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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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遗人凛起眉头,又问:“陆姑娘人在何处?”周伯通两眼乱转,向四下里左瞅瞅,右瞄瞄,道:“来来,我带你去。”李遗人想了一想,招来一名护山武僧,吩咐他将包袱送到李逍遥的房前,随即向周伯通道:“走罢!”展开轻功,片刻间便赶在周伯通身前。周伯通多日未曾动武,此时见他武功了得,不由大是兴奋,笑道:“和尚,咱们比比脚力!”腿下发劲,向前急追。
    长途奔驰,一决于轻功心法高明,二决于内力深厚。当年周伯通自练出九阴真经以来,进境一日千里,天下再难有第二人可及。而李逍遥的武学承自逍遥派,轻功身法堪称一绝,毫不逊于周伯通,李遗人体内九阳神功日趋雄浑,正好学他的“乘云御龙诀”、“凌波微步”两大绝技。一个是北宋年间武学神通的逍遥派传人,一个是当今修为最高的全真泰斗,霎时之间向西赶出数十丈,不多时便已出了市镇。
    日未过午,两人一僧一俗各逞其能,已奔出百余里,李遗人依着周伯通所指的径向,转过两个小山拗,突然间眼前一亮,但见一条小河环绕着草屋,屋顶缠着一些青藤,鲜花,屋前种些紫萝,美人草、芍药、秋菊等花卉,一看便知是从镇上的大理商人买来种植的,想起一路行来,遍地不是便是泥泞,此处竟是换了一个世界,不由得精神振奋。
    周伯通拍手笑道:“花花,苏苏,珂珂,我带和尚和你三个小丫头来玩啦,还不出来。”叫声甫歇,一只玉手从里面揭开门帘,缓缓露出一张倾城的美丽容颜,正是花如梦。但见她莲步轻轻一摆。款款走了出来,笑道:“老顽童,多谢你啦!”眼波流转,轻轻盈盈向李遗人颔首示好,问道:“你师父近来可好?”
    她可不知李逍遥忙于筹划一桩大事之外,还得为欧阳锋恢复记忆一事而担忧,如此心神不宁的,实在谈不上一个“好”字。李遗人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花如梦微微奇怪,但见他皱眉不舒。便轻轻得招了招手,道:“你进来说话罢!”腰肢一摆,徐徐将帘布卷起,招呼李遗人和周伯通进屋。
    屋内简洁干净,地面一丝灰尘都没有,榻上静静摆着一张瑶琴、一尊香炉,桌上放着一篮鲜花,片片花瓣还滴着水珠儿,想是适才朝晨时分所采。花如梦替二人倒了蜜茶。道:“无双妹妹体内余毒已祛除了大半,现已无甚大碍,你如遇见霍公子,告诉他不须担心。”光洁的玉臂在轻纱下半隐半现,透出一股醉人的幽香。顿了一顿,道:“要提防李莫愁。”李遗人头问道:“可是她的五毒神掌又见精进?”
    花如梦颔首道:“然也。前日中午大伙聚首大理高府,霍公子邀我去后堂一聚,说有事相求,后来得知半个月前。无双妹妹被李莫愁以五毒神掌所伤。察看伤势时,发见她肩背隐隐印上一只血手印。我便以师门圣药替她根治伤势,一日后肩背血色已浅。可是昨夜不慎又受她一掌,为老顽童搀了回来。我和奴儿将她抬至厢房,备好草药、金针等物以便施术,谁知她分明脸色痛苦。在身上却发见不到第二只红手印。”
    顿了半晌,花如梦蹙起弯弯的黛眉。道:“我反复推究其理,才知道李莫愁已将五毒神掌修至返璞归真之境。掌心毒力极为内敛,是以中者身上起初肤色如常。丝毫瞧不到半点异况,其毒力却深入气血、脏腑、骨髓,直到蔓至全身,毒状才一下全数发作,实是阴戾歹毒,有伤天和。”李遗人微微点头,心想:“看来他是追李莫愁去了,一夜过后,也不知追上没有。”放眼环视屋内一圈,又问道:“她现下身在何处?”
