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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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明军的舰队用火枪大炮敲开倭国国门时远在大6的本土却出现了少有的平静气氛。从6月底到11月初明军和清军隔着黄河停火了整整五个月。其间双方虽然有过几次小的冲突但始终没有打破开封之战后两军定下的大致格局。另一边肆虐于河南两淮等地的洪水也在6月间渐渐退去了。但灾后的重建却要花上数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才能真正恢复。好在这次朝廷救灾资金充足反应又快才没有出现往年水灾过后饥荒遍野、瘟疫肆虐的惨况。加之江南和湖广地区经过了三年的休身养息终于迎来了第一轮农业丰收年。一时间长江以南的众多地区倒是也出现了一片安居乐业的太平景象。
    此刻站在南京码头上的符晓勤正是被眼前繁华而又壮丽的京城所折服觉得这便是太平盛世的景象。有些激动的他一想起自己两年前的种种遭遇不禁感慨万分。原来那日他与鲁誉被送去石柱义庄后才现那黄阿爹确实没有欺骗他们。义庄只不过是由朝廷用来收留难民用的临时居所。于是在义庄安心待了二、三个月的符晓勤和鲁誉不久就联系上了鲁誉在石柱的一个远房亲戚。之后两人便在那亲戚的庄子里借住了下来。期间他和鲁誉这才66续续的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朝廷的零星消息。知道了肆虐中原的李闯已经被朝廷剿灭了国都南京开了一次什么国会朝廷的大军正在河南与清兵对峙等等之类的事件。一想到自己在四川逃亡的日子里中原竟然生如此多的巨变两个书生不禁唏嘘不已。好在一切都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展的两人倒也乐观的庆祝了一番自己的劫后余生。
    唯一让符晓勤觉得有些惋惜的是隆武朝的第一次科举考试已经在他们离开石柱义庄时结束了。错过了如此盛事让他郁闷不已。只要是读书人谁不想赴京赶考金榜提名呢。更何况是如今风云变幻的时代若是真能一朝中榜入朝为官自己定能为朝廷效力好好闯出一番事业来。抱着如此雄心壮志的符晓勤决定参加隆武四年的科举。在此之前他必须提前一年抵达京城做好准备。原本他是想要同鲁誉一同上京赴考的。怎奈鲁誉经历了上次在大西的遭遇后对功名一事已经看得很淡了。他打算就此留在四川游学不再谋求功名。于是符晓勤只好问鲁誉的亲戚借了些盘缠挥类告别了自己的好友踏上了漫长的赶考之路。
    符晓勤一想到自己即将迈出通向仕途的第一步他不由挺直了腰板昂起了头。可就在这时一个油滑的童声打断了符晓勤的思绪只听对方操着南京口音的官话叫卖道:“卖报卖报。这位公子买份报纸吧。有新出的《联合早报》、《香江评论》、《金陵新闻》、《东林时论》、《云间杂感》……”
    看着那报童手中花花绿绿的报纸符晓勤再次在心中出了由衷的赞叹。除了《联合早报》在四川见过外他还未同时在一处看到过如此多的报纸杂志来。京城就是京城连报纸都比别处多出几倍!
