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使低头

    精神世界的场景那片常规的无垠之海，可现在原本海里的青铜立柱不见了，耶梦加得也不见了。</br>　　火轮般的夕阳半隐于远方地平线，在这逐渐被黑暗入侵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楚子航一人。</br>　　精神世界里也能施展言灵，于是楚子航立刻展开了镰鼬，顺便还释放了哮天，听觉、嗅觉一齐发力，开始寻找耶梦加得的踪迹。</br>　　虽然精神世界的一切都是由精神元素构筑的，但他上一世和耶梦加得在这里对阵时也确实会受伤、流血，也确实能感受到真实的痛，闻到刺鼻的血腥味！</br>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br>　　楚子航一边沿着海岸线寻找，一边尝试其他方法。</br>　　他紧接着就想到了血盟，那个契约他依旧能感应到，这大概能说明——耶梦加得并没发生什么意外。</br>　　楚子航略微缓了口气。</br>　　可她……到底去哪了？</br>　　再往岸上走，只有无尽的虚无了，耶梦加得不会在那。</br>　　那么……</br>　　楚子航也不犹豫，当即转身就朝着海里冲去。</br>　　就在他要一个猛子扎进海中时，素白的人影如海豚般跃出海面，一个翻身又回到了海里。</br>　　女孩自水中探出身子，玉石般白净的腰背几近透明，落日余晖把她的娇躯映衬成了月季般的娇艳红色，她回头，侧脸上的水珠颗颗晶莹，像是星尘降落。</br>　　楚子航站在浪花里，急促的心跳也终于缓和了些。</br>　　海浪一阵阵的袭来，两人隔着十数米，都未曾说话。</br>　　就在耶梦加得又要低头潜入海中时，楚子航才开口道：“为什么？”</br>　　“什么为什么？我在你精神世界里困了那么久，游个泳，洗个澡放松一下也不行？”耶梦加得背对着楚子航挺身伸了个懒腰。</br>　　大概世界任何正常的男性，此刻都会陷入对正面视角的极度渴望中，就算再怎样正人君子，也难以抗拒那源自本心的渴望。</br>　　除了那些得道高僧之类的圣贤之人，以及……楚子航。</br>　　他此刻只关心耶梦加得到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卡塞尔学院里藏着许多秘密，他也不敢确定耶梦加得藏在他身体里是否真的安全。</br>　　“过来。”耶梦加得转过身来，朝着楚子航勾了勾手。</br>　　她原来穿着一件贴身的连体式泳衣，只是那件纯白的泳衣和她白皙的肤色太过相近，所以在夕阳余晖的晕染下，看起来就恍若无物。</br>　　楚子航沉默的走向耶梦加得，再次问道：“到底什么事？”</br>　　耶梦加得却突然伸手抓住楚子航的衣领随后倒向海中，就这样拽着楚子航一路朝着海洋深处快速下潜，她浑身都覆盖上了细密的苍青色龙鳞，龙王的千百块骨骼移位重组，让她修长的双腿并拢后能如鱼尾一般摆动，两人身后一连串的气泡连成了一条清晰的轨迹。</br>　　这种速度的下潜，若非混血种或龙类，普通人必定会立刻在暴增的压力下脑供血不足而昏迷。</br>　　而且高速的移动中，没有爆血的楚子航也只能逼不得已闭上了眼。</br>　　耶梦加得也并没有一潜到底，根据楚子航的粗略计算，两人停下的深度大概在海面下三百米左右。</br>　　这里的压强大约是地面的30倍，相当于人体每平方厘米上都要加重30公斤的压力。</br>　　楚子航却立刻就明白了耶梦加得要做什么——长江在巨侠大坝的影响下，最深处就大约是320米左右。</br>　　果然，耶梦加得随手变出了两把短刃，将其中一把递给楚子航后，冲他勾了勾手。</br>　　楚子航拾起短刃，龙骨状态展开，学着耶梦加得变换骨骼位置以适应深水的压力，随后立刻挥刀攻向耶梦加得。</br>　　然而在两人短刃对冲之时，一股无形的暗流涌向楚子航的面部，他刚刚有所反应想要躲闪，却因水下压力的阻碍而被拖慢了动作，紧接着他就像被一辆小轿车狠狠的撞在了脸上，眼睛火辣辣的刺痛。</br>　　还不等他再次睁眼，胸口就陡然一凉。</br>　　哗啦啦！</br>　　耶梦加得抱着楚子航再度如海豚般跃出水面，她拔出插在楚子航胸口的短刃，一脚将他踢到了沙滩上。</br>　　“我知道你曾在八千米的极端深海行动过，但抛开齐柏林装具的辅助不谈，你也只是进行短暂的行走等简单的动作，这与在水中战斗有着巨大的差别。”</br>　　她双手向后拨开长发，长发摆动的瞬间便脱水干透。</br>　　楚子航感觉胸口还是一阵闷痛，并非是耶梦加得的刺伤，而是呼吸间有些滞涩。</br>　　“减压病，不过以你初代种的血统，难受一阵就好了。换做其他混血种，应该气体栓塞就当场暴毙了。”耶梦加得看楚子航脸色一阵青白，反而轻笑了起来。</br>　　“所以你……是要训练我在深水中的战斗方式？为何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楚子航终于缓过劲来，看着耶梦加得问。</br>　　“摸底测试啊，先看看你天赋如何再决定训练强度，防止某些人又觉得我公报私仇。”耶梦加得在水边坐下，伸直一双长腿任由海浪荡涤小腿和脚丫上的泥沙。</br>　　楚子航起身走到耶梦加得身边，问：“那之后，你打算如何训练？”</br>　　“我会教会你如何运用龙骨的变换在水里获得最大限度的活动便利，以及如何感知、避开甚至利用水下暗流，不过首先……”</br>　　耶梦加得说着突然起身来到了楚子航面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抬眼看向楚子航说：</br>　　“抱紧我。”</br>　　楚子航知道，这肯定也是训练的一环，但在女孩贴紧身子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呼吸一滞。</br>　　“心跳太快了，这样在水下耗氧量会增加的。”耶梦加得狡黠的悄然一笑，偏头贴在楚子航的胸口说。</br>　　“明白了。”楚子航不愧是高中就修习过坐禅的人，很快就平复了心跳和呼吸，甚至还将心跳和呼吸的频率放慢到了平时的一半。</br>　　“抱紧我再次下潜，速度要快。你应该也发现了，在水中高速移动时，除非龙化，否则你的眼球也难以承受那么高压力的水流冲击。所以闭上眼，展开镰鼬，在高速移动中听从我的指挥来控制方向。”</br>　　“第一次，我就不增加障碍物了，先看看你有多听话。”耶梦加得说。</br>　　“那……按理说我们精神相连可以直接对话，为什么非要抱着你？”楚子航真诚的发问。</br>　　耶梦加得脸色一僵，她立刻抬头看去，发现楚子航已经闭上了眼这才悄悄收回视线说：“顺便练习你在水中带人环游的能力，万一你亲爱的苏茜水下遇险，你这位面瘫超人不得去英雄救美吗？”</br>　　“不出意外的话，苏茜是不会参与……”楚子航话音未落，只感觉腰间女孩的双手骤然收紧，紧接着他就再次被抱着沉入了海里。</br>　　人在水中的听力会受到很大影响，虽然海水对声音的传导要远优于空气，但迫于深水中的压力，人耳能接受到的声音分贝、频率等反而会变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