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甄选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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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整打量他时,见他肌肤光莹如玉,眉目深含一股悲悯之色,俨然一介得道高僧,不由得肃然起敬,微微点头道:“原来是鹄游大师。”拱手作了一揖,又向孟庆道:“不知孟叔父夜间来访,可有何要事?”孟庆双手轻晃,笑道:“贤侄说哪里话?纵是没甚么大事,老夫就不能来看你么?”
    刘整见他笑容可掬,登时心中一阵紧张,暗道:“莫非那呆子也在府里?这下可怎么好?”见孟庆脸上满是希翼期盼,一时间大为头疼,偏又想不出理由推拒,只干笑两声,右手向屋门一抬,道:“小侄不敢,叔父、大师请进!”
    李逍遥和孟庆进屋,只见屋内摆着几张桌椅、几卷兵书外一无陈设,刘整招呼他们坐下,道:“孟叔父,小侄前些日子从潼川火速急行,昨夜才得归府,不料一觉醒来已过一天,还没来得及前去看望将军,不知他老人家可好?”孟庆听他问及孟珙,心中一沉,道:“贤侄乃将军看中的人才,老夫就不瞒你了。据鹄游大师亲诊,将军长年累月征战沙场,大大小小数般病症萌潜于体,已是积轻成重。”说着叹了一叹,眉脸俱是忧色。
    刘整从小在金国长大,饱受女真人欺压,后来是孟珙教他读书写字,传授兵法武学,两人亦师亦生,亦父亦子,又提拔他当上军官,可说恩情有同再造,乍然间听说孟珙身子抱恙,登时一惊,霍地挺身站起。道:“甚么!你说大人他。他……”孟庆见他神情激动难己,摇头笑道:“贤侄,将军本来仅余两年元寿,鹄游大师乃方外高人,医术精湛,一旦施术功成。可平添二十年的元寿。”
    刘整听他三番两次提及李逍遥,不由对这白衣老僧的本事好生惊讶,于是向他躬身道:“神僧慈悲,还望看在将军日日夜夜护我汉人百姓的份上,不吝施能相救。”
    李逍遥微笑道:“好说,好说。孟将军英雄侠义,实令老衲好生敬佩。此番逆天改命之举,老衲势在必成。刘大人不必多礼。”刘整大喜。躬身拜了两下,这才归座。
    孟庆见火候已差不多,欠身问道:“刘贤侄,不知令妹可在府中?”刘整见他神色急切,心中不由大为紧张,道:“苓儿身子有恙,我安排军卫随行护驾,是以行途慢了不少,恐怕要劳叔父等上一段时日。”他这一句话说地半真半假。其妹刘苓着实身子有恙,又确是安排人员护送,偏偏去向与孟府根本就是南辕北辙,还真要劳孟庆“等上一段时日”了。
    唉。说来说去都怪当日自己酩酊大醉,说话不经头脑,竟然糊里糊涂地将妹妹搭进去,事后连反悔都来不及,就给刘苓一把掀住耳朵,恨恨的从床榻上扯下来,在耳旁猛灌一通“河东狮吼”。想妹妹刘苓性子直爽,不喜针绣,偏好武学。向来看不上书生酸儒之流。可谓不爱红妆爱武装,虽然年岁十七。武功却已有自己八分火候,是以那一日给她猛吹一阵风,整日里昏昏晕晕的,甫一睡醒,瞧见天上竟有三个太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枕头风。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谁知那便宜叔父还屡屡登门,寻自己商议这桩亲事,每每出门送客,回来便要受她责怪。可谓雌威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至今想想仍是心有余悸。往事已然不堪回首,而今这便宜叔父又来旧事重提,刘整只得“据实相告”,孰料孟庆一拍大腿,叫道:“贤侄,你明日启程,速速将令妹带来,鹄游大师医术高明,定能妙手回春!”不待刘整回神,又摇了摇头,道:“不妥不妥,还是老夫亲自前去为妙!”说着,兴冲冲的踏出门槛。
    这一下刘整哭笑不得,左右难筹之际,忽眼瞥见李逍遥拈指微笑,没来由心中一动,拱手作揖道:“大师德高望重,佛法超群,可否替我从中化解一二?”李逍遥合十道:“好说好说,却不知所指为何?”刘整仰天叹道:“此急有若燃眉,我也不瞒大师了。”当下将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道:“我也知婚姻亲事不容儿戏,可是我那妹妹练得一身武功,瞧不起那帮书呆子的……”
    李逍遥见他言语呐呐,好似真是自己做错一般,不由微微一笑,也不等他说完,便道:“大可不必担心,孟管家也是与你一般,认为一时酒后戏言,不必太过当真。他此来拜访,正为了解除这一门亲事。”
    刘整本来揣揣不安,此听李逍遥一说,登时大喜过望,站起身道:“这、这、此事当真?”李逍遥微微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刘整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我原来不知如何开口,正自为难,孟叔父这般通情达理,倒省了我一番口舌。”李逍遥恭贺几句,转而问道:“岳家散手有八层,不知刘居士练了几层?”刘整右手摇晃,丧气道:“我天资鲁钝,四年才勉力练至三层,教大师笑话了。”李逍遥本就有意拉拢他,于是出声点拨:“刘居士可知,这门功夫何以有一个散字?”
