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誓言

    蒋庆之在一个细雨霏霏的清晨走进了军营。</br>　　“将士们在操练。”江策作陪。</br>　　校场上，将士们喊杀声整天，看着很是威武。</br>　　江策看了蒋庆之一眼，见他目光扫过校场，神色平静，心中不禁暗笑此人装模作样。</br>　　“本伯要问话。”蒋庆之说道。</br>　　“下官这就安排。”</br>　　操练结束后，蒋庆之走进了将士们中间。</br>　　“军饷可拿齐了？”</br>　　军士低着头，“拿齐了。”</br>　　“说实话。”蒋庆之看着军士。</br>　　军士说道：“回伯爷，小人所言皆是实话，不敢欺瞒。”</br>　　蒋庆之连续问了多人，都是如此。</br>　　江策苦笑，“前方将士为国浴血，可后面总是有人在使绊子。我等武人地位卑贱，不敢辩驳。还请伯爷为我等仗义执言。”</br>　　蒋庆之回身。</br>　　江策微笑。</br>　　“你这张脸让我恶心！”</br>　　蒋庆之扬长而去，江策目送他出了军营，冷笑道：“告知总兵，蒋庆之恼羞成怒了，加把火。”</br>　　回过头，他看着那些将士。</br>　　“今日酒肉管够！”</br>　　“多谢参将！”</br>　　欢呼声中，江策讥讽的道：“看，用他们的钱买些酒肉，就让他们感激零涕。恨不能跪倒拜谢，感恩戴德。”</br>　　身边随从说道：“就像是狗。”</br>　　“一群狗！”</br>　　……</br>　　“干得好！”</br>　　钱钧获悉情况后笑道。</br>　　“总兵，副总兵来了。”</br>　　王源法怒气冲冲进来，“总兵，为何斩杀那些将士？”</br>　　“违抗军令，不杀留着做种子？”钱钧冷冷的道。</br>　　“他们违抗了什么军令？不过是发些牢骚，说咱们胆小如鼠，坐视敌军劫掠罢了。难道这也当斩杀？”</br>　　王源法怒不可遏。</br>　　“这是总兵府！”钱钧身边的幕僚淡淡的道：“王副总兵留心身份。”</br>　　军中规矩森严，下克上？不存在的。</br>　　相反，官大一级压死人。</br>　　王源法怒气冲冲走了。</br>　　幕僚说道：“总兵，此人会不会和蒋庆之勾结？”</br>　　“咱们所作的都避开了他，他能如何？且他若是勾搭蒋庆之，那便是自绝于我宣府！”钱钧眸色冰冷，“告之江策，警惕王源法。”</br>　　“是。”</br>　　钱钧起身，负手看着堂外，“另外，把蒋庆之受挫的消息传递到京师，严首辅他们想来期待这个消息许久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多。”</br>　　“连老夫都喜欢没事儿打个太平拳。”</br>　　幕僚和钱钧相对一笑。</br>　　……</br>　　“果然，军中被钱钧等人经营的铁板一块。”</br>　　徐渭和夏言今日去了另一处询问，无功而返。</br>　　“天气干燥，弄些汤水饭菜。”蒋庆之交代下去，孙重楼一溜烟就往厨房跑。</br>　　“吃吃吃，迟早会吃成一头猪。”窦珈蓝喊道。</br>　　蒋庆之看了她一眼，窦珈蓝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辩解。“伯爷，石头经常气人。”</br>　　“这样挺好。”</br>　　蒋庆之觉得原先的窦珈蓝就像是个画地为牢的囚徒，而现在却多了鲜活气息。</br>　　他坐下，窦珈蓝过来给他点烟。</br>　　“没事儿想出去转转只管去。”蒋庆之说道：“别把自己当外人。”</br>　　“嗯。”窦珈蓝看了他一眼，随即出去，就站在门外，警惕的看着周围。</br>　　伯爷收拢人心的本事，总是在你不易察觉之处……这是胡宗宪的话，徐渭此刻旁观了一番，却发现了不同之处。</br>　　蒋庆之对身边人的亲切发乎于自然，也就是发乎于内心，而不是惺惺作态。</br>　　徐渭自卑感强烈，最反感别人虚伪的同情自己。</br>　　“老徐，发什么呆，说话!”蒋庆之点将。</br>　　“是。”徐渭收拾心情，说道：“今日夏公问话，我在边上冷眼旁观，发现那些将士不少都神色木然。可见言不由衷。”</br>　　夏言叹道：“我从不知军中竟然成了这等模样，说起来我难辞其咎。”</br>　　“夏公，大明之大，你当初秉政时也无法兼顾。”蒋庆之宽慰他。</br>　　“钱钧等人在宣府根深蒂固，军中将士不敢得罪他们。”徐渭双眸中多了狂傲之意，“钱钧狂妄，以为就凭此能挡住咱们？要想破局，我以为唯有用强！”</br>　　他看着众人，自信的道：“伯爷乃是天使，可单独召唤那些将士谈话。十人不说，便召集百人。我不信就没人敢揭穿军饷贪墨之事！”</br>　　“办法笨了些，不过快刀斩乱麻，正适合当下。”不知徐渭对夏言做了什么，老夏难得为这个狂傲的晚辈说好话。</br>　　众人看着蒋庆之，等着他的决断。</br>　　蒋庆之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甘当小透明的马芳。</br>　　文有夏言、胡宗宪、徐渭、肖卓，武有马芳，我的班底也算是初步建立了。</br>　　“伯爷。”</br>　　陈堡进来，看着颇为愤怒，“先前有敌军斥候在城外喝骂，城头不敢出击，有十余军士在一个小旗的带领下，缒城而下，和那些敌军斥候厮杀……”</br>　　“胆小如鼠！”徐渭冷笑，“换了徐某，就算是不敌，也敢拔刀相向。”</br>　　一把长刀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徐渭吓了一跳。</br>　　夏言手持长刀，“庆之，去看看。”</br>　　……</br>　　十余明军步行和十余敌军斥候正在厮杀。</br>　　江策闻讯赶来，阴着脸道：“我说过最近要安静些，谁下令出战？”</br>　　城头守将苦着脸，“江参将，是莫展那厮私自带着麾下出战，他们顺着绳索出城，下官阻拦不及……”</br>　　“莫展？”</br>　　“就是自诩什么刀法宣府第一的那个蠢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