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仲夏夜之梦，梦中的婚礼

    眼前出现一团白光，叶芝摸索着向白光走去，隐约听见婚礼进行曲。</br>　　白光尽头，毯子般的青草地，鲜花环绕着一座华美的爱神雕像。</br>　　爱神雕刻得栩栩如生，头戴花环，长发宛如波浪，穿着开领长裙，嘴角扬着笑意，眼神宛如含情脉脉的少女。</br>　　「你已进入爱神的神性领域！」</br>　　眼前出现这一行小字。</br>　　叶芝感到些许意外。</br>　　不过，仲夏夜是一年之中爱神的神性最为活跃的圣日。</br>　　再加上，自己得到爱神的赐福不久，她投来关注也有迹可循。</br>　　“这处领域里不含敌意，应该类似密涅瓦的试炼领域，属于「考验」类型的。”</br>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叶芝已经冷静下来，观察四周，暗自分析道：</br>　　“就是不知道，来自爱神的考验，究竟是什么。”</br>　　余光所及，无花果树旁的爱神雕像，仿佛眨了眨那双多情妩媚的眼睛。</br>　　叶芝顿时睁大双目，只见神像竟然当真活了过来！</br>　　这是一位极为美丽的金发女子，波浪般的金色长发闪耀着麦穗的光辉，戴着清新典雅的草编花环，曳地的开领白色长裙衬显窈窕的身段。</br>　　她的肌肤如绸缎般光滑，眼眸泛着珍珠似的辉光，朝着叶芝微笑，露出雪白的贝齿。</br>　　“我认得你，为我献上动听乐曲的美少年，我非常喜欢你。”</br>　　她眼底含着不掺杂情欲的温柔爱意，那声音犹如夏夜的微风，叫身心都为之松缓。</br>　　叶芝微微一怔，这很显然是爱神的化身。</br>　　作为高等神力的爱神，在她的圣日上，能像暗夜女神那样降下化身。</br>　　可是，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br>　　格蕾和希露德又去到了哪里？</br>　　疑问萦绕在心中，但礼节仍是不可或缺。</br>　　叶芝已经不是头一回和神打交道，手轻搭在胸口，低头道：</br>　　“美丽的爱神，能在您的圣节为您献上乐曲，是我的荣幸。”</br>　　“那首曲子叫做，《仲夏夜之梦》，是吗？”</br>　　“是的，爱神大人。”</br>　　“艺术与美总是密不可分的，那首曲子就很美，创作它的你，也非常漂亮。”爱神笑吟吟地说道。</br>　　各种Buff堆加之下，叶芝的魅力值快要点满了。</br>　　爱神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对于叶芝欣然赞美。</br>　　叶芝一时揣摩不清楚爱神的想法，低垂目光，安静不语。</br>　　幸好这里不是希腊神话的世界…叶芝暗道…否则美少年容易被宙斯盯上沟子！</br>　　“为了感谢你，在这仲夏节的夜晚，我也予你赠礼。”爱神终于表明来意。</br>　　叶芝抬起头，讶异道：“可是我已经收到赐福了啊？”</br>　　“赐福是爱的显现，而非爱的本质，真正的爱情，是伴侣间心灵的交融――”</br>　　阳光都会为爱神那头灿烂的金发而黯然失色，她纤细雪白的手掩在嘴唇，露出美丽不可方物的笑容，道：</br>　　“所以，我要送给你一场，梦中的婚礼！”</br>　　婚礼进行曲的乐声更加庄重了，空气里飘来玫瑰花瓣的清香。</br>　　在爱神祭坛的左右两侧，清晨的薄雾里缓缓走来两道美丽的身影。</br>　　祭坛的左侧，红发的希露德头戴面纱，衣着一身丝绸黑色婚纱，露出雪白的一字肩，鱼尾的曳地裙摆刺有金银丝线，内敛而又奢华。</br>　　她手里捧着一簇火红的玫瑰，比价值连城的红宝石还要漂亮，却依旧敌不过她那动人的面容。</br>　　希露德那受伤的眼睛紧闭，眼帘低垂着，纤长睫毛微微颤动，面纱下的脸庞飞起艳丽的红晕。</br>　　叶芝能听见她那紧张的呼吸与心跳，就连她的雪颈和香肩都隐隐泛起粉霞。</br>　　叶芝呆住了，心跳的极快，他从没想过，希露德卸甲之后换上婚纱，会是如此地惹人怜爱。</br>　　“这婚纱不是我选的，是她们所设想的。”</br>　　爱神站在叶芝身后，轻轻笑道：</br>　　“黑色婚纱的寓意，是忠诚的爱，是至死不渝……很美好，不是吗？”</br>　　叶芝僵硬地点头。</br>　　“别傻站着了，你还有一位新娘呢。”爱神笑着拍了拍叶芝的肩膀，让他转头看向另一旁。</br>　　祭坛的左侧，棕发的格蕾戴着草编花冠，穿着一身洁白无暇的婚纱，宛如童话里的公主，袖口和裙摆都饰有梦幻感的白色蕾丝，蓬松的裙摆长及地面。</br>　　她手里是一捧金黄色的向日葵，灿烂、热烈、生机勃勃，就连格蕾的脸上也带着孩子气的微笑。</br>　　她显然期待这一天许久了，明艳的笑容像小鹿般闯入叶芝的胸膛，和平时的爽朗相比，那笑容还有些腼腆与羞涩。</br>　　叶芝也笑了，他其实知道那天格蕾在试炼中偷亲自己，只是一直装傻不告诉她。</br>　　格蕾似乎也知道，因为真正重要的事情，用语言和眼睛是没办法了解的，只能用心灵去交流。</br>　　“白色婚纱的寓意，是纯洁美好，是天真无暇……喂，都看呆了。”爱神失笑道。</br>　　隔着清晨的薄雾，露水浸润在青草地，格蕾和希露德站在祭坛的两侧，手捧花束。</br>　　不知为何。</br>　　叶芝心底突然升起一种非常可怕的猜测。