    花如梦道:“放心,她和珂珂随奴儿去了山后幽潭,那儿山林灵气充足,是个修养疗伤的好所在。”说到“好所在”三字,不禁想起当初在灵美地脸蛋不自觉微微一红。旋即又抬起头来,说道:“她们半个时辰出门而去,想必业已梳洗好了,你大可放心去见。”当下李遗人向她拱手作了一揖,转身揭开门帘,大步走将出去。
    他行出数步,忽听身后嗤的一声急响,听出这声音是一块飞石。原来周伯通见李遗人走的甚急,忽地玩心大起,想要试试他的斤两,纵身飞奔,左足足尖一勾,将一颗石子嗖的一下直奔李遗人后脑飞去。李遗人深得李逍遥辩气之道真传,也不转身,只左手向后斜拍过去,口中道:“老顽童,莫要瞎来胡闹。”
    只见李遗人一掌向后抓去,那飞石便在空中忽地转了个弯,反让李遗人的左手拍了个空。周伯通见“太极劲”凑效,正自暗中得意,孰料那石子在空中再次转向,依旧落入李遗人左手。
    这下反让周伯通玩心更甚。恬着脸笑嘻嘻地追上李遗人问道:“你刚才使地什么功夫?竞这般好玩。能转移力道。又能借力打力。伸手收那石弹。”李遗人心知这位老前辈号称顽童。天性玩心机重。若让他得知什么好玩地物事抑或神奇地武功。那他便是不眠不休也要缠着你。非弄手到不可。只得道:“此乃我家传武功。等办完事儿再与你分说罢。”
    如此周伯通岂能乐意?一间只觉得心痒难搔。暗道:“嘿嘿。小和尚不说与我听。我便逼你使出来。也是一般。”心念及此。右手一拳已是“空碗盛饭”攻出。口中说道:“也不知老和尚平日里如何教人。老顽童今日勉为其难。代你家老和尚考教一番罢。”话音未毕。拳上劲风已将李遗人全身笼罩。
    听见老顽童这一拳力道十足。李遗人眉头微皱。不等他回神过来。周伯通先发制人。率先已抢了上风。一出手又是九阴真经中威力奇大地绝技“大伏魔拳法”。这路拳法乃至阳至刚地功夫。全凭劲力伤人。但他功力精纯之极。竟于阳刚之中生出至柔地妙用。劲力刚柔混合为一。正是武林高手毕生所盼望达到地拳术完美之境。
    此时李遗人周身数丈方圆皆为周伯通拳力所笼罩。若要凭借轻功身法避其锋芒。已是万万不能。只得运起掌力。一掌连接一掌平平推出。应向周伯通地右拳。
    但听得“噗”地一声闷响。周伯通觉得一股极阳地力道直往自己右拳袭来。阳气之盛。比之自己地大伏魔拳法犹有胜之。连催了三次内劲方才将这股力道化解。不由心中暗暗惊异:“这小和尚也不知道如何修炼地。竟练就了这么一身浑厚内力。便是在老顽童年轻之时。也没有如此修为大笑道:“小和尚。好功夫。来来来。咱们再试试。”说完双掌一挥。纵身而上。竟是收起玩心。要当真好好试探一番对方武功。
    李遗人虽练就“九阳神功”。又是“虎雀之体”。得火蚕相助。但毕竟修炼时日尚浅。怎及周伯通数十载寒暑地精纯功力?拳掌相触地一瞬之间。只觉得周伯通拳力绵绵泊泊。竞似无穷无尽。初时似是一股阳刚之力。又好似一潭池水。竟让自己无从着力。
    若以强力猛攻固然招招落空,可若一味防守,又被周伯通偶然间神出鬼没的一击弄的手足无措。数次想借家传“借力打力”的绝技扭转局势,然则对方空明拳要义本就在“空、明、柔”三字,自身软绵绵。浑然不着力,又有何力让你借力来打?
    此时此刻。李遗人方知自己虽练就了一身强横内力,有蒙师父传授绝技。可与周伯通这等数十年前便已成名江湖的大宗师比起来,仍是相形见绌。周伯通见李遗人左右支拙。心中大是高兴,哈哈大笑道:“小和尚,我这空明拳如何?”
