    看见眼前的贵族没有嫌弃的意思，布克斯转身走向自己的柜子，开始翻找起来。
    他到底是想找什么东西呢，他不记得他把援助赎罪骑士团的物资放哪里了吗？
    “布克斯，需不需要我帮忙？”
    “琼斯大人经常告诉我，为洛丹伦的人民服务是我的本分。”
    把手中的开水喝完之后，提坦克把手中的木杯放回桌上。
    他看见布克斯忙碌的样子，感到非常内疚。
    想到自己上司对自己的教导，王子殿下对他们的要求，提坦克起身走向布克斯。
    他想要帮布克斯，他的内心是这样告诉他的，他必须这么做，从心而行。
    “怎么能劳烦您呢？我自己来就行了。”
    听见提坦克的话语，布克斯伸出右手试图请骑士老爷手下留情，不要按他的肩膀。
    为了寻找援助物资，他很忙的，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多好，相安无事。
    “不行，我是骑士，为洛丹伦的人民提供贴心服务的骑士。”
    “就让我来帮助你，圣光会帮助我们找到援助物资。”
    露出自己崭新洁净的整齐白牙，提坦克的双手牢牢放在了布克斯的双肩之上。
    他的领导告诉过他，只要态度摆好，全心全意为洛丹伦的人民服务。
    没有私心，认真完成任务，洛丹伦的人民迟早会宽恕他的罪过。
    从日常的小事开始努力，行善积德，他就能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成为一名优秀的赎罪圣骑士。
    “大人，我跟您说实话。”
    “好的，慢慢说，我在听。”
    “尊敬的提坦克男爵，我家已经没有钱了。”
    看见提坦克离自己越来越近，布克斯没忍住，说出真相。
    三天前，他的挚爱，安妮可突然病了，高烧不退。
    为了给她治病，他花了一些自己“准备”给赎罪骑士团的物资。
    这几天拼命干活，可也没赚多少钱，只够维持自己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和自己妻子后续的治疗费。
    治疗自己妻子的那位医师说，自己妻子的命他只能勉强吊着，或许圣光能让她痊愈。
    知道这个消息，他急忙赶往王城附近的圣光教堂，寻求帮助，但教堂开的治疗费用太高了。
    他就算是把自己的房子和田地全卖了，估计都凑不够相应的治疗费用。
    万般无奈之下，他把房子与田地抵押了，用这些抵押房产与土地的钱，以及剩余的援助物资。
    终于勉强凑齐了自己妻子的治疗费用，得以让教堂派遣一位“老练”的牧师治疗自己的妻子。
    万幸的是，经过圣光的治疗，自己妻子脸色好多了，退烧了，但没完全康复。
    他听那位恩科牧师说，依你妻子安妮可现在的情况，必须接受下一步治疗。
    不过，你剩下的钱财不够……送走恩人之后，布克斯仍旧抱有希望之心。
    离交钱的日子还有三天，他或许还有机会……一天面包坊的辛劳工作结束后，他买了一些药师易可文开的药，回到家中。
    安抚妻子喝下熬制的汤药，让她睡下后，没怎么清理，提坦克来了，找他要援助物资来了。
    “说呀，我的朋友，我在听，等你的回答。”
    不到片刻，仍然没听见布克斯的回答，提坦克朝他轻声提醒。
    不要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慢慢等待。
    “大人，我家真的没钱了，是因为……”
    “不不不，我领导指派给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
    “为了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赎罪圣骑士，就让我来帮你。”
    “我的朋友，布克斯，相信我，我会找到它的。”
    在布克斯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提坦克却没有愤怒，放开布克斯，开始搜寻援助物资。
    他是赎罪骑士团的成员，为了获得救赎，他会帮布克斯，找到布克斯遗忘的援助物资。
    “老爷，请不要打扰我的妻子，她在……”
    “我明白，她在睡觉，我会很小心的。”
    转头“安慰”一下布克斯，提坦克准备掀开木床，看看木床下有没有藏有援助物资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提坦克。
    “提坦克·奥斯丁，你忘了我曾教过你们什么了吗？”
    拦住提坦克的是一位圣骑士，是阿尔萨斯。
    这段时间，无论他怎么做，他都只能在旁看着眼前贵族欺凌民众的事情发生。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后，阿尔萨斯静下心来，想明白了自己的“道理”。
    眼前发生的事是客观存在的，那“这件事”对自己而言就是真实的，自己能行，能阻止它。
