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静待 之二

    两天之后。夜莺……应该说佩南斯，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同伴。
    然而，除了麦鸿冲着他勉强地笑了笑，其他人均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除了塔格和夜莺之外，其他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佩南斯内心有些失望，然而面色依旧，缓步走到麦鸿身后，这时候才现，麦鸿的队伍中居然多了一个兽人。
    库希一进店便四处张望，最终目光落到了角落的那个棋盘上。
    “哦？有意思，这里居然有八和棋！”库希搓了搓手，一屁股坐在棋盘对面。对面的斗篷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库希动作麻利地将棋子整理了一遍，随即将棋子响亮地摆到了棋盘上。
    几乎是他落子的瞬间，对面同时落子，库希毫不示弱，飞落下第二子，而对方同样完全不用考虑，两人的手顺着棋盘绕了一圈，直到八子全部落下，布阵完成。而棋盘上的棋子呈现出了一极其规则的正八边形。
    “八星阵。”库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盯着对面的男子。
    “布袋阵。”对面的男子落下斗篷，路出阵容。“八星布袋莲，欢迎您，朋友。”
    麦鸿看得莫名其妙，而佩南斯也是一脸不解，只能看着库希被对面那个兽人领到酒吧的另一扇门那里，钻了进去。
    他们这是干什么？库希就这样不打招呼地走了？麦鸿无奈，看了看佩南斯，他们一路奔波，中途被那些该死的野生动物缠得够呛，现在的他，除了睡觉好好休息一番，没有别的打算。
    “佩南斯你已经有房间了？那么……老板，开三个双人的房间……”
    而在那个一般人不允许进入地门内。没有什么特殊地服务设施。事实上。这个只有几平方米宽地小屋里。只铺着一张近似于抹布地地毯。
    “有什么新地消息吗？”库希端正地盘腿坐下。一本正经地问道。
    “金色大陆那边。斯克尔顿还有斯万姆在几个月前来了信息。说现了制约者。后来‘磁力’进行了确认。他声称已经将那个人培养成了吟游诗人。”
    “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如果是‘磁力’说地那个人。现在他就在我们楼上。”库希说。“地确那个人地身上隐藏了难以理解地潜力。斯克尔顿说他接受了增幅法阵之后只翻了两倍地法力。可是他却已经进入第三层气法境界了……虽然他目前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我们静待了数百年。制约者终于出现了！”对面地兽人露出欣慰地神色。说道。
    “唉……”库希叹了一口气。“我们起初宣誓要守护这个世界地平衡。可是几百年来。这个世界就没有真正平衡过。到头来还是要借助外人地力量……真是惭愧。”
    “对了，那个人呢？你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不过估计还在按照他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吧。”库希说，“不久前听说出现了一个叫暗雾的组织，估计就是那个人搞起来的吧……”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行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宗师们最近好像活动得越来越频繁了……”
    其他人进了房间便直接倒床不起，与麦鸿同房的塔格也不例外，而麦鸿还是用最后的力气支持自己到尽头那间破破烂烂的澡堂中洗了个澡，心想着能好好睡上一觉了，可惜在那忽冷忽热的洗澡水的灌溉下，麦鸿的睡意不但没有增加，还被那无奈的恼怒给冲淡了。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忍受的限度。阿麦哥平时不生气，不代表他不会生气，而且，像他这样的人要是真动起怒来，就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了。
    一拳砸爆了水管，立时水花四溅，看着进入水灾状态的洗澡间，麦鸿总算消了一点气，草草船上衣服，来到自己的房门前。
    随即他转了个身，走进另一间房间中。不是玛雅的房间，而是佩南斯的房间。
    佩南斯是谁？这个问题阿麦哥不想再拖了，他不想夜长梦多。既然现在不巧又清醒了，干脆就一道手把这件事也给弄明白了吧。
    回想当初，是玛雅和塔格将佩南斯带到他那里的，而先前佩南斯不过是一个不受管束的流浪儿，可是自从被带到他那里之后，不知何种原因，居然决定跟着他，后来还跟小麦同流合污起来。
    再回顾佩南斯一路那冷峻的表情，还有灵敏反应，麦鸿逐渐将他和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重叠了起来……她真的为了伪装，愿意一直闭口不言？不，如果是她的话，这还真有可能。
