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可怕的底牌

    冯婷诡秘的笑容落入曹道亮的眼里，他迟疑了起来，一向果断决然的他居然不敢把照片的背面反过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涌上心头。
    “摄于爱子曹钺周岁纪念。”背面用漂亮的行书写下了这十个字。是林颐的手迹，当初与林颐的相识相爱，林颐一手漂亮的硬笔亮欣赏她的一个重要因素。落款是xx年xx月xx日。
    十字入眼，曹道亮顿时如天劈了一个巨雷在自己耳旁，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那十个字，他一字一句木然地念着这十个字，嘴皮动得很轻，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摄于爱子曹钺周岁……还纪念？爱子曹钺？曹钺？曹钺？？
    “你是骗我的，是不是？冯婷，你怎么总喜欢玩这种小孩子把戏？肯定是的，我听我外甥女说，用什么ps可以完全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拼凑在一起，看起来像真的一样，不过用专业软件一检查就露馅了，听说什么ufo啊，华南虎啊都是这样打补丁打出来的，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我，你太天真了。”曹道亮碎碎地念叨着，把照片又翻过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反复地检查，想从照片中看出接缝来。
    冯婷不屑地笑道：“是，我吃饱了没事干，找了林颐和曹钺小时候的照片ps出来的，还找了一个做古董的行家做旧。连后面的留言也是我模仿的。”
    曹道亮突然扑到冯婷面前，眼睛要冒出火来，牙关咬得紧紧的。双手抓住冯婷地肩膀，十个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骨肉，半响。*****才声嘶力竭地吼道：“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假地？”
    “你说是就是吧。”冯婷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青筋爆涨，双眼通红的男人，这个像疯牛一样暴怒的男人。扣在双肩上的爪子似乎如肉三分，剧烈的疼痛让冯婷的嘴角抽搐了起来，而眼里却堆满了笑意，好像要笑出花来，心里的快意似乎要从每个毛孔中喷射出来。她用如玉般地贝齿咬了咬薄薄的嘴唇。添了一段话，那说话间从嘴里呼出的气，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小刀，刺进了曹道亮的胸膛。
    “那反正不是我的儿子，也许是林颐背着你偷了汉子吧。你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杀得好啊杀得好。道明把曹钺抚养大，曹道亮，你却杀了曹钺，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冯婷实在是忍不住肌肉的痛楚和心里的快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真是杀得好。”
    这句话她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她多次幻想着在曹道亮面前说出这句话。想象着曹道亮听到这个消息时到底是什么反应，是什么样的德行。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没办法不痛快。
    “妈的，我杀了你！”曹道亮闪电般地掏出手枪，冰凉地枪管顶在了冯婷的脑门上，啪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一团火光闪过，一团鲜红的血绽放开来，如泼墨的山水喷洒在冯婷苍白的脸颊额头。众人吓得一下子退后了十几米，然后有人一声喊：“杀人了！”众人呼啦一下往山下跑去，夹杂着小孩女人的哭喊声，山顶上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地。
    “我？我杀了她？”曹道亮惊慌地后退了一步，一松手。枪掉在了第上。