    李遗人毕竟是心性坚毅之辈,虽受一时之挫却不气馁,霎时灵台一片清明,师尊往日教导的种种武功要诀渐渐清晰起来,脑中猛地闪过一句话“由己则滞,从人则活”。字本是九阳神功中的要诀。他过去虽懵懂间略知其意,可总想不真切,如同雾里看花。此时面临周伯通招式袭到,这八个字再次于心头浮现,却是浑身一震,想道:“是了,我这功夫本是运劲用力的一项极巧妙法门,我若以己从人,后发制人,自可在敌劲之上再加自身劲力,如此便可可破去对方地招式。”
    这正是后世太极拳的要义,李逍遥原来见爱徒修习“龙象般若功”后,力大无穷,若然是遇上阳刚拳路地好手,他自是不惧,但若对方将劲力练至刚柔合阖的境地,便不能纯以阳刚功夫出手。于是以太极拳地要义相授。然而在这世上,太极拳却是张三丰将九阳残篇糅合道家老子的要义所创,两者出处不同,道理确是一般。
    李遗人心中思定,也不似先前那般紧迫,神色渐渐缓了开来。一掌轻轻拍出,见周伯通又似先前那般以空明拳一迁一带,便将要将掌力化去。正当对方似是将掌力消解之时,他那“借力打力”绝技猛然发动,顺着周伯通迁带的方向将掌力送出,再顺势一引,自然而然将他身子分开。周伯通非但没能将他掌力化解,反倒引动自身力道外泄,又叠加上对方掌力,叫自己吃了个暗亏。
    好在周伯通对敌经验极富,一见此等情形急忙使出左互搏术使出,右手以再次施展阳刚拳法将对方掌力化解,左手施展九阴神爪数招猛攻,似是声势十足。李遗人见对方忽然双手各使不同武功,左手的爪上功夫尤其凶猛,一时间也不敢乘胜追击,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沉吟道:“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阴阳者,我也,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先动!”语毕,左右两手互化双仪,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如此倒是让周伯通缓过气来。原来,适才他一时不察。吃了暗亏,虽以左右互搏术化解了对方力道。然而左右互搏术只是将招式一分为二,却不能让功力凭空提升一倍,是以老顽童一身功力大半都集于右手用于化解对方掌力,左手“九阴神爪”看似凶猛,却无甚力道,全是唬人的。
    这时见李遗人姿势奇怪,奇道:“小和尚,你这是甚么招式?”李遗人道:“无根无尘,万法自然。太极!”周伯通怔了一怔,他自幼好武,于天下各门各派地武功见闻广博之极,但“太极拳”这名目今日却是第一次听到。只见李遗人左手轻斜,右手徐徐趋上,凝目远眺,脚下摆开八卦步,全身姿式看似破绽重重,却又仿似与四周景物浑如一体。这一下倒教他不敢全力左掌斜拍。李遗人双手缓缓画圈,仿佛气力不足一般。周伯通不敢小觑,喝道:“看招!”发掌往他胸前击去。
    李遗人喝道:“分者分开也,敌我分击者,尽在分离以克敌;合者融合也,敌我合击者,在于合同以制敌。”说着跨上前去,右手徐徐直插向前,朝周伯通胸中挥去。正是李逍遥所授太极拳中“分式”。周伯通见他一招如行云流水,欢喜道:“好。好,小和尚,你这太极拳使得真是漂亮!”嘴上说话,手脚却不见丝毫迟缓,左一招“手挥五弦”。右一招“白虹经天”,大跨一步欺近。
    李遗人半途中招式斗变。双手环抱成圈,巧妙的将对方左右双手紧箍一处。喝道:“合击中,人不知我。我能知人;分击中,人不知我,而能因势利导。”周伯通吃了一惊,气透双臂,叫道:“你这和尚,抱着我做甚么?”待要运劲震开。李遗人又喝道:“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双手又分两仪之招,随即左圈右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一个个圆圈发出,登时便引得周伯通双手相撞数十来下,大声呼痛,随即双掌快速连拍,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消带打地脱离开来,同时双掌向前一推,身子借力后跃,低声吐出一口浊气,道:“还有什么招式?”
    李遗人怔在当地想了一阵,喃喃道:“合击,静中制敌也,意在松、柔,不在刚强,须知天下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蓦地里两眼雪亮,又道:“分击,动中克敌也,意在沉、劲,不在轻灵,须知山峰自屹立,千古如是。大风从西来,暴雨自东至,这山峰既不退让,也不故意和之挺撞。自然之道,原本如此!”迥地眼神一变,向周伯通点头示意,问道:“再来?”
