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吧

    杨忠秋，航空委员会机要科档案股股长。
    航空委员会作为一个全权负责战机采购、机场建设和维护、航空油料存储等工作的部门，其内部的油水之丰盛，可以说令无数人垂涎三尺。
    而担任航空委员会主任一职的，便是和林青锋的父亲林震南同属【土木系】、号称【土木系】四大金刚之一的周明川。
    不过航空委员会的油水虽然丰盛，但机要科并不是主要吃肉的部门。
    顶多是负责采买、建造、油料的部门吃饱了以后，给机要科一口汤喝罢了。
    正所谓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作为机要科档案股股长的杨忠秋，他不想光喝汤，他也想多赚些钱。
    于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存放在档案柜里的那些机密文件上。
    作为首都的金陵，其城市内活跃着大量的情报贩子，杨忠秋一来二去便和一些情报贩子勾搭上了。
    “我是在两年前认识李江北的，当时他化名陈聪，身份是情报市场的一个情报贩子。”
    杨忠秋缩在角落里，哆嗦着将自己的情况一一交待，副队长程毅则坐在写字台前，手持钢笔快速的记录着。
    “一开始，我们只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他出价不算低，我跟他交易了好几次。”
    “可是六个月前，他突然亮明身份，说自己是东瀛间谍，要求我成为他在航空委员会的眼线。”
    “我本来没想答应，我就是想卖些情报赚点儿钱，没想着当汉奸。”
    “可是他拿出了一沓照片，上面都是我们历次交易的场景。他说我要是不同意，就把这些照片寄到航空委员会，让我身败名裂。”
    杨忠秋说到这儿，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仿佛一个【夫人你也不想被人知道】的良家妇女一样。
    “我几次恳求他，可他就是不放过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被他拖下水的！”
    “我一开始真得没想当汉奸，我就是想赚点儿钱....”
    “哎呦！”
    话没说完，杨忠秋的脸上又挨了岳三民一脚：“他妈的，当汉奸你还有理了！”
    林青锋问道：“你成为李江北的鼹鼠后，一共给他送了几次情报？”
    “只有三次。”
    杨忠秋迟疑了一下说道。
    “哎呦，哎呦....”
    话音一落，岳三民的大皮鞋直接踩了上去：“放屁，光是这个月，李江北就给你送过三次牙膏肥皂，你敢说只有三次！”
    林青锋起身走过去，制止了岳三民后，他蹲下身子，轻轻拉起了杨忠秋的手，然后攥住他的一根手指，猛地一使劲。
    咔吧！
    杨忠秋顿时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他的手指生生被林青锋掰断。
    “说实话，到底几次？”林青锋脸色平静道。
    “五次，不，七次！”
    “啊！”
    杨忠秋又断了一根手指。
    “十一次，真的是十一次，我这次真的没骗你们！”
    “我刚才撒谎，是担心送得次数太多，你们会枪毙我！”杨忠秋惨叫道。
    林青锋冷眼看着他：“你给送这么多次情报，他给了你多少钱，都藏在哪儿了？”
    杨忠秋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犹豫，林青锋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杨忠秋。
    只见杨忠秋忍痛指了指卧室的衣柜：
    “衣柜的最下面有个暗格，我买情报赚的钱都在里面！”
    “三民，去搜一下！”林青锋说道。
    “程哥，你来审他！”
    紧接着，林青锋又转过身对负责记录的程毅说道。
    “是，队长！”
    程毅点点头说道。
    对于程毅这个比自己大上10来岁的部下，林青锋实际上是起了招揽之心的。
    就像郑景山之所以把林青锋从军队调入特务处，为得就是麾下有人，能够不打折扣的执行他的命令。
    林青锋虽说只是个行动队长，但一样需要听命令的手下。
    岳三民就不必说了，在军校时就是林青锋的小老弟，对林青锋足够忠诚。
    而程毅，虽说和林青锋之前素不相识，但既然能让韦忠恕夸奖他有能力，让郑景山心生“不能埋没人才”的想法。
    说明程毅这个人，的确是很有才能。
    而且，程毅在特务处里无根无脉，郑景山虽然帮他缓和了和情报科长齐子森的关系，但也只是出于不想埋没人才的念头，并没有打算将他收为自己人。
    一个无根无脉、还挺有能力的部下，这要是不收为自己人，那也太浪费人才了。
    至于把程毅收为自己人，会不会让齐子森不高兴，林青锋反倒不在意。
    一个齐子森而已，他能拿捏、压制程毅，那是因为程毅没有靠山。
    可他拿捏一下林青锋试试，且不说郑景山这个副处长，林青锋背后还站着【土木系】这个庞大的军中势力呢。
    别人怕齐子森，林青锋可不怕。
    在打算将程毅收为自己人后，林青锋还是认真分析谋划了一番的。
    首先，程毅得罪了齐子森，特务处里的人们肯定不愿意和程毅交往过甚，以免引得齐子森不满。
    所以，他在特务处内部不能说处处遭人嫌弃吧，反正是人人避之不及。
    哪怕和齐子森缓和了关系，他在处里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期的队友都升了官，新来的同事不熟悉，自然是没有什么朋友。
    否则，也不会把一个大活人逼的天天晚上去楼顶看星星。
    所以，林青锋就要先跟他交个朋友，毕竟程毅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正常的人际往来。
    按照规矩，林青锋作为程毅的上级，哪怕比程毅小了10来岁，也能直呼程毅的名字，让他干这干那。
    可是被一个小年轻直呼其名、支使自己干活，换成是谁心里也会不舒服，这样反倒是拉远了自己和程毅的关系。
    因此，林青锋便以程哥相称，这样倒显得亲密一些，可以逐渐拉近两人的关系。
    事实上林青锋的这声程哥，也的确让程毅愣了一下，然后心中不由得一暖。
    林青锋想的没错，程毅这些年来在特务处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原本跟他关系不错的同事，因为齐子森的缘故，纷纷和他划清界限。
    甚至还有一些人主动向齐子森告状，为得就是赢得齐子森的开心。
    惹不起躲得起，本来程毅想离开特务处。
    可齐子森偏偏每次都把他的调职申请给扣下，还对外放话，程毅就是死也得死在特务处。
    这下完了，程毅这些年基本上就是在被人孤立、无视中度过的。
    哪怕被郑景山调到行动科，齐子森也答应放过程毅，他的日子也没好过多少，大家还是对他表面客气、实则疏远。
    程毅也只能认命了，索性也不再和人们交往，每天靠着看星星消磨闲暇时间。
    平常有了工作，程毅也是差不多就行，不会那么费心费力。
    可现在新队长来了，虽然自己只和他认识了一天，但林青锋对他的态度却很温和，而且也并非是表演出来。
    这让程毅难得心头一暖，对林青锋的态度也亲密了不少，办起事情来也认真了很多。
    “队长，找到了！”
    岳三民把衣柜翻了个乱七八糟，发现了那个暗格，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上了锁的黑漆盒子。
    他也懒得找钥匙开锁，直接抄起锤子把小锁砸开，然后递给了林青锋。
    林青锋接过来一掂量，还挺沉！
    看样子，这个杨忠秋靠卖情报没少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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