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唐三：聪明反被聪明误（二合一）

    “什么？”</br>　　牛天皱起眉头，似乎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br>　　“这是你的遗言？”</br>　　“怎么，是要我解释的再详细一点吗？”</br>　　霍雨浩用力的咳嗽了两声，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脑袋传来的刺痛感，笑容戏谑。</br>　　“还是说，你想说你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让冬儿来到这里也只是听了你弟弟的话？”</br>　　“……你怎么察觉到的？”</br>　　像是终于意识到这一切并非某种偶然，牛天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阴寒无比：“你偷听了我们昨晚的谈话？”</br>　　“秘密。”</br>　　并没有回答牛天的问题，霍雨浩环顾了一圈，轻声感慨。</br>　　“说起来，为了让你这个弟弟失去记忆，可是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不过这也没办法，小作坊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只能通过下猛药来解决。”</br>　　他抬起头，看着牛天那冰冷的神色，满含嘲弄的反问。</br>　　“虽然执行的过程有些粗暴，但起码结果是差不多的，不是吗？”</br>　　“……你在试图激怒我。”</br>　　牛天双眸阴翳的盯着霍雨浩，像是要将他看透一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战胜的二明，但此刻的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可能活着从我手上逃脱。”</br>　　咳出的鲜血，没有半点血色的面容，以及那紊乱到极点的气息，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少年已经抵达了极限。</br>　　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对方，并将泰坦要回来。</br>　　似是觉得结局已经注定，也许是好奇霍雨浩的动机，他并没有因为泰坦的遭遇而直接失去理智，反而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探究之色。</br>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难道就因为我们要抹除小冬的记忆？”</br>　　“就因为？”</br>　　霍雨浩动作停顿了一下，就像是无法理解牛天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一样，难以置信的质问。</br>　　“这就是你的想法？”</br>　　“难道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吗？”</br>　　牛天嗤笑，声音也冰冷了几分：“还是说，你想因为这个就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br>　　霍雨浩没有说话，只有那眼神，愈发的冰冷。</br>　　似是被蕴含其中的情绪所刺痛，牛天的脸色陡然狰狞起来。</br>　　“说到底，这不就和你们人类的那些皇家、贵族的子嗣一样吗？”</br>　　“既然享受了家族为他们带来的富贵生活，享受了家族为他们提供的便利，那么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联姻，为自己的家族带来利益，不正是他们应该承担的义务吗！？”</br>　　“同样的，小冬她既然享受了昊天宗为她带来的资源，享受了她父亲为她带来的一切，享受了高人一等的感觉，她就应该为了昊天宗，为了她的家族，为了自己所享受的一切而付出！”</br>　　也许是为了想在霍雨浩这个外人面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番，亦或者是为了安慰自己那有些动摇的内心，牛天的声音愈发高亢。</br>　　“不过是洗去记忆而已，这算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我们所做的难道给她带来了什么伤害吗？她明明不会有任何察觉，我们只是想让她不要被外人欺骗，过上更好的人生而已！”</br>　　“相比之下，那些皇室贵族的子嗣所经历的又是什么？怕是比这肮脏一千倍，比这丑陋一万倍的都有吧！？”</br>　　凝视着霍雨浩平静的面容，他像是要将心中的愧疚全部宣泄出去一样，怒吼咆哮。</br>　　“你告诉我霍雨浩，我们哪里做错了！？”</br>　　寂静。</br>　　自漫长的沉默中，霍雨浩失望的闭上了眼眸。</br>　　“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利益，那为什么又要在她面前假惺惺的讲亲情呢？”</br>　　牛天的神情一滞，像是心跳忽然漏了一拍。</br>　　恍惚之间，他本能的回忆起了好几年前，连带着眼前的场景也迅速发生着变化。</br>　　在他和泰坦的面前，一个拥有粉蓝色头发的少女正满脸兴奋的展示着自己新获得的魂技。</br>　　耳边再次回荡起少女的呼唤，牛天嘴唇艰难的开阖着，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br>　　“如果你的行为真的有这么正当，那为什么不早点将事情和冬儿摊明，告诉她，这一切的馈赠都是标好价码的？”</br>　　“既然标榜了所有人都应该为家族服务，为家族的繁荣而牺牲，将家族当成一个利益集团，那为什么又要说出‘为她好’这种话呢？”</br>　　“是担心直接说的话，冬儿会拒绝你们优渥的条件，所以才选择一边虚伪的打感情牌，一边打算在关键时刻强买强卖？”