    周伯通深明道家修行要义,听了他口叙几句,隐隐中觉得对方说的话与自己所学切实大有互通之处,当下也顾不上面子不好看,上前叫道:“小和尚,你使得那太极拳功夫好生厉害,教给我罢!”李遗人也不多说,踏上一步,呼地一拳往周伯通胸口打到。周伯通见他神速如电,空气似有轻爆裂开之声,一时不敢大意,左一招“空碗盛饭”,右一招“抚琴式”,一柔一刚合得恰到好处。
    谁知李遗人拳到中途,双手变拳为掌,轻轻搭住他两腕,道:“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刚柔合一,如此方为登门入室。”说着右脚实,左脚虚,趁重心向右移动之际,借势将他拉向左肩,,着着实实地将他身子撞开,吟道:“劲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说着跨前一步,左肩一耸,又是扑的一声将他身子撞开,又道:“全身意在神,不在气。招招连绵、节节贯串,刚柔相济、快慢相间。虚实须分,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随人所动,随屈就伸,神宜内敛,浑然天成。”
    不等周伯通来得及记牢,李遗人连续跨步,双肩反复晃动,一击一击将周伯通震得身子飞退,嘴里念道:“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语毕猛地向前一冲,跨出两步,左掌轻轻在周伯通脚踝一拉。周伯通有心一窥全豹,是以在他明悟拳理之时,并未存心相抵,此刻身子在空中倒飞数丈,凭“金雁功”轻飘飘地翻个筋斗,缓缓落下地来。
    便在此时,忽听不远处有人轻咦一声。道:“是师兄么?”李遗人遁声望去,但见四下里裁满五颜六色地奇花异卉,密密层层,奇香扑鼻,原来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彼此间纵横来去,直至方才歇手罢斗,人已离山后幽潭不远。远远便已感受到一阵阵灵潭所蕴的阵阵寒气。
    周伯通虽然内功深厚,但毕竟岁数近百,免不了年老力衰,先前与李遗人交手切磋,损耗了不少内力,身子元气未服,自是受不了寒气袭体之困,一时忍不住打个哆嗦,讶道:“这是甚么去处?”李遗人一面放眼四望。一面绕过花丛,但见丛中红瓣绿枝。高荫垂盖,煞是好看,向里走了一阵,恰好见到苏奴儿俏生生立在跟前,盯着自己发愣。
    待要说话。周伯通抢先走了过去,问道:“苏娃娃。两个小丫头呢?”苏奴儿怔了半晌,少顷回神。伸手指了指山后,道:“她们还没打扮容颜。怎么好出来见人?”说着向他瞪了一眼,道:“你这人哩,行事当真是颠三倒四。明明说好去将师叔带回来,却偏偏偷懒。”周伯通摆了摆手,急道:“好姑娘,好娃娃,乖姑娘!是这和尚要来,那可千万不干老顽童的事儿。”语毕,蓦地里又有人吟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隔了又道:“老顽童,你快快照实说罢!是不是见李莫愁姿色生得美貌,这才一时心软,趁着天色月黑风高,偷偷放了那坏女人一
    周伯通原来如听此语,不要吓得面如土色,拔腿飞奔。谁知他居然如变了人似地,非但不逃,反而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道:“珂珂娃儿,我若是就此跑了,你便有许多悄悄话要跟小和尚说,是也不是?”那声音一怔,随即哼了一声,道:“你、你、我和师兄能有甚么悄悄话?”周伯通哼哼两声,道:“小丫头还不老实!昨夜我带无双小丫头过来……哼哼哼哼哼!”
    那声音登时一紧,讶道:“啊?你都听到啦?”周伯通自觉扳回一些颜面,仰天大笑,道:“那是自然!老顽……”李遗人从中打断,问道:“陆姑娘可在此间?”那声音道:“在是在的,可人家现下不方便……”李遗人想起花如梦说山后有一汪灵潭,自是知道“不方便”三字深意,只好道:“无碍,等侯便可。”说着盘腿坐在一片干地上,闭目练起功来。周伯通见状也是一怔,便也跟着盘起双腿,凝敛心神,沉浸在先前交手地心境中。
    此时此刻,山后灵潭中,陆无双梳洗已毕,捡起内衣、罗裳一件件穿戴整齐,随即裸着双腿走出潭边,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迎面恰是花如梦款款走来,嫣然笑道:“陆家妹妹长得真是标致呢!怪不得你那相公……”陆无双听得“你那相公”四字,不由俏脸微红,斜垂臻首,上前拉着花:“花姊姊……你也来笑我……”
    花如梦扶住她胳膊,坐在近郊的一方石凳上,美眸在她身上流转,旋即伸手握住她手腕,半刻后玉指轻轻松开,道:“你体内毒质已祛除得七七八八,还需留在这儿将养几日。”陆无双想起杨过还下落不明,不由迟疑道:“花姊姊,那……”花如梦见她神色不安,于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背,柔声道:“放心罢,凌公子早已入城寻人,相信不过今日便有你相公的消息。”陆无双侧头想了想,心眼儿一转,悄声问道:“花姊姊,昨日我又瞧见那位姓尹地道长啦!近日总见他跟来,不知是为了甚么?”