    与此同时，阿尔萨斯身上的圣光更为闪亮了，阿尔萨斯阻止了“它”的发生，按住了提坦克。
    对于眼前的“幻象”，阿尔萨斯已经找到了恩佐斯的位置，但他却仍想先阻止“它”。
    铁一般的事实证明，这里不过是自己的“梦境”，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他心中，他恨自己的“骑士”曲解自己的指令，更恨恩佐斯给自己编织的“幻象”。
    他很清楚自己光铸这些赎罪骑士，并没有改变多少他们的本性。
    “圣光”这个东西，只要坚定自己是对的，就能使用圣光。
    自己对他们的光铸不过是让他们变得更狂热了，建立这支骑士团的时间还不长，导致他们的思想还没有随自己的想法转变过去。
    现在的赎罪骑士大多不过是口号响亮，歌颂圣光，和一起做的事没什么两样。
    因此，他找了奥里克斯做他们的团长，精明的提图斯·瑞文戴尔男爵知道要怎么协助自己的儿子。
    他还找了米内尔·索斯，以米内尔的洗脑水平，来加快加深加强针对他们的思想再改造计划。
    他前天下午还抽时间给这帮人上了个思想课，整整花了他两个半钟头的时间，很累的。
    再说了，这帮赎罪骑士团现在可是在洛丹伦王城组织训练，哪有什么功夫去收什么援助物资。
    “回答我，提坦克。”
    “不可能，这是我……”
    “不用管祂，继续说，提坦克。”
    “阿尔萨斯殿下，是……是不能盲目判断，要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赎罪骑士团的所有成员……不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守住纪律红线。”
    收钱骑士提坦克看见阻止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效忠的对象，便立刻屈身跪下，回答阿尔萨斯的问题。
    “那你都做了什么，仔细调查事情的经过了吗？”
    “你守住纪律红线了吗？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看着眼前不断颤抖，害怕得不成人样的骑士，阿尔萨斯一边斥责他，一边抬手指向提坦克造成的狼藉景象。
    “我……我下次……”
    “没有下次，提坦克，回去好好想想吧。”
    拔出腰间的霜之哀伤，阿尔萨斯终结了眼前的“幻象”。
    结果自己的“骑士”后，阿尔萨斯缓缓起身，持剑指向自己身后的“章鱼螃蟹怪”，恩佐斯在自己“梦境”中的形象。
    “凡人，真是不可思议。”
    “单凭你这坚韧不屈的意志，你简直就是为了暗影而生。”
    晃动自己的章鱼触须，摇动自己的螃蟹巨钳，恩佐斯对眼前凡人的种种行为，不禁出声感慨。
    这种人就该被自己控制，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你那绝对的信念，只要堕落……弃暗投明，你是我的。
    我必须彻底掌握你，把你变成暗影虚空的先锋，虚空的得力干将，我的一部分。
    倘然你今天能打败我，我也不会惊讶，你的体内有着暗影的力量，你终究会属于暗影虚空。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感到荣幸吧，你得到了我的认可。”
    “抛弃虚伪的圣光，投入暗影的怀抱，你会获得无上的力量。”
    看见阿尔萨斯竟然不要畏惧自己的“真身”，甚至还在蓄力，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恩佐斯变得更兴奋了。
    可惜的是，恩佐斯无法从阿尔萨斯的视角看祂自己。
    祂认为自己在阿尔萨斯的眼里，是一个可怕恐怖的怪物，但在阿尔萨斯的视角中，祂不过是一只二次元章鱼螃蟹怪。
    祂真的会很可怕吗？恐怖个锤子！
    祂软萌的样子，阿尔萨斯挥剑砍过去的话，必定会让恩佐斯感觉舒服，软烂无力。
    有光芒曾说过，超……
    “听不懂我的话吗？不过，你竟能通过这种手段破解我的……”
    “怪物，收起你的小把戏，我受够了你的言论。”
    “圣光！帮我消灭这只怪兽。”
    怒喝一声，阿尔萨斯挥着闪耀圣光的霜之哀伤砍向怪兽。
    能照亮四周黑暗的光芒从魔剑中溢出，冲向四周。
    这就是圣光，源于人心的光明之力。
    我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永远只信我心中的圣光，像你这样的魑魅魍魉，都给我滚开，懂不懂！
    “哼哈哈哈！我很乐意接下你的挑战。”
    “我会告诉你，虚空才是唯一，阿尔萨斯·米奈希尔。”
    “怪物，我的圣光才是唯一！”
    “哈哈哈！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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