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震荡（八）

    肖云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去。门外站着一个普通的中年人。那人也许感觉到肖云泉在门里观察他。双手举起。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带。
    肖云泉打开门。把中年男人迎了进去。然后迅地关上门。
    “老板还好吗？”肖云泉问。
    “老板在钓鱼。”中年男人回答。
    肖云泉笑了起来。这是他和老板商量的暗语。确认了中年男子是老板派来的人。肖云泉心情很好。对中年男人做了个手势说：“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我的时间也很紧张。跟你说几句话就走。”中年男人干脆地说。
    肖云泉迷惑地看着中年男人：“老板派你做什么来了？怎么出去？”
    “老板说。你先不要着急出去。现在在城里比在外面安全。你这个地方很不错。小住几天。等老板安排好了。我会来接你。”说着。中年男人也走到窗前。掀起窗帘一角往下面看了看。
    “这几天不要出门。食物应该足够了吧。”中年男人背对着肖云泉。眼睛看着窗外说道。
    “够了。”
    肖云泉仔细观察了一下来人。以他多年的警察生涯练就的毒辣的目光。看出来人身上并没有带武器。身躯有点臃肿了。不是那种练家子的身材。双手白皙。十指修长。是经常坐办公室的人。这样的人。肖云泉一个人可以对付十个。他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即使对方带有武器。也很难在自己面前讨得了好去。肖云泉逐渐放下了戒
    不过。老板身边地人肖云泉基本上都知道。但这个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老板既然派他过来。第一。老板肯定是百分之百地信任他。是老板心腹中的心腹。第二。这人肯定也有些门道。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第三。老板派出这样一个普通人。似乎在表明他的心迹。他对肖云泉不抱恶意。
    “明天我给你把护照和钱带来。”中年男子转过身。朝肖云泉伸出手：“我得走了。老板还在等我的消息。哦。对了。老板还让我转告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给他打。自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明天见。”
    肖云泉握住中年男子的手。使劲了摇了摇。借此表示心里的谢意。然后走到门口。警惕地通过猫眼朝外面看了看。外面静悄悄的。肖云泉打开防盗门。把中年男子让出去。就在中年男子擦身而过地一瞬间。肖云泉的眼睛霎时睁得滚圆。耳朵只听得闷哑的一声响。然后就觉得胸前一疼。肖云泉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冒出的鲜血。艰难地抬起手指着中年男子身后地方向。那里。一个年轻男子正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着。肖云泉嘶哑着嗓子只说了一个字你。就被另一颗子弹堵住了嘴巴。仰天往地上躺去。中年男人急忙跨前一步。扶住了肖云泉。把他拖到屋里。然后拿起一块毛巾。擦去了溅到门外的一滴鲜血。把毛巾扔到肖云泉的身上。低叹了一句说：“抱歉。老板这也是没办法。事关重大。只得牺牲你了。你放心吧。你的老婆孩子我会派人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地离开吧。”
    中年男子带上门。从容地离开了。年轻男子警惕地扫了一眼对面的邻居。见没啥动静。也跟着下了楼。
    这条计策煞是毒辣。先是让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男子进来观察。许了一堆好处。解除了肖云泉地戒心。直到开门送客的那一瞬间。才由另一个真正的杀手无声无息地出现。两枪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两人慢慢地溜达着来到小就区外面停靠的一辆小车上。年轻男子坐到驾驶座上。几秒钟就启动了汽车。中年男子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地接听了。
    “一切都顺利。不会出现烂尾楼的。”中年男子平静地说。那边没有说话。停了几秒钟。似乎在伤感肖云泉的不幸。中年男子从电话里听到一声叹息。然后挂掉了。
    苏立弘找到肖云泉的住处时。距离中年男子地拜访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在一只小黑猫的带领下。从消防通道来到三楼。小黑猫在门上轻轻叩了一下爪子。就哧溜一下跑开了。苏立弘皱了一下鼻子。灵敏的嗅觉告诉他。里面出了问题。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自己来晚了。