    花如梦拍了拍她肩膀,淡淡道:“行事如此偷偷摸摸,必然不是甚么好人。何况我见他神色甚是不对,目光隐含淫邪之意,还有他那师兄,你日后遇见他们,可千万要当心了!”她们口中之人,正是赵志敬和尹志平。打从当年小龙女现身重阳宫起。尹志平便时常想入非非,本来他走清修之道,多年禁欲,平时美色当前仍不轻易动凡心,一旦动了欲念反而远胜常人。那夜与赵志敬在花坳争斗,被杨过和五彩鸟制服个正着,次日听说小龙女遇有危难,心中竟然焦急如焚,向李逍遥毛遂自荐不果,只好灰溜溜的回到宫中。家庄参与武林大会。犹自色心不死,抽着空闲东张西望,后来总算在陆家庄后院见到小龙女,还没来得及视奸,反被莫青玄一声震得浑身激灵,不敢再贼目乱转。谁知规规矩矩没过多久,奉师命来了襄阳为郭靖守城。闲暇里听说李逍遥和杨过不在城中,而莫青玄又忙于采摘药草为兵民治伤,一时间没人理会他。打听到小龙女深居简出。每日携着李幸君在后花园荡一阵秋千,便自回屋练功、歇息,从来在郭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尹志平不甘放过如此良机,于是在夜里身披黑衣,披头蒙面,结果由于学艺不精,半路上被莫青玄发见正着,当场吓得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后来不知是莫青玄还是黄药师发现了端倪,将赵尹二人派回全真教。后来掌教丘处机听说高天远当选大理武林盟主,便派二道持帖远赴高府。彼此互相讨个交情。谁知花如梦三女嫌在逍遥洞府中呆得闷了,当下设法解开了石阵,反过头去“有间酒楼”寻凌若鸿,盼他从旁保驾,凌若鸿心想近来酒楼生意大好。整日里呆在楼中总会闷气,于是欣然吩咐管家设一马车。一行人欢欢喜喜地游玩数日。
    后来路过高府,高天远听说旧人来临。当日即兴大摆宴席。恰好二道也在宾客之,这一下颇为不妙。花如梦本就身具倾城之容,又是天生媚骨,举止投足之间总是令人难以转目。那尹志平没料到世间除了小龙女,还有如此绝色,心中种种坑脏不堪的欲念一霎那间被花如梦瞧得清清楚楚,当即不动声色,次日坐上马车出行,不久在大雪山地市镇外发见了一处隐蔽极深的灵潭,登时心中高兴,便招呼凌若鸿、苏奴儿搭好木屋,一行人暂在此居住下来。
    由是大雪山大轮寺为宁玛派总坛,派内子弟几乎人人戒持,浑然不似其他藏佛门派子弟那般奸杀淫虐,无恶不作。同时派出武僧在市镇巡视,如遇有作乱者杀无赦,是以镇上民风极好。苏奴儿又有灵蚕种体,加上花如梦地绝顶医术,自然不难站稳脚跟。接下来老顽童周伯通因为陆无双与霍都住在一起,心有不快,索性彻夜不归,整日里在山上山下四处游荡,偶然听说小镇上有两名女神医,百无聊赖之余过去一看,立马认出了,接下来索性在此落脚,不回大轮寺住了。
    谁知昨日与凌若鸿闲聊时,他竟将“鹄游大师”、“霍三”、“达尔巴”三人地“真实身份”说了出来。凌若鸿原本不信,但昨夜陪同花如梦和苏奴儿回来路上,竟亲眼目睹“霍三”毒杀陆无双赶忙“拔腿而逃”,于是赶紧追个明白。谁知双方轻功差距太大,绕过两个弯便不见踪影。只好与周伯通三人将陆无双带回屋居施以医治。
    次日陆无双醒来之后说明真相,才知昨夜与杨过回山之际,路遇李莫愁忽施辣手,直截一招“五毒神掌”印在她后心,当场昏死过去,杨过为夺取解药才展开轻功飞走。一听真情实状竟是如此,花如梦才想起凌若鸿一早便怒气冲冲提剑而去,心中顿觉不妙,便吩咐周伯通上市镇一趟,如遇凌若鸿立即将他带回。
    谁知凌若鸿没带回,带来地竟是李遗人,花如梦问了他几句话,断定凌若鸿并未闯入大轮寺,这才略略放心。谁知过不多时,忽听花坳外有人怒吼一声,正是凌若鸿。花如梦和陆无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约而同发足奔出,绕过花坳,恰见凌若鸿手持长剑,一步一步向李遗人走来。
    凌若鸿对蒙古人本就极其厌恶,此时心中认定是“霍都”“行凶”,如何听得进李遗人地诸般言语?只当这藏僧巧言狡辩。刻意掩饰,高声怒喝道:“枉你自称出家人,竟是这般无耻狡诈,事实乃我亲眼所见,还要狡辩吗?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右手一按剑柄,苍琅一声,长剑出鞘刺向李遗人咽喉。