    虽说曹道亮手里已经有了几条人命，但没有一次是他亲自动手的，除了这次。亲手杀一个人和指示手下杀人，心里的感受反差还是太大。曹道亮战战兢兢地凑了过去，伸手试了一下冯婷的鼻息，又猛地缩回了手。
    第二个念头马上闯进了心头，我闯祸了！
    山顶的游客总有几十个，一大半都在围观。开始他们两个冲突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打电话报警了。现在总不能追上去把所有的目击证人都杀了？
    曹道亮当机立断，飞起一脚把枪踢下了悬崖。然后转身往山下跑去。
    “立弘，你爱我吗？”冯婷丰腴地身子又靠了过来，小嘴贴着苏立弘的耳朵吐气如兰地悄声问。苏立弘翻过身，默默地抱着她，在冯婷红润的小嘴上轻轻吻了一下：“傻瓜，这个问题还要问吗？”
    “不嘛，我要你亲口说出来。说嘛，你说嘛。”冯婷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撒娇道。
    “真麻烦，你们这些女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嘴上说的有实际行动来得牢靠吗？”苏立弘低下头，把脸埋在冯婷白皙的双峰间。
    “不许转移视线。”冯婷搬起苏立弘的头，幽幽一叹道：“立弘，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是爱你的。*****我想，你总是有一点喜欢我吧。一点点就够了。我马上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会不会想我，为我心痛？”
    “傻瓜，我们好好地，明天我们就去结婚，好好地过日子。这破公司我们也不要了，我也能养活你，你想走我还不让你走呢。”苏立弘看着冯婷如花地面庞，伸手擦拭掉她脸上珍珠般的泪滴，柔声说：“怎么又哭了，今天我们应该高兴地。”
    “你以后要对佳佳好点。你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会的，我誓，我非常喜欢佳佳。我怎么会不对她好呢，你放心吧。”苏立弘重重地点了点头：“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今天怎么说话尽奇奇怪怪的？”
    “我走了。再见。”冯婷的慢慢地坐了起来，伸手去拿外套。
    苏立弘一把抓住冯婷的手：“你去哪里？”
    “今天还有许多要紧事呢。乖，你先睡会。”冯婷轻轻一挣，泥鳅一样从苏立弘手里挣脱了。苏立弘再一抓。只抓住冯婷的外套，那外套轻飘飘地从上面盖了下来，把苏立弘劈头盖脑地罩住了。
    苏立弘手忙脚乱地扯开外套。睁眼看时，只见冯婷已经站在房门口，回头凄然地一笑，那房门自动地开了，冯婷身子似乎飞了起来，如鬼影般飘了出去。
    “冯婷，你去哪里？快给我回来！”苏立弘拼命叫喊。突然间觉得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声音憋在胸腔里，死活喊不出来。****
    “啊！”苏立弘叫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睁开双眼看时，原来是一场梦。
    阳光已经照在床头，苏立弘眼睛还有点朦胧，愣愣地坐了一会，半天没回过神来。
    “婷婷，我做了个梦，真好笑。你……”苏立弘伸手去搂冯婷。却搂了个空，一转脸却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这么早，去哪里了？”苏立弘摇摇头，起身穿衣，一边穿，一边大声说：“婷婷。你在厨房里吗？堂堂的大老板亲自给为夫做早餐啊，我受宠若惊哟。”
    没人答应。苏立弘走到厨房看了一眼，又推开洗手间地门。接着又打开阳台上的门，探头看了一眼。
    “去哪里了呢？不会出去买早餐去了吧。”苏立弘自言自语。
    刷牙，洗脸，掏出手机拨打冯婷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但一直没人接。苏立弘坐在床头，脑海里浮现出昨晚温馨地一夜。然而，那段奇怪的梦境又像蒙太奇般横插了进来。
    “难道去找丁险峰了？怎么又不接我电话呢？”
    苏立弘收拾了一下，现床头柜上有一把钥匙，一张纸条。苏立弘拿起纸条，上面写道：“立弘，我去找曹道亮谈判了，你起床后去找佳佳。她不在别墅里。你去找一个人。电话在下面。佳佳在她那里。记得要保护好佳佳，我担心曹道亮对她下手。\钥匙是房门的钥匙。这把钥匙归你了。”