    敲了敲门，“我是麦鸿，我要进来了。”
    房内忽然一阵响声，几秒钟终于回归了沉寂。
    麦鸿打开房门，佩南斯一双冷漠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我们直接放开说话吧。”麦鸿经过考虑之后决定开门见山，“云夜莺，你能做到吗？”
    这是一句再直白不过的试探，然而却正中靶心。
    尽管佩南斯脸上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神色，而他也在努力地挤出一种疑惑的神色，然而麦鸿完全没有看他的必要，因为一旁的小麦无比慌乱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看着麦鸿的眼神并没有投向自己，而是小麦，佩南斯心里一沉，然而他还是没有出声。
    小麦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居然继续装疯卖傻，一只鸟儿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惶恐了半天，不过麦鸿连看都不用看就识破了他的装相……要知道，装相是吟游诗人的基本技能之一，而这项技能在前世，逃课挂科王子就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想不到这女孩这么倔，那么麦鸿只好相仿前世某猥琐神教副教主的行为，坐在佩南斯身旁，一手直接勾住他的腰，“要不，咱们兄弟俩现在一块去洗个澡怎么样？”
    终于佩南斯一手架开了他，冷道：“放开我。”
    麦鸿闭上眼睛，身子一松躺了下去，“夜莺妹妹，何必这样呢？”
    “书是我偷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吧。”夜莺冷冷地说。
    “那我要你现在和我一块儿去洗澡。”
    此言一出，房间温度立时陡降，麦鸿忙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同时脱离了对某猥琐男的模仿状态，“出去走走？”
    “这里没什么可走的。”
    “也对……”想起街边的光景，麦鸿的愿望再度落空。逃课挂科引的宅现象直接导致了交流能力下降，一时间麦鸿竟想不出该说什么了，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僵持着。麦鸿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你能不能不用这么低温的口气说话？”
    夜莺说：“你能教我吗？”
    “恩？我教你？我能教你什么？难道你也想像玛雅那样……”
    “不是！”夜莺猛然回过头，麦鸿只见两道晶莹的水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然而他的表情却好像一块已经凝固的石膏，动弹不得……一张冷峻的，会流泪的石像，这就是夜莺此刻的样子。
    “你的吟游诗人代号不是叫‘笑面’吗？教我笑，教我用别的语气说话……”
    她的语气还是平常那样，冰冰凉的，然而这次，麦鸿看到了她心中表达不出来的无奈。
    人天生会笑，可是她却要他教她笑……在之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地域一般的生活？是怎样的恐怖永久封存了一个女孩美丽的笑容？阿麦哥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会有不会笑的人存在？
    她现在，就仿佛一个美妙、凄丽但却没有配平的化学方程式，等着他去配平，去还原那被遗忘的美丽影子。多少年来，她一直静静地等待着，同时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着，寻找着那几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数字，补足她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孩所缺失的一切。
    “我会教你的。慢慢来吧……”麦鸿略有所思地起身，“希望明天再见到你时，你能变回你原来的样子。”
    夜莺默默地看着房门关上，合上了双眼。
    而门外，麦鸿靠在墙边，也合上了双眼。这对他来说，也不容易啊。
    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麦鸿萨满。”
    麦鸿回头，“哦，库希萨满！”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和一个朋友想邀请你一起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麦鸿舒出一口气，他原本的困意在洗澡的时候被消去不少，在与夜莺交谈的时候已经云飞雾散了。他点点头，“什么事情？”
    “我们，想拜托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