</br>　　并没有在意牛天的沉默，霍雨浩微微垂眸，语气似是感慨，自顾自的说道。</br>　　“前几年我刚加入史莱克那会儿，还和一个打着为了大义牺牲的旗号，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的老家伙争论过，现在一看，你和他还挺像的。”</br>　　“同样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就轻易决定了他人的命运，牺牲别人的一切，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正义，真的有那么无辜一样。”</br>　　说到这，霍雨浩停顿了一下，神色淡漠地抬起头，凝视着牛天。</br>　　“你不会真的说着说着，把自己也给骗了吧？”</br>　　“说什么应该为了家族做贡献，归根结底，不过是些用来粉饰自己将其他人当作工具的虚伪诡辩。”</br>　　“可惜，纵使外表再光鲜亮丽，也难掩卑劣的本质。”</br>　　“你这不要脸的畜生，怎么还不去死？”</br>　　“够了！你这家伙又懂什么！？”</br>　　被霍雨浩如此直截了当的扯掉最后一块遮羞布，牛天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大脑，他双眸赤红的盯着眼前的白发少年，声嘶力竭的质问着。</br>　　“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们！？”</br>　　“管你们？”</br>　　霍雨浩轻嗤一声：“不好意思，我放弃了。”</br>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在你今天早上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遗憾的是，你并没有通过考验。”</br>　　“所以我不会再对你这个畜生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和怜悯，你就应该和她的父亲一样，饱含痛苦的进入地狱里。”</br>　　“我倒要看看，当需要为了家族做出牺牲对象变成你的时候，你是否还能事不关己的说出如此令人作呕的话语来。”</br>　　似是不想再和霍雨浩进行这种令他烦躁的争辩，牛天声音夹杂着浓浓浓的森寒。</br>　　“很可惜，你即将为你刚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所以你看不到那一天了。”</br>　　霍雨浩不在意的笑了笑，轻声吐出不容置疑的话语：“我今天不但要走，还要带着冬儿一起走。”</br>　　牛天像是被霍雨浩那平静的模样给激怒了，他扫了一眼对方嘴角的血迹，来自九十九级极限斗罗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倾轧了过去。</br>　　“光凭你，似乎还不够资格说出这种大话。”</br>　　“那我呢？”</br>　　清冷的声音自那连通着亡灵半位面的光门中传出，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样貌看上去与霍雨浩有几分相像的白发少女从中迈步而出。</br>　　“雪帝？”</br>　　牛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愕然，看着两人相似的容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的扫了霍雨浩一眼，短暂的愣神过后，他又止不住地皱起眉头，眼中闪烁浓浓的忌惮。</br>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人类做到如此地步？”</br>　　“当真？”</br>　　似是被这句话给逗笑了，雪帝忍不住扬起唇角，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轻声感慨。</br>　　“一万年……这一万年的变化还真是大，一万年前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甚至连在我面前跟我跪着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一万年后，你却能站在我面前，当面质问我了。”</br>　　“短短一万年的时间，对于不少魂兽来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当别人进步甚微，甚至是在原地踏步的时候，你们却获得了实力与地位的巨大跃迁……”</br>　　寒风凄啸，在这片被冰霜覆盖，没有丝毫生机的山头上，只有雪帝清冷的声音在缓缓回荡。</br>　　“不用像其他魂兽一样，为下一次天劫的临近而担忧，也不用担心被人类或者其他魂兽猎杀……这种优越感很美妙吧？或许这就是你现在会下意识维护己方卑劣行径的原因？”</br>　　看着无从回应的牛天，雪帝笑容收敛，难以置信的发问。</br>　　“这就是你敢直接质问我行为的原因？”</br>　　震怒的声音响彻天地，将周围的寒风都逼停了一般，自那寂静无声的漫长对峙中，只剩下牛天略显急促的喘息声。</br>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做出了回应。</br>　　“我只是在展现自己的诚意，雪帝，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不想与你为敌，并没有你所说的优越感，也没有羞辱你的意思。”</br>　　“可你就是在这么做，不是吗？”</br>　　雪帝冰冷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或许是你羞辱人的方式，让人看上去更讲礼貌而已，不是吗？”</br>　　“告诉我，我究竟是落魄到了什么地步，才能让你觉得自己一句威胁，我就应该三思而后行？”</br>　　“告诉我，不过是两条被收养起来看家护院的野狗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