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告别朋友

    “老板，给我来99朵玫瑰。”
    “好勒，先生您稍等。”
    花店的主人马上招呼店员开始忙碌，点燃一支烟，耐心站在一旁等待。弥漫的蓝色烟雾，让眼前的花海看起来更加迷幻，朵朵娇艳的鲜花沾着水珠格外动人，无心去欣赏，也没有常人买花送佳人的那种兴奋。花店两名年轻的女店员边忙碌着，边悄悄议论这个客人的反常神态，一脸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比女人还漂亮的眉目间，透露着浓郁的哀伤，两个女孩心下古怪：买玫瑰送人怎么还这副模样？
    99朵，花费的时间不短。付了钱两手捧着这么一大束鲜花，嗅着醉人的芬芳，内心的苦涩愈加浓烈几分。招呼一辆的士再次返回江大，一路上热情的司机一个劲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懂浪漫啊……”
    当我手捧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女生宿舍门外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消息传的很快，不断有女孩子从窗口探出头，炽热的目光一道道射来，她们在琢磨这份礼物究竟会花落谁家。
    “呀！那不是江大的陆虎恒嘛……”
    “哇哦~~好羡慕哟，不过听说她和颜益分手了啊，莫非这花是送给我的？”
    “美的你，送给我也不会轮到你！”
    “oh~~丘比特呀，快把箭射向我吧，我已经无可救药的迷上这个帅哥了……”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现在是非上课时间，很正常，我在艺术学院这边的名声绝对比在江大任何地方大，这不，人群中的男性同胞已经射出凌厉的屠杀目光，企图用目光将我磨成灰烬，以挽救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小倩吗？……恩，是我。……我现在在你们宿舍门口，你下来好吗？……我有东西送给颜益……恩，我等你，一会儿见。”
    和颜益的室友通完电话，我目无旁人的靠在门口墙壁上，闭目养神。小倩不一会儿就来了，似乎有点受不了这么多人的目光，脸色微红，看到那束鲜艳的玫瑰，忍不住问道：“是这些吗？”
    “对，是这些。”我将花递给她，顿时引起全场一阵惊呼，小倩的脸颊映着鲜花，越发红润不堪，转身就想溜，我急忙喊住她。我还有话要说。
    “小倩……麻烦你转告颜益，我要走了……不过，我会回来的！希望彼此记住自己的诺言……”
    说完，我走了；带着对爱人最后的祝福，悄悄走了；没有见最后一面，也无颜去见，只希望如果颜益在寝室的话，能够探出窗户看一眼，看一眼我的背影；记着我！今天，我背道而驰；相信我！来日，我将沐浴着阳光走来……
    抽出手机卡，是时候再次让它休息了。校门口就在眼前，此去，也不知何时归来。
    “啊恒！”
    谁在叫我？回头一看，哦，原来是小虎。
    男人间不需要多言，和我一样，小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递过去一支烟，两人无声的点燃后闷抽起来，随便找个角落坐下，谁也不愿先打破沉寂。
    火红的烟头狠狠按在草丛中掐灭，小虎吐出最后一口浊气，无奈的叹息一声。
    “怎么了，有心事？”
    小虎默默点了点头。
    “因为小晴吧？”我揣摩着估计。
    果然，小虎神色一变，继而露出一抹复杂的痛楚，折断根枯草心不在焉的摆弄，良久才开口：“啊恒，你相信爱情吗？”
    “为什么不信？”我释然一笑，心里有了个大概。像他这样近乎滥情的人，倘若真的遇到真爱，恐怕会很迷惘，心结也一时难解开，心态更是糟糕透顶。临走之前，我决定开导开导他，尽管感情方面我相对他来说等同白痴，不过我的心态健康啊！当然，对于“专情”这个字眼，我还是宁愿跟小虎站统一战线的。
    “你爱上她了？”如果说“喜欢”，那没什么可说的，遇到美女男人几乎都喜欢！
    “恩！”小虎嘴唇紧抿，只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
    “她先爱上你的吧！”我调笑道，缓和一下气氛。
    “哎……啊恒，许多事，跟同学们也不好开口，虽然大家关系那么铁，但是我恐怕也只能对你说的出口……因为你不会笑话我！”小虎突然自嘲的笑了，“你相信吗？我交往过的女孩，没一个是处的！”
