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直都在

    “你现在的感知范围，以我的步距来算，大概半径65步，也就是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楚子航边说边在空中画了一幅地形图。</br>　　这是他这些天来掌握的新技能，可以在空中留下荧光般的痕迹，以此来写写画画记录什么的很方便，而且除了耶梦加得也没人能看到。</br>　　“但最开始时你的感知范围只有40步，两个月，扩大了十米不到。按照这个态势发展的话……”楚子航脸色有些阴沉，“单是触及那五道门，就还需要至少半年。”</br>　　“其实……习惯了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有你陪我聊天，我最近恢复的也越来越快了。”夏轻笑着说，“用不了半年的，我可是龙……”</br>　　夏沉默了片刻，轻声问：“楚子航，你到底是……什么？”</br>　　“怎么这样问？”</br>　　“我听不到你的心跳、呼吸，也闻不到你的味道，我有时……都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存在。”夏说。</br>　　楚子航靠着玻璃仓坐下，问：“我可以打碎玻璃仓来证明，但你不愿意。”</br>　　“没办法，我的傻哥哥……我要保护他啊。”夏低声说，“你……其实，知道我是什么吧？”</br>　　“我……”</br>　　“我一旦出来，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你会觉得我很残忍吗？”夏接着问。</br>　　“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一次。没有底线，不配为人。”楚子航说。</br>　　“啊……如果能睁开眼，我一定要看看你长什么样。”夏突然轻笑着说，“总感觉你说话时都是冷着一张脸。”</br>　　“习惯了。”楚子航回答，“没有针对谁。”</br>　　“你这样的人，有妻子吗？总感觉你这性子……呃啊，噗！”夏突然呕出一口血，随后猛烈的咳了起来。</br>　　“好了！你先恢复，不要再说话了。”楚子航立刻冷声道。</br>　　即使夏曾说过，她自己撑不住会休息，让楚子航不要再说类似的话好像在同情她一样，但每看夏痛苦的样子，楚子航依旧会忍不住心口一阵阵的闷痛。</br>　　“我要说啊……咳咳咳……你……有时候……好可爱啊。”夏边咳边笑，边笑边咳。</br>　　随后呼吸减弱，缓缓垂头又陷入了沉睡。</br>　　“笑你啊，前锋同学……哈哈哈哈……”</br>　　“有时候，不对，大多数时候，我都恨不得立刻弄死你，把你挫骨扬灰……”</br>　　“可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可爱啊。”这是刹海追猎莫莱之前，耶梦加得对楚子航说的话。</br>　　表达的意思几乎一模一样。</br>　　楚子航看向躲在一旁抱着双膝的耶梦加得，问：“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我们绑定了，分不开，最多也只能相隔十米不到。”</br>　　“你别说话。”耶梦加得闷闷的说。</br>　　于是楚子航乖乖的调成了静音。</br>　　“你倒是说话啊，现在怎么办！？”过了一会儿，耶梦加得嗔怒道。</br>　　楚子航无奈的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你先告诉我，到底让不让我说话？”</br>　　耶梦加得往旁边挪了挪，哼哼唧唧的低声说：“难不成，我们要这里困五十年？直到我……直到你的夏，成功逃脱？”</br>　　“现在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夏，就是曾经的你。我需要你的帮助，也是你自己帮自己，告诉我你怎么脱困的，我才好知道怎么帮你。”楚子航说。</br>　　“那就不是在这里成功的。我后来查阅了资料，发现这些波斯人大概是萨菲帝国的人，他们是塔赫玛斯普一世派来助莫卧儿帝国皇帝胡马雍恢复帝位的，发现我只是碰巧。”</br>　　“过两年他们会带着我回到萨菲帝国，但应当是刚好赶上他们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失败，于是这个家族和商队的人便往东北方避难，一路上颠沛了将近四十年，最后到达大明。”耶梦加得低声说。</br>　　楚子航虽然不是文科生，但大概的一些历史上国家变迁也还是了解的，毕竟他拥有近乎变态的记忆力，甚至能记住十六副牌。</br>　　更何况，提到大明，又和耶梦加得相关，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哪个历史时期：“光宗……还是熹宗？”</br>　　他摇摇头，自顾自的又说：“应该是光宗，甚至是神宗时期。构建尼伯龙根不可能那么短时间，你也不可能才到大明就直接发动湿婆业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br>　　明朝，又恰好是萨菲帝国被奥斯曼帝国打败后的四五十年，那就是天启年左右。</br>　　而天启年，大明发生了一件混血种人尽皆知的诡奇之事——王恭厂大爆炸！</br>　　耶梦加得眼神放空，似有缅怀，却又那么的悲伤和愤恨，沉默片刻后她才说：“我要好好想想……等我好好想想。”</br>　　“想什么？”楚子航疑惑地问，“你尽早告诉我，那我不就能尽早助你脱身吗？说不定……还能避免……”</br>　　“我就是在考虑这个！”耶梦加得低吼，“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是在改变历史……”</br>　　楚子航眼神惊诧，低声接道：“而是……在完整历史。”</br>　　“对……可因果时间不可能这样逆转，这不符合客观规律。”耶梦加得看向楚子航，眼神复杂，“可是，偏偏是你……楚子航。”</br>　　“我的血缘刻印……”楚子航也明白了。</br>　　他那超脱因果的诡异血缘刻印，让这种不合理的因果关系有了成立的可能性。</br>　　“可最大问题是，楚子航，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所以……我真的无法确定，现在做这些到底是会改变历史，还是完整历史。”耶梦加得说。</br>　　“先试试，试试才知道。”楚子航坚定的看着耶梦加得说。</br>　　耶梦加得罕见的偏过头去，竟有了些许逃避的意思。</br>　　楚子航也不确定耶梦加得到底什么意思，但他要帮夏，也就是曾经的耶梦加得脱困的决心是不会变的。</br>　　哐！</br>　　囚室铁门再度打开，那些波斯商人又来抽血了。</br>　　随着龙首的起落，夏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喘息声，现在她已经对这种痛苦适应了不少，再不会如之前那般凄厉的惨叫了。</br>　　这反而让楚子航感觉胸口一阵阵的闷痛，一向冷静的他也有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群人就地格杀，将夏救出来的冲动。</br>　　今天抽的血更多了些，随后他们又从夏的脊背和蛇尾上切下了大块的血肉，伤口处夏的脊椎和蛇尾的尾椎都近乎完全暴露了出来！</br>　　直到波斯人离开，夏才忍不住呻吟起来，呼吸低微而急促。</br>　　“楚……楚……”夏焦急的呼唤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