    苏立弘想了想。没有破门而入。这里有个不起眼的陷阱。自己一旦进去。就有点说不清了。在其他警察都找不到肖云泉地下落的情况下。自己又是怎样找到的呢？如果肖云泉没事。自己可以三缄其口。齐国庆也不会逼着自己说出真相。但是。很明显。肖云泉出了事。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总是要受到怀疑的。不管怎样。齐国庆即使不怀疑自己是凶手。但在外部的压力下。都不会轻易放弃对自己的追查。
    苏立弘想了想措辞。拿出电话拨打了齐国庆地手机。电话只响了一声。就听见齐国庆焦急地声音：“苏总。找到了？”
    “找到了。只是……”
    齐国庆感到苏立弘的声音很怪异。强烈地不安马上涌上心头。急忙说：“在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在xx小区一号楼3o1室。请派一个开锁的师傅来。”
    “好。我们很快就到。你守住现场。”
    “恐怕还要让救护车来。”苏立弘放下电话。喃喃道。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这次。警察的效率惊人的快。五分钟过后。楼下就响起了警笛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十秒钟过后。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察从消防楼梯冲了上来。其中一个看见站在门口的苏立弘。顾不上寒暄。径直问道：“苏立弘先生？”
    “是。嫌犯就在房间里。救护车来了吗？”
    警察看了看房间。诧异地扫了苏立弘一眼道：“你进去了？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我要进去就说不清了。我闻到了血腥味。”
    一个警察马上掏出工具开锁。另一个警察掏出对讲机：“呼叫一号。呼叫一号。我已到了现场。正在开锁。估计三分钟搞定。完毕。”
    接着又从电梯和消防通道冲上来四个警察。小小的过道顿时拥挤起来。邻居听见外面的动静。打开探视窗向外窥探。一个警察走了过去。掏出警察证：“对不起。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请暂时不要出门。”
    其余的三个警察井然有序地四散开。两个朝楼上搜索。一个堵住消防通道。还有一个警察就贴在苏立弘的身后。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只花了三分钟。防盗门就打开了。推开门一看。苏立弘就哀叹了一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大厅里。一道拖拉的血迹从门边直延伸到男子的身边。一滩鲜血已快凝固。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立弘没有贸然行动。感觉到身后的警察已经把硬邦邦的枪管顶在了腰间。一个警察绕开血迹走到男子的身边。伸出手在男子的脖子边探了一下。然后拿出对讲机说：“呼叫一号。呼叫一号。房间里有一具尸体。已确认是嫌犯肖云泉。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十分钟左右。死亡原因……枪杀。”
    苏立弘把手放进口袋。腰间的枪管马上顶紧了些。耳边传来紧张的声音：“别动。”
    苏立弘苦笑了一下说：“我拿个手机。给齐大局长打个电话。要不。你帮我拿。在裤子口袋里。”
    警察警惕地看了苏立弘一眼。没有吭声。另一个警察走过来。帮苏立弘掏出手机。苏立弘拨打了齐国庆的电话：“齐大局长。结果你知道了吧。事情很不妙。我希望你能告诉你的部下。我不是嫌犯。另外。请给我一定的自由度。我还要寻找杀死肖云泉的凶手。”
    苏立弘听见那边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是沉默。可能用手捂住了话筒。几分钟过后。齐国庆的声音传来：“你把手机给身边的警察。”
    苏立弘把手机递给那个帮他拿手机的警察。那个警察接过电话。走开了几步才说话：“齐局长。我的警号是xxxxx。我正在现场。嫌犯已死亡。身中两枪。头上一枪。胸口一枪。技术小组马上上来勘探现场。”然后听了几句。压低声音道：“知道了。马上照办。”
    苏立弘接过手机。无奈地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对不起。现在还不行。等技术小组上来后。会对你做一个检查。这是对你负责。”警察冷冰冰地说。
    技术小组很快就上来了。勘察脚印。指纹。检查伤口。拍照。忙的不亦乐乎。其中还有两个警察验查了苏立弘的鞋底。留下了他的指纹。然后还用一个特殊的仪器检查了苏立弘的虎
    如此这般忙乎了大半个小时后。身后的警察才松开了枪管。把手枪放回枪套。走到苏立弘面前啪地敬了个礼：“对不起。苏先生。我是按章行事。”
    苏立弘摆了摆手。懒得答言。耽搁了大半个小时。空气中的气味也因为好几个警察的涌入和而各种药剂的使用而混杂了。再也得不到半点信息。苏立弘走到尸体面前站了一会。从一个警察手里接过一副手套。把屋子里的东西检查了一番。仔细地辨认着。很遗憾。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