    “……”什么？不会吧，都说数量可以弥补质量，这家伙交了多少女朋友啊，一个处的都没碰到？我无语了，是该说他运气不好呢，还是该说什么？我仔细回味小虎话里的涵义。
    “呵，很奇怪吧？”小虎伸出手做个手势，我乖乖再递给他支烟，还得给他点上，接着听他说。
    小虎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啊恒，咱哥两没什么说的，我坦白告诉你吧！以前我何尝不是和别的花季少男少女一样，幻想完美的爱情，憧憬美好的未来，可惜我的初恋……呵呵，当我初恋女友心甘情愿要把一切献出来时，我怕了……也许大家都认为我是个没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花心男孩，其实你知道吗？我比谁都有责任心！”
    听到此，我没有不敢置信，而是若有所思，小虎喷了个烟圈，继续说：
    “如果我剥夺了她的贞洁，那我会负责到底，我无法让一个为爱给予全部的女孩蒙受伤害，所以……那天晚上，我逃了，很狼狈的逃了！虽然年轻时张狂，但是我不无知，憧憬幻想的同时，我也很现实，当时的我，能回报她什么呢？口头承诺吗？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我不想良心难安。当然，作为女孩的她会怎么看？我们分手了……之后，我突然想开了，现在年轻，该风流时则风流，于是我开始接触各类女生，不过我只想那些思想开放的女孩，其中不乏有些人和我的想法一样，呵！说来好笑，你们以为我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真以为我水平多高？其实啊，我也就是多年来总结出经验，我看人准！一个女生，接触几回后，我可以断定她能不能顺利跟你上床，可以，那就继续交往，不行，我才不会浪费时间呢！”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照小虎这么一说，好象我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似的！
    “说正题说正题！”既然基本了解情况，我催促道。
    “我呢，想法也很简单，玩够了，将来自然会找个称心的女孩好好过日子，不过不是现在，毕竟我们还是学生，无法给予谁任何保证！然后，也许是上天捉弄，让我提前遇到了她……”小虎面色有些复杂，看来是难以抉择！
    我略一思索，甚至有些为小晴不值，也不是说小虎人不好，这家伙优点还是满多的，但是糟蹋别人的感情也就算了，可小晴至少从我的认识来看，应该算个很好的女孩子。
    “你小子能得她的青睐，你家祖坟估计都冒青烟了！别他妈得了便宜卖乖，少跟我哭丧似的摆副臭脸，说吧！你到底想怎么办？”我没好气的唾了小虎一口。
    “我也不知道……”小虎只能苦笑，“说实话，恐怕我真的爱上她了，这么优秀的女孩，我没理由不心动，但是就因为她太出类拔萃，我怕伤害她，被我这样的人伤害，不值啊！”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值得的？”
    小虎抓扯头发的手突然顿住了，呆呆的看着我，一脸迷茫。
    “爱就是付出啊！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真心，比什么都强。她若是不爱你，她肯原谅你以往的放纵？她难道还怕找不到比你好千百倍的人？小虎，别傻了！过去的事永远不会平反，好好把握现在，你不是说了吗？你可以比任何人都富有责任心，那你为什么不敢去做？你是在眷恋这样自由放纵的生活啊，可你真的满足了吗？难道你心中一点都不觉得空虚？真正的爱情已经来了，你还犹豫什么？”按理说，还轮不到我来教训这个花花公子，但是我自己深切感悟其中的微妙，爱，就是可以为对方牺牲，我可以用胸膛为爱人挡住无情的子弹，或许我不懂女人，但是我更懂如何去爱别人。
    听我一席话，小虎简直不敢置信，这真的是那个情感白痴陆虎恒吗？目光有些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当局者迷，小虎是聪明人，我想他应该知道这些道理，只要从来不敢面对，不敢深入去想罢了。让他自己回去想吧，但愿如他所说，想通了，就会做个专一的好男人，我仿佛看到了将来，看到了一对幸福的恋人。
    “好了，兄弟，我也该走了……”站起来拍拍小虎的肩，头也不回朝校外走去。
    小虎出神的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仿佛失去挚友般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