    刘整见李逍遥满脸深意,先是怔了一怔,心想:“莫非高人有意指点?”赶紧道:“还请大师赐教!”李逍遥道:“人有骨有血,有筋有脉,有脏有腑,有皮有肉,种种合而为人,若是散分之,又当如何?”刘整一想,喃喃道:“合而为人,散分则死!”
    李逍遥点头道:“正是,这岳家散手是岳飞元帅长年征战沙场所悟,最是讲究杀人之道。习练者若是拘泥于招式本身,不去体察人体构造,仅算学到皮毛而已,远远称不上登堂入室。”
    刘整本来也是一名武痴,可惜这些年孟珙忙于军务,无暇分心教导,索性一字一句地教他背下,以图日后自行领悟。谁知他太过于拘泥招式,每每与人相斗,总须先在心里想好这一招怎么使,那一招如何克,如此反反复复,周而复始,越练越是循规蹈矩,渐渐落入下乘,日子渐渐旷久,他心中疑难更甚,只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却又说不上错在哪里。此时听李逍遥从旁点拨,眼前豁然一亮:“是了,岳爷爷这门武学重在杀敌,又不似寻常武人讲究克敌制胜,两者意境不同,自然不能同论。可笑我偏偏与人见招拆招,嘿!这脑子当真蠢笨得紧。”
    多年迷途,朝夕得悟。刘整满心欢喜,抱拳向李逍遥一拜,道:“多谢大师指点,刘某日后若有所成,极赖今日大师之功。”李逍遥竖手回礼,道:“善哉善哉!佛家最讲缘法,老衲不过是因缘际会,无意为之,何来功劳可言?”刘整摇了摇头,向他拜伏在地,说道:“刘某虽投效孟大帅麾下,却因生在金国,为同僚所不齿。我原以为当世除去孟大帅一人,再无他人好心待我。而大师不嫌刘某愚笨,苦心指点,如此恩德,刘某没齿难忘!”
    李逍遥见他语出诚挚,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他扶起,道:“佛云:众生平等。一个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他可以选择成为甚么样的人,做甚么样的事。譬如襄阳城的郭靖大侠,从小生在蒙古,却不与那帮以杀人为乐的蒙古人同流,反而回头为汉人百姓出力,又不恋权位名利,如此大仁大义,高风亮节,最是值得我辈敬仰,可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刘整连连点头,道:“郭大侠坚守襄阳,我素来佩服得紧。”李逍遥想了一想,问道:“刘居士,日后倘若有人恨你,将你害得走投无路。你可会投靠蒙古?”隐隐运上“传音搜魂**”,拟要试探此人根脚,既然要下一盘大棋,棋路须慎,棋子更须慎之又慎,不然关键时刻一子成错,满盘全输,这是李逍遥无法接受的。
    是以,须察出刘整地真心实意。若他回答“会”,李逍遥不说二话,直截一掌打他心脉,两年后必定身死。若他回答“不会”,自然是有充当棋子的资格,李逍遥自然是好生栽培,等到时机成熟,他便是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倘若用到好处,蒙古定要元气大伤,南宋王朝也会就此终结,也不枉历史上文天祥给他如此“高”的评价。
    李逍遥反反复复套问几回,总算将他意识搅至模糊一片,当即施展师门秘术,出指抵住他的头顶,源源不绝的往他灵台输送功力,问道:“你会是不会?”谁知他的答案却是:“我不知道。”这一下倒颇为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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