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启前夜

    “如果说奥丁是天空与风之王，那么你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吗？”楚子航问。</br>　　“首先，奥丁已经不单单是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之一了。而且我若是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怎么还会被他入侵尼伯龙根偷袭？”耶梦加得有些无语的反问。</br>　　“一起来的，是当时的夏洲混血种？”楚子航问。</br>　　“李家残党。似乎有一部分有西夏那边的血统。”耶梦加得回答。</br>　　“西夏？李家……卡塞尔学院狮心会记录文件里，被拿走的其实不止有关爆血的那部分。我记得就曾在上面看到过李元昊和李雾月两个名字。”</br>　　“李元昊我知道，是西夏开国皇帝。可李雾月……历史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记载。”楚子航说。</br>　　“入侵者还不是奥丁，我只知道他是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之一。李家曾经为夏洲混血种第一梯队，也就找到原因了。他们背后，有龙王的支持。”耶梦加得说。</br>　　“可现在他们族长也只是个鸿胪寺丞，被放逐后整个家族就大乱了，看起来不像背后有龙王的样子。”楚子航说。</br>　　“也许，只是还没复苏，或是还在孕育龙躯，没工夫管这些杂事。”耶梦加得不屑的答道。</br>　　楚子航站在紫禁城顶俯瞰整个京城，若是有人能看到他们，那还不知要闹出多大乱子，敢站在天子脑壳顶上，真当自己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啊？</br>　　“你的尼伯龙根就在这里，难不成他的也在这？可不论历史上还是龙族谱系学课里，都没提到过。”楚子航一边沉思，一边低声说。</br>　　“楚子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阻止夏释放湿婆业舞，会带来什么后果？”耶梦加得突然问。</br>　　楚子航却是干脆利落的回答：“什么后果，什么代价，我都承担。”</br>　　耶梦加得眼神如风雪般萧瑟，她沉默了很久说：“如果你决定了，那我可以帮你。”</br>　　楚子航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耶梦加得，心里却没有喜悦，反而有种深深的不安。</br>　　他起身走到耶梦加得身边，与耶梦加得并肩看着大雪吹白满城的红墙灰瓦，低声道：“耶梦加得，我要救的，从始至终，都是你。”</br>　　耶梦加得的黄金瞳闪了闪，她轻笑着回头说：“真够放肆的，我可是龙王，耶梦加得。何须你来救？”</br>　　“你说的对，应该是你帮我，一起救你。”楚子航严肃的点点头。</br>　　耶梦加得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br>　　在楚子航和耶梦加得的策划下，夏利用和周家的合作关系不停的绞杀和打击李家在京城的残党。</br>　　但李家残余势力似乎太过单薄了些，两年不到基本上就拔出干净了。</br>　　楚子航推断，这绝不是李家所有的势力，很可能核心成员和主要势力早就撤出了京城。</br>　　但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芬里厄孕育龙躯到了关键时间，她不放心离开。</br>　　然而天启二年，发生了一件大事。</br>　　作为夏和周家联系人的熊非白，因和当时的辽东巡抚意见不合导致辽宁北镇失守，他因此下狱，而周家正在发展关键时期，最终为了不卷入朝廷党争，只能放弃营救。</br>　　三年后，时局变动，熊非白终还是被下令于天启五年八月处斩。</br>　　周家为明哲保身，中断了大部分暗地经营，也暂时终止了与夏的合作关系。</br>　　楚子航暗中查探，发现了许多不明身份之人顺势攀附朝中权贵进京，似乎正是在外逃窜多年的李家残党。</br>　　京城也有了妖女祸乱的谣言，但只在坊间流传。后来楚子航确认，是周家暗中出手压下了这件事，但也仅仅到此，周家就再无任何动作。</br>　　“呵，周家倒是有趣。后世若他们子孙不来妨碍我，我或可赏他们更高的生命。”夏听说后，玩味的笑了。</br>　　她接着问：“阿航，你也知道了我的目标，还愿意帮我？”</br>　　“现在帮你，不代表认同你的目标。”楚子航回答。</br>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夏摇摇头，“或许我们迟早也有一战呢，到时候，千万不要留情。因为……”</br>　　她黄金瞳里闪出蛇一般森冷的光：“我也绝不会留情的。”</br>　　楚子航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僵硬的耶梦加得，于是识趣的闭嘴了。</br>　　“不过说起来，我最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夏突然话锋一转。</br>　　“你说。”</br>　　“唉……我大概也是疯了，竟会问你这种问题。”夏却垂头长叹了一声。</br>　　楚子航心里有些打鼓，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说：“不方便，就算了。”</br>　　夏闻言却来劲了，她昂起头说：“呵！我会怕？你要真是……那就当我看走眼了。”</br>　　她接着说：“我是在想，我的茧应该放在哪里合适？这次恐怕来不及选其他地方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早早种在尼伯龙根里了。”</br>　　“我敢告诉你，就不怕你以后来挖。你要是挖出我的茧，大不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虽然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br>　　“嗯。”楚子航轻声回答。</br>　　“那你倒是给建议啊，下次怎么办？我的尼伯龙根既然会被入侵，就说明也不是万无一失……”夏轻轻摩梭着自己耳垂问。</br>　　楚子航思忖片刻，回答：“这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也许就是常人难以进入的尼伯龙根最为安全了。”</br>　　“而且不论你的茧藏在哪，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里，难免会因地质变迁、人类的发展和对环境的改造而遭遇暴露的风险。”</br>　　他摩梭着手指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低声说：“茧本身不会动，但世界却一直在变动。”</br>　　“是啊，茧毕竟只是胚胎，遇到危险最多就是强行加快孵化，又不会自己长腿跑。”夏也是轻叹一声。</br>　　楚子航听到这突然浑身一冷，不再说话了。</br>　　“哎！茧不会跑，人会啊！子航，你说……如果我挑一个血统不错的混血种，把我的茧……”</br>　　“不行！”楚子航下意识的开口，厉声喝止。</br>　　紧接着他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说：“混血种毕竟不是龙类，很容易就在战斗中遭遇不测。更何况……更何况，混血种寿命没有那么冗长，不一定能给你足够的孵化时间。”</br>　　夏却一脸认真的说：“我觉得可以，只要从小种下就行。我还在的时候贴身看顾着不就完了？而且占据混血种身躯还能省去不少孵化时间呢，一举两得啊。”</br>　　“可惜，这一次大概是来不及挑选一个合适的人选了。唔……子航，你后来遇见我时，我把茧藏在哪了？”</br>　　楚子航额角青筋直跳，一时语塞。</br>　　他知道耶梦加得把茧种在他身体里定然是许蓄谋已久，但他没想到……蓄谋了那么久！</br>　　而且客观来说，还是他自己引导着对方产生这个想法的！</br>　　这不就是……自作孽吗！？</br>　　“子航，阿航，你怎么不说话了？”夏的语气里竟带上了些许调笑的意味。</br>　　她轻抚耳垂，似笑非笑的问：“总不能是，我把茧……放进了你的身体里吧？哈哈哈！”</br>　　楚子航沉默不答。</br>　　夏过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也就明白了，她陡然睁大美眸，红唇轻颤着问：“不能吧？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