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定胜天

    楚子航没想到，几百年前这个尼伯龙根在开辟时，竟然是这个样子。</br>　　他想起《桃花源记》里的一段描述十分贴切：“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br>　　“豁然开朗。”</br>　　“这个尼伯龙根才开辟时，一是我重伤才愈，二是为了隐蔽，所以入口设立的十分蜿蜒狭窄，也来不及做更多的防护措施。”</br>　　“上京市地铁站时，尼伯龙根已经完全成型，所以才有了完备的独立运行规则。”耶梦加得跟在楚子航身后。</br>　　她看着四周，眼里尽是缅怀。</br>　　这里的每一寸，都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像是游子远行半生再度归乡，每走一步都好像有曾经的影子，却又看不真切。</br>　　两人走出狭窄道口时，正如《桃花源记》所言，豁然开朗。</br>　　两侧是倒行逆流的熔岩瀑布，空地上摇曳的枝桠看起来像是金灿灿的油菜花，但离近了看就会发现这些全是表面溢散流光的金属、山石，它们宛如某种诡奇的植物从大地里生出，实则却是在渐渐“死去”被纯化。</br>　　穹顶山石喷吐出氤氲的浓白雾气，像是云朵飘荡，但其实那是山石里的水元素被当作杂质炼化了出来。</br>　　看起来这里生机勃勃，其实万物都是“死的”或者正在“死去”，因为这里本就是死人之国，尼伯龙根。</br>　　夏坐在正中的桌子上，披着黑发一袭红衣，纤柔的腰身挺的笔直，她一手握着笔，正望着摇曳的火烛发呆。</br>　　“我回来了。”楚子航说。</br>　　夏偏过头，黄金瞳的光略显温热，但眼眸里倒影出的依旧是一片虚无。</br>　　她淡淡的回答：“来了？刚好，看看画的如何？”</br>　　楚子航走到她身边望去，片刻后轻声说：“眉毛粗了些，其余的八九分相似。”</br>　　夏轻笑着拎起那副画杵着腮帮端详，唇角微翘，烛火辉光染在她白净的脸上，像是有朝霞升起。</br>　　画的是一副人像，正是楚子航从天而降一拳夺走炼金矩阵核心的瞬间。</br>　　“得亏长得还不错。”夏轻笑着说。</br>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回答：“也就一般。”</br>　　他接着说：“确认了，和波斯人合谋的确实不是周家，是李家残党。”</br>　　“嗯。知道了，不过他们用空盒子骗我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夏眯起美眸，黄金瞳闪烁着危险的冷光。</br>　　“芬里厄不是正在孵化的关键期吗？现在起冲突，不太好。”楚子航提醒道。</br>　　山谷一战，夏成功夺回了芬里厄的茧，在她恢复大半后便着手开辟了这个尼伯龙根供芬里厄安全、隐蔽的孵化。</br>　　“不必担心。龙王一旦开始正常孵化，周围自然会展开精神领域。以芬里厄的权能，普通混血种走进领域中就会暴亡。”</br>　　夏放下画像伸了个懒腰，接着说：“不过你说的对，那个炼金矩阵是龙王才知晓的隐秘。所以事件背后必有我的某个兄弟姐妹参与，是大意不得。”</br>　　楚子航点点头说：“有什么需要，告诉我。”</br>　　“还真有。”夏再次杵着腮帮端详起那幅画，手指轻抚过画像上楚子航的脸，眼神却陡然变得冷峻起来。</br>　　“刚刚我说了，那个炼金矩阵是龙王才知晓的隐秘——赫菲斯托斯之王座的劣化版，创造者是青铜与火之王，希腊传说中赫菲斯托斯曾用这把椅子困住过他的母亲赫拉。其实，是这个炼金矩阵，曾限制过那位最伟大的存在极为短暂的一瞬间。”</br>　　夏望向楚子航声音传来的方向，染着红霞的俏脸却微冷，问：“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破阵之法，甚至还能逆转矩阵夺取核心的？”</br>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一路上都是我在说，你是不是也该讲讲自己的故事？”楚子航问。</br>　　耶梦加得瞅了一眼楚子航，这臭小子终于忍不住想套话了？</br>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身份吗？”夏微微皱眉，“想套我话？看在你确实帮了我不少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br>　　楚子航声音略低：“五十年，只够一个问题吗？”</br>　　“这就是你想问的？”夏挑眉，略带戏谑的轻笑。</br>　　“你成为海拉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去对抗什么？”楚子航问。</br>　　“世界。”夏冷声说。</br>　　楚子航疑惑地追问：“世界？统治世界，还是毁灭世界？”</br>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夏修长的手指在楚子航的画像上游走，眯着美眸问：“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你是谁？”</br>　　“楚子航。”楚子航说。</br>　　“你……楚子航，你不要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夏手指狠狠一戳，画纸一角便化为飞灰。</br>　　“如果要以龙类的方式来说，那大概就是——火神，楚子航。”楚子航面色不变，淡淡的说。</br>　　夏震惊的回眸问：“你吞噬了赫菲斯托斯！？怎么可能！？你的真身是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