    也难怪符晓勤会如此的大惊小怪。只要不违反隆武二年颁布的《大明出版条例》隆武朝的言论还算是相对自由的。可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改变这个时代在通讯上的缺陷。各地的报纸依然以地方小报为主。且一般只在稍大点的县城中行。有些省份能有一两份报纸行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各地的学者和社团为了增大自己的影响阐明自己的观点大多会将自己的报纸杂志放在京城或省城行。结果造就了如今南京城百报齐鸣的盛况。
    当然报社中也有象《联合早报》这样异类。《联合早报》的前身就是当年的《岭南早报》。随着后台老板孙露执掌大权《岭南早报》也水涨船高升级为《联合早报》。其分社遍布包括南洋、琉球在内明帝国所辖的每一个地区。每个分社的总编有权决定当地《联合早报》的内容。但对总社去的社论必须无条件刊登在头条或版。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隆武朝最新的政策和前方战报。因此《联合早报》也就无可辩驳的成为了明帝国影响范围最广最有权威的报纸。谁叫人家是相大人的喉舌能动用军队通讯用的驿道传递最新的新闻呢。
    “公子买份报纸吧。能知天下事啊。”那报童不耐烦的再次吆喝道。本来看这人穿得不错长得也斯文以为是个会买报纸的主。可怎么自己说了老半天这人还傻站在那儿。该不会是遇到傻子了吧。
    “啊。买买。就拿一份《联合早报》和《东林时论》吧。”被报童这么一叫唤符晓勤这才回过了神来丢了四个角子给报童。在乱世之中能知晓天下事无疑是与其他书生谈论时事的本钱。符晓勤可不希望自己一到京城就被人当乡巴老看待。
    “好勒给您报纸。”报童乐呵呵的将报纸递给了符晓勤。又打量了一番他后点头哈腰着问道:“看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想必是上京赶考的吧?”
    “是啊。这位小哥可知哪儿有投宿的地方?”符晓勤将报纸折好塞入行囊后随口应道。
    “公子您这可问对人了。这南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酒店有谁比我小六子熟悉呢。要说这进京备考最好的那当然是及第楼啦。这可是南京城的老字号了。那里环境清雅又能讨个好彩头。要不隆兴客栈也不错啊…”报童滔滔不绝的介绍起客栈来。
    “这这小生身上带的盘缠不多恐怕住不了那么贵的客栈。”囊中羞涩的符晓勤听罢只能尴尬一笑道。
    谁知那报童也并不气馁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小的还知道几处清净的小客栈保证公子去了满意。”
    符晓勤一听心中大喜连忙做了个揖礼貌的说道:“那就有劳小哥带路了。”说罢又给了报童几个角子做带路费。那报童掂了掂铜子儿嘿嘿一笑道:“公子真是爽快人。那就跟小的来吧。”
    于是背起行囊的符晓勤便随着那报童走街穿巷起来。在南京城深邃的巷子里明帝国的都城向符晓勤掀开了华丽的面纱露出了她的另一半脸颊。青石板铺就的小巷两旁一字排开着拥挤的店面。店门口堆放着大包货物将本来就狭小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店内的掌柜们忙着招揽顾客。年幼的学徒低着头自顾自的清扫店堂或是使劲的擦拭着已经被烟熏得黝黑的老招牌。刚搬运完货物的工人捧着一碗凉粥坐在店家的门槛上同对面帮佣的女仆调笑。一个店家的伙计正为了堆放在自家门口的货物同隔壁店家争执不下。住在阁楼上的妇人头带黄花抹着香粉一边咳着瓜子一边看着底下的热闹。空气中混杂着各式各样奇怪的味道。
    尽管符晓勤一门心思盯住自己的向导却仍然不由自主的向几条更为偏僻的小巷张望着。只见肮脏破败的街道上满地泥泞。一些黑洞洞的过道和院落从那些街上分岔出去露出几间破败的房舍。几个衣衫蓝缕的孩子在门口爬进爬出或者是在屋里哇哇大哭。几个面露凶相的家伙正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一看就知道不是去干什么好事。见符晓勤好奇的想再往里张望领路的报童就立刻善意的提醒道:“公子那些地方还是不去为妙。见了最好也绕条道走。”
    被报童这么一提醒符晓勤连忙缩回了脑袋老老实实的随报童快离开了那些小巷。在穿过几条街道后他们来到了一家看上不大却挺干净的小客栈。客栈中几个正在就餐的书生让符晓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见那报童机灵的钻到柜台前拍着桌子大叫道:“老板娘老板娘有客人来了。”
    “来啦。”一个中年妇人热情的上前迎接道:“这位公子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小生住店一直到来年朝廷开科。”符晓勤礼貌的做了个揖道。
    “哦是赶考的士子啊。公子放心我这店面虽小但客房干净得很。这价钱更是童嫂无欺。”那老板娘指了指柜台后的价目表道。就在符晓勤盘算着是否入住时一个衣着邋遢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客栈。只见他丢了一个铜板在柜台上摇晃着酒壶大声叫道:“老板娘打酒!”
