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诡眼看世界

    沈歌认为开始考虑“我到底疯没疯”这个问题，就意味着对自己产生的怀疑，那么本质上已然出现了一定问题。</br>　　并且关键在于他自身是没有那段时期的记忆的，或者说自己熟知的那段记忆为“虚假记忆”。</br>　　但从王汉目前经历的记忆来看，至少这一部份记忆并不“虚假”，只是沈歌见到的与旁人见到的并不相同。</br>　　沈歌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记忆是否也是如此，但可以肯定的是王汉记忆中的“沈歌”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br>　　因为在王汉的视角，“沈歌”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沈歌”，而“沈歌”的视觉中他确实看到了老人和三仔。</br>　　沈歌看着王汉记忆中的“自己”被一群人像看猴一样在医院里钻来钻去，最后被抓回病房关了起来。</br>　　下一张记忆画面，则变成一群人挤在不到十平的病房内，小男孩被抵在冰冷的墙边，一名医生用一个类似牙医撑开病人嘴的钳子，将他的嘴掰开，接着将一些食物和营养剂灌入他的口中。</br>　　而在沈歌的记忆里，那次几次梦境之行被灌的并非是他，而是被抓回去的三仔，被灌的也是虫子。</br>　　“我就是三仔，三仔就是我……所以一开始三仔就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幻象？”沈歌皱了皱眉，不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真相，而是这个真相和“现实”天差之别，如若没有诡异，那全世界和谁在作战？</br>　　要知道这是“现实”而非国产电影，下一秒直接在精神病院醒来，告诉你一切都是梦。</br>　　即便怪人组织对沈歌所有图，能让一个医院、一个部门、甚至一个城市的人陪他“演戏”，却做不到让一个国家、让全世界一起演戏。</br>　　沈歌继续观察王汉的记忆，试图找到一个突破点将其唤醒，接下来的记忆点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于是他开始运转梦境碎片之力，试图进入王汉的梦中强行将他唤醒。</br>　　沈歌屏气凝神，将精神集中，下一秒，他的意识随梦境碎片之力进入王汉的“记忆”中。</br>　　再睁开眼，沈歌已经坐在病床边，看着熟悉的病房，他首次通过这样的方式进入，略感新奇。</br>　　正当他观察四周时，这时响起了开门声。</br>　　“嘎吱”一声，门开了，王汉推着推车进入。</br>　　“吃些东西吧，白粥，玉米，鱼汤，你这身体要是再绝食下去，恐怕人都要绝没了。”王汉站在推车前小声劝道。</br>　　沈歌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王汉是原本在这个世界就这样，还是受他的影响，竟然对梦中的“沈歌”还不错？</br>　　“王汉，我说你玩够了没，外面都要闹诡灾了，你还在这玩医院过家家？”沈歌语气颇为无奈的说。</br>　　然而话音刚落，沈歌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拉扯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一般，下一秒，沈歌感觉自己的意识被身体弹了出去，接着就回到那漆黑的空间中，在自己的身体中醒来。</br>　　“？”</br>　　什么鬼？</br>　　沈歌进入王汉的记忆世界中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排斥之力，刚刚那一瞬间的排斥就像是突然发生的一般。</br>　　“等等，难道是我那句话？”沈歌回想起从进入到被踢出来，唯一的问题很有可能就出现在那句话上。</br>　　“咋的，我进去了也得玩角色扮演？”沈歌一想到自己要扮演自己，顿时有些无语。</br>　　重点是他没疯，还得装疯？</br>　　叹了口气，沈歌决定给王汉加三分息，于是屏住呼吸集中精力再度调动梦境碎片之力进入王汉的梦境。</br>　　一睁眼，王汉还在劝“沈歌”吃饭。</br>　　“唉，还真有耐心。”沈歌担心自己再次被踢出记忆，到时候又要浪费梦境碎片之力进入，索性配合王汉演戏，寻找机会唤醒对方。</br>　　瞧见沈歌愿意配合开始吃东西后，王汉也松了一口气，推着小推车离开了病房，让他安静的吃东西，避免刺激对方，毕竟在王汉的眼中，沈歌的精神有问题，或许现在平静，一受到刺激又会出问题。</br>　　沈歌见王汉出去之后，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回到病床坐下：“这次没有感受到那股排斥之力，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在‘已经确定结局’的世界中，如若进入这个世界的我意识中，就意味着我要按照这段意识的经历来行事。”</br>　　不过沈歌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发现，只是觉得有些古怪。</br>　　莫名有种压抑感，这种感觉让他很熟悉，像极了第一次进入梦境世界之中被人窥视的感觉。</br>　　这时，沈歌突然感觉床板轻轻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br>　　“？”</br>　　啥玩意儿？</br>　　沈歌顿时愣住了，他惊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在记忆世界外面看到一切都正常，怎么一到他进来就变得不正常了。</br>　　“这么玩是吧？”沈歌倒要瞧瞧，这次的梦境碎片能玩出什么花样。</br>　　狭窄的病房中，这些细微的声音像是被无限放大，沈歌感受着这熟悉的压迫感，从病床上下来，将床单掀开。</br>　　然后，沈歌就对上了一张苍白、充满皱褶，仿佛八九十岁的老人脸，正贴在隔壁的狗洞上看向这边。</br>　　老人，狗洞。</br>　　而无论是老人还是狗洞，在沈歌观察王汉的记忆时都不存在，“沈歌”之前出去和医生护士玩角色扮演大冒险的时候，甚至都不是钻床底的狗洞出去的，而是从门下送餐的洞口钻出去的。</br>　　“有意思。”</br>　　面对那张压迫感十足的老人脸，沈歌蹲在病床前朝他勾了勾手指：“要不要过来坐下聊两句？”</br>　　老人并未直接回应沈歌的邀请，只是在洞口中张着嘴一遍又一遍的唤着沈歌的名字，跟在喊魂似得。</br>　　沈歌顺手拿起一旁的痰盂，作势欲砸：“都这么熟了别逼我动手，过不过来，别怪我不尊老爱幼啊。”</br>　　沈歌实际上更多的是在试探这个梦境碎片世界的“底线”，此话一出，他并未感到排斥感。</br>　　沈歌顿时意识到只要没有太大程度的干涉这个世界“沈歌”的行程，让世界按照结局的方向走，那么他就不会被踢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