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阿……阿卜……

    刀锋斩破风雨，赤炎退散浓雾。</br>　　楚子航旋刀舞圆，赤色炎流当空画圈逐渐浓郁，耀眼的像是旭日东升。</br>　　另一边的独眼神明手持千万道天罚般的怒雷，像是握着神罚之箭。</br>　　按照人类的物理学来说，闪电是纯能量所以不可能被握在手里的，类似掌心雷什么的，都是人类的幻想而已，要拘束如此庞大的能量怎么可能只靠一双手。</br>　　如来神掌吗？</br>　　但那是人类的学说，对于龙来说，不适用。</br>　　更何况对峙的这两位，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神了。</br>　　言灵·烛龙。</br>　　言灵·因陀罗之怒。</br>　　两大灭世级言灵让整片空间都临近崩碎，元素乱流形成七八个大小不一的飓风，天空墨云化作霜雪甚至冰雹，大地也干枯开裂，崩碎出巨大的裂隙。</br>　　这若不是在尼伯龙根里，光是言灵成型前的对峙就足以让一座一线大城市陷入完全的混乱，此情此景真如末日天灾来临。</br>　　楚子航没有取消奥丁的因陀罗之怒，因为他对言灵的取消方式不同于路明非那么直接，只要下令即可。</br>　　他的至尊之力只是一部分，他要取消对方言灵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如逆运算一样解析出对方引动元素的规律，随后反向平息那些被引动的元素。</br>　　相当于释放了另一个言灵抵消了对方言灵。</br>　　与其这么做，那还不如就大家都放言灵，反正是在尼伯龙根里，那就对波啊，看谁轰死谁！</br>　　楚子航内心一如既往还是那个杀胚，谈恋爱可不会让他的刀变慢，只会让他对敌人更冷酷无情。</br>　　如果不是这个瞎了眼的神，他不会和父亲分离那么久；</br>　　夏也不会被迫释放湿婆业舞；</br>　　这一世的芬里厄更不会沉眠；</br>　　耶梦加得和夏弥也不会因此误会他，让他被迫迎战，导致对方重伤险些垂死。</br>　　或许，诺顿兄弟的死去也是这个瞎了只眼的狗东西在后面推波助澜，上一世耶梦加得和自己的决战也有他暗中操纵的份；</br>　　这狗娘养的到底干了多少罄竹难书的恶毒之事，楚子航到现在也不敢确定。</br>　　只有一件事，他非常确定。</br>　　从前世，到现在，他从未对谁抱有如此大的恨意和杀心！</br>　　“来！神！让我看看躲在面具后的，到底是怎样一样丑恶的嘴脸！”楚子航咆哮着振开双翼，一条身如巨柱般的暗红色火龙从他背后拔地而起，娇娆龙影将半边天空都映照成了火红色！</br>　　就像天空被撕裂了一道伤口，泼洒出滚烫的血。</br>　　奥丁亦是怒吼着将万道雷霆汇聚为一股，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闪电了，那更像科幻电影里的超电磁炮，一股银蓝色洪流逆着朝天奔腾而去。</br>　　而楚子航和奥丁则在这雷与火最纯粹的碰撞中，一者持矛，一者持刀，嘶吼着向对方发起了冲杀。</br>　　电与火光闪烁的短短瞬间，他们就已然来往冲突了十数次，溢散的电光将大地劈出深不见底的沟壑，然而灼热的火流立刻就将沟壑里填满了滚滚熔岩。</br>　　尼伯龙根里那些桥梁、房屋，全都在雷暴和火雨中崩解殆尽，就连废墟都一再被雷火洗礼，直到化为齑粉。</br>　　他们所过之处，高楼成平地，平地成坑洞。</br>　　他们恣意的挥洒着绝对的暴力，极致的力量。</br>　　但这场交锋，实际不过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br>　　释放究极言灵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们也没有更多的体力来维持如此极烈的搏杀，胜负其实不过就在几刀之间。</br>　　楚子航的村雨即使升级过，依旧不敌昆古尼尔，他还是吃了武器上的亏。</br>　　好几次制胜良机，都因为村雨的重铸而错过，否则甚至不用半分钟就能解决战斗了。</br>　　身负部分至尊之力，又有了平等的冠位，这一世还来不及吞噬其他龙骨的奥丁自然不是楚子航的对手。</br>　　最后一刻，楚子航放弃了村雨，一拳轰进了奥丁胸口，然后像耶梦加得一样把奥丁的心脏掏了出来，但他比耶梦加得更狠，也考虑的更周全。</br>　　在握住奥丁心脏的瞬间，他以咏春的寸劲发力，震断了奥丁的脊椎。</br>　　胜负已分，对于龙类来说，最难恢复的伤势是其实还不是脏器的伤势，而是脊髓和中枢神经的伤势。</br>　　上一世芬里厄若非有了巨大龙躯，脑袋被烧掉的时候就已经死了。</br>　　昂热他们屠杀尸守和死侍时，也是优先斩断对方的颈椎或者脊椎。</br>　　奥丁翻滚着在地上擦出一条十数米的血痕。</br>　　楚子航一把捏碎了他的心脏，随后激发村雨刀柄上的炼金矩阵将断裂的村雨重铸。</br>　　“是你赢了，我没想到……”奥