    苏立弘把钥匙和纸条收好，走出房间。下了楼，招了一辆的士，朝着丁险峰在城郊的庄园开去。既然冯婷已有安排，佳佳的事情不急，现在曹道亮一帆风顺，志得意满，不至于去找佳佳的麻烦，只有狗急跳墙时，才会做出这种事吧。不过冯婷去找曹道亮了，自己还是去找丁险峰，把这个事情搞定，自然一切都好办了。分头行事，效率高些。只是待会如果遇见丁萱那小妮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来宜城也不给她打电话。恐怕心里会怪罪我吧。只是奇怪冯婷为什么先去找曹道亮，而不是丁险峰。至少现在看来，丁险峰比曹道亮更重要。搞定了他手里地股份，曹道亮那边根本就不要去。
    可是，冯婷为什么去找曹道亮？苏立弘有点疑惑，坐在出租车上，又一次拨打了冯婷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已经是中午，路上很通畅，十几分钟，出租车就行驶在出城的道路上，苏立弘突然又想起那个不详的梦，越地焦虑起来。
    “师傅，不去衡山路了。前面掉头，往南拐，去红旗路。”苏立弘说。
    出租车掉了个头，往城南驶去。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离曹道亮别墅只有几十米的一条街道，苏立弘付款下车，远远地看着包围着别墅群的围墙和有保安守卫的大门。观察了几分钟，现进出的人都需要通过保安的询问，有时还要打电话经被拜访人的许可，有地人直接掏出某种证件，保安就放行了。自由进出的轿车都有着特殊的通行证，外来车辆要登记车号。看来这是个很高档的别墅区，保安措施很严格。
    上次来这里，是在黑夜中，根本就没有走正门，都是在围墙上高来高去。此时白天再观察，现很难从正门进去了。
    苏立弘躲进了旁边一家正在拆迁的废墟，然后就看见一只小猫哧溜一下跑过了马路，唰地翻过了墙。
    苏立弘知道这个地方的保安措施如此严格，一定数量地摄像头肯定装得到处都是,所以也不敢随便变身回来，恰好一个中年清洁工开门打扫庭院的卫生，苏立弘趁机窜进了门。
    在别墅里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别墅里只有一个佣人，曹道亮没在这里。通往地下室的门装上了特质的防盗门。那天晚上那么多的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苏立弘知道这里是曹道亮办公兼居住的地方，某非他搬家了。
    苏立弘重新回到拆迁的废墟里，变身后又出来了，掏出手机又拨打了周群地电话。
    “周所长，你知道曹道亮还有什么地方吗？”
    “有，他在云霞路还有一幢别墅，是一个独立的院落。云霞路238号。你找他有事？要不要我派人去保护你？”
    “算了，我找他问一件事。”冯婷也不一定就是出了事，苏立弘也不好随便告诉警察。
    “那好，我正在出警，城南的妙峰风景区出了事。一会再联系。”打个出租又往云溪路赶。出租车直接停在了238号的门前。也是一道一米多高的铁栅栏墙围住了一幢三层楼高的建筑。苏立弘按响了门铃，一个佣人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你找谁？”
    “请问曹董事长在家吗？”
    “不在。”佣人很粗暴地回答了一句，转身欲进门。
    苏立弘知道曹道亮这种身份的人是不能随便就上门拜访的，他地客人朋友甚至下属要上门，必须实现打电话约见地。
    “我是警察，请开门，我有事找曹先生了解情况，事涉一件诈骗案，请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把警察的牌子亮出来，佣人迟疑了一会，走到围墙地门口：“请出示证件。”
    苏立弘哪里有警察的证件？正迟疑间，忽听后面有人说：“是苏先生吗？”转过身，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警察，很年轻。
    “周所长要我到这里来找你，一切听你的吩咐。”年轻警察说。
    “那好，我要进这件别墅。请你要他开门。”苏立弘也没有跟警察寒暄，周群考虑得很周到，见苏立弘此时问曹道亮另外的住处，就知道肯定有些事不对劲。正好要去城南妙峰风景区办案子，也是顺路，就要他手下的一个警察过来帮忙。
    年轻警察掏出警察证递给佣人：“执行公务，请尽快开门。”
    也许是证件或者是年轻警察的一身警服，佣人痛快地打开了铁门。
    “曹道亮呢。他在哪里？”苏立弘此刻连先生二字都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