    李遗人已听周伯通叙说此于误会,可偏偏不能言明。眼见凌若鸿怒火填膺,心神已失去理智。一上手便是杀招,竟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若是自己出手怕是一招便可伤他,可偏偏又不欲为之,如此倒是有些进退两难。只得右手食指轻轻搭在长剑剑脊,手掌顺势下滑,无名指翘起,往凌若鸿“合谷穴”戳去,打拟先夺了他手中长剑,再做计较。
    凌若鸿这一剑含愤而出。剑势本是极快,万料不到对方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竟可在毫厘之间窥清自己的剑法去路,这一招便要夺自己长剑。好在他反应也是奇快,总算赶在李遗人点中自己“合谷穴”之前及时变招,堪堪避过了这一招。此时此刻,他已知对方武功胜过自己太多,适才辱骂与他,此桩因果已难善了,不若舍命一搏。如此已存了拼命心思。
    正所谓除死无大事,凌若鸿心存拼死之念。剑法上杀气大盛,一式“落雁无悔”指向李遗人上身的膻中、鸠尾、中脘三处要穴。
    这落雁无悔虽只一招却有二十四式变化,招招皆是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乃是以命搏伤,死中求生的剑法。
    当年创下这路剑法的高人立华山落雁峰顶。只觉天近咫尺,星斗可摘。举目环视。但见群山起伏,苍苍莽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如绵。尽收眼底。可峰南侧偏又是千丈绝壁,直立如削,下临一断层深壑,深不见底,让人望之胆寒。如此极大反差,不由心有所悟,乃创出这路剑法。二十四式变化皆是不求自保,但求伤敌,以命搏伤,死中求生。乃是对敌武功身份远胜自己之人时,赌对方自重身份,不欲为己所伤落了面皮,如此方可以死换生。
    李遗人跟随师尊数年,虽因自身功力所限,尚不敢比肩宗师,但这武功见识却是甚为广博。此时见了凌若鸿的起手式便已知其用意,暗道此人当真不知好歹,凭这路拼命三郎的剑法又能奈何谁来?已是微有怒意,便欲以“落石掌”伤他。
    可手掌刚抬,心中又是一动,暗忖先前与周伯通拼斗时虽悟出太极精义,但到底新练初悟,又是最善以柔克刚,索性以他这路剑法来试招。当下一招“静合”式便封住对方剑势。随后“两仪式”、“乾坤式”、“五行式”、“八卦式”“四象式”“九宫式”数招接连使出,越使越顺,隐隐然已如行云流水,落絮飘叶。似轻柔、实沉重,似缓慢,实迅捷。已是深地借力用力,后发制人地要义。
    李遗人已入物我两忘之境,却苦了凌若鸿。他只觉滞,便如同在一个粘稠之极地大泥潭中挥剑,每一招一式都要付出极大力道。单是如此便也罢了,这泥潭中偏又生出一股如同漩涡般地扭力,长剑每一招都被引偏了三四尺,莫说伤人,便是身子站稳都觉困难。渐渐头脑昏晕,天旋地转,眼前诸般物事渐渐模糊起来。募地里心中一阵烦恶,真气走入岔道,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呕出,身子一晃便倒了下来。心道:“罢了罢了,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突然胸口波的一响,一股绵绵暖暖地真气游走于四肢百骸,只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凝目一瞧,却是李遗人伸手过来,源源不绝的向体内输入真气内力,登时一哼,怒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话音才落,只听噗哧一声,娇笑声先后迭起,只见苏奴儿、李珂珂纷纷前弓后仰,不由心中奇怪,问道:“你们笑甚么?”花如梦柔声道:“自然是笑你错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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