</br>　　他感到声音都变得沙哑，扭头看向爱神，道：</br>　　“所以，试炼的内容究竟是……”</br>　　爱神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非常严肃，点了点头，说道：</br>　　“你只能选择她们中的其中一个。”</br>　　“为什么？”</br>　　“为什么？因为爱情是神圣的，不容许第三者插足的，而我又是爱神，你说呢？”爱神笑吟吟地反问。</br>　　“可是……”叶芝还想分辩，这特么的是奇幻世界，凭什么就只能选一个。</br>　　爱神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催促道：</br>　　“好了，快一点选择，婚礼还要继续呢。”</br>　　“我不理解。”</br>　　叶芝环顾格蕾与希露德，她俩仍是笑着的，表情却非常失落。</br>　　这让叶芝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向爱神抗议道：</br>　　“我难道非得参加这个试炼吗？”</br>　　“爱情不就是不讲道理的？”爱神仍是笑着，眯起眼睛。“你觉得我很通情达理吗？”</br>　　叶芝像是头一回见识到爱神的真面目，神色变得很古怪。</br>　　她说的没有错，爱情本就是没有逻辑，没有道理，没有原因的！</br>　　叶芝环顾低垂眼帘，表情悲伤的格蕾与希露德，一股巨大的失落将他笼罩，咬了咬牙，道：</br>　　“我选择了其中一个，另一，会怎么样？”</br>　　“会掉下去。”爱神淡淡地说。</br>　　“掉下去？”叶芝愕然。</br>　　这是什么综艺节目吗？选了一个另一个就淘汰，就从地板掉下去了？</br>　　“掉下去不会受伤，而是心灵的失望。”爱神说着玄之又玄的话，“与其三个人一起失望，不如让一个人独咽苦果，你觉得呢？”</br>　　爱神笑眯眯地看着叶芝。</br>　　叶芝却觉得，这漂亮的女神有些面目可憎了。</br>　　“要是我两个都选呢？”叶芝沉声道。</br>　　“那她俩就会一起坠落。”爱神似笑非笑，“到头来你只剩孤家寡人一个。”</br>　　叶芝眉头紧锁，试着调用体内的灵魂领域，却发现在这神性领域中多半的神性全部失效。</br>　　唯一能用的只剩下：槲寄生。</br>　　叶芝心头震动。</br>　　关键时刻还得靠你！</br>　　“不用白费力气了。”爱神像是看出了叶芝的尝试，“你还是尽快选择吧。”</br>　　叶芝沉默良久，看向格蕾与希露德。</br>　　如果自己是格蕾与希露德，会愿意叶芝为了自己，放弃另一位同伴吗？</br>　　她俩不会这样做的。</br>　　叶芝很了解希露德，她宁愿成为同伴的盾牌，宁愿成为受伤的那一个。</br>　　叶芝很了解格蕾，她善良得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珍视同伴、朋友、家人。</br>　　爱情是自私的，叶芝很清楚，但亲情却是可以分享的。</br>　　叶芝爱着格蕾与希露德，不愿错失其中的任何一个，她们也会相信自己，并认可他所作出的决定。</br>　　望着黑白婚纱、风情各异的两位少女，叶芝深深颔首。</br>　　明明没有用语言交流。</br>　　她们却仿佛用心灵，听见了叶芝所说的话。</br>　　于是，格蕾与希露德也目光闪烁，轻轻点头。</br>　　旋即。</br>　　叶芝看向爱神，缓缓开口道：</br>　　“这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玫瑰与向日葵，于我来说，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br>　　“但是，因为我为其中一朵玫瑰与向日葵所付出的时间，使得她们变得格外珍贵。”</br>　　“她们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对她们，也是独一无二的。”</br>　　“所以？”爱神目光深邃。</br>　　“所以。”</br>　　叶芝顿了片刻，伸出手掌。</br>　　“小孩子才做选择――”</br>　　叶芝攥紧五指，沉声道：</br>　　“我，全都要！”</br>　　爱神忽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倾国倾城。</br>　　啪！</br>　　她打响手指。</br>　　叶芝与格蕾与希露德之间，裂开巨大的沟壑，万丈深渊横亘在叶芝眼前！</br>　　轰隆隆！！</br>　　格蕾与希露德脚下的地面塌陷，不约而同，坠入深谷！</br>　　叶芝一愣，怒视向爱神。</br>　　爱神平静道：“我说过，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们都会掉下去。”</br>　　“这次可不要松手了！”叶芝突然大吼。</br>　　“你说什么？”爱神一愣。</br>　　叶芝无暇回答，纵身跃入深渊，坠落的失重感与恐惧感让他全身僵硬，风如刀般划过脸颊。</br>　　铮！</br>　　槲寄生冲破神性领域的束缚。</br>　　叶芝的灵魂领域再一次能够使用！</br>　　爱神微微一愣，看着深谷里叶芝身上所绽放的璀璨光芒，似有所查，眼中露出震撼之色。</br>　　“银槲之剑？！”</br>　　叶芝背后展开无形的诗神之翼，向着深不见底的下方疾速飞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