    “咳我说马五啊。你就不能少喝些吗。”老板娘一边打着酒一边劝解道:“还是快去找份活干吧。这样你家翠儿也能少受些苦。”
    “什么受苦不受苦的。我是送她去纱厂做工又没把她卖给窑子。”马五大着舌头嚷嚷着:“难道真的送那丫头去什么义学读书啊。本来就是个赔钱货读了书不是更赔钱吗!”
    “可你闺女才12岁啊。你还真舍得让她这么小就去做工。”一旁的一个老常客忍不住指责起来。
    “呸呸什么12岁。她那是看着小看着小懂吗。纱厂里包吃包住的有什么不好。”马五连忙反驳道。续而他又不服气的扫了众人一眼道:“放心我马五总有一天会财的。等我财了你们可别来巴结我。”
    “知道了总有一天你马五会财的。会有大宅子住会有许多仆人。”老板娘没好气的将酒壶塞给马五道。在场的几个客人也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对于这个醉鬼白日做梦般的大话大家已经听了太多了。
    马五连忙夺过酒壶猛灌了一口转眼间他竟然精神了许多。只见他一抹嘴巴笑道:“还是老板娘好。等老子以后财了一定不会忘了老板娘的。”说罢他提起了酒壶哼着小调跨出了门槛。
    眼看着马五摇晃身影那老板娘不禁叹息道:“咳不知哪个好心人给他一张船票送他去南洋算了。”
    “老板娘这种人就算送他去南洋也不见得会财。”一个客人连连摇头道。却听那老板娘白了一眼道:“谁稀罕他会不会财啊。最好他去了南洋就别在回来了眼不见干净。”
    “这倒难说了听说王老爷家二***儿子就被家里人送去南洋碰运气了。那小子或许真能衣锦还乡也不一定啊。”另一个客人附和起来。如今对于那些无可救药的败家子许多人家都会选择买张船票送他上船去南洋以求耳根子清净。不少偏房庶出的子嗣往往也会被家人欺负打压而选择出海谋生。关于南洋财的传说是很多但真正能衣锦还乡的却是少之又少。
    “谁晓得呢?俗话说得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是你的总会归你不该是你的抢也抢不到。”老板娘叹了口气这才现将符晓勤晾在了一边。于是连忙告罪道:“公子对不起刚才真是怠慢了。不知公子选好房间了吗?”
    “那就有劳老板娘给小生选间僻静点的客房吧。”符晓勤最后决定还是在这儿住下来了。毕竟自己带的盘缠不多这里的价钱还能接受。不过一想起刚才众人的谈话他又忍不住询问道:“老板娘小生听说这朝廷开办了义学孩童上学不用付钱。去年又颁布了新令禁止工厂作坊雇佣16岁以下的童工。可怎么还有人这么做啊?”
    “公子有所不知这义学虽不用付钱可对老百姓来说家里那么多孩子顾得了大的顾不了小的。有这心思上学还不如把孩子送去做学徒管吃管住还能收几个钱补贴家用。”那老板娘满不在乎的说道:“至于工厂作坊收童工谁分得清那些孩子是12岁还是16岁啊。就连孩子的父母都跟着一起瞒报年龄。那些个老板们有钱有势都是有后台的人。北边又是打仗又是洪水的这官府哪儿有这份闲心去管那些事。咳穷人家的孩子能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是天大的造化了。还指望各个都去考状元呢。总之什么人有什么命强求不来的。”
    听着老板娘唠唠叨叨的话语符晓勤不禁陷入了沉思。之前他在报纸上见过许多朝廷颁布的新政让人振奋不已。这一路从四川到京城沿途所见各地的老百姓也是忙于收割粮食一幅安居乐业的景象。来到京城后京城的繁华更是让他赞叹不已。但在刚才短短半个时辰里他所见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若说外面长街上华丽的亭台楼阁是光的话。那么符晓勤先前所见的就是影。到底哪一个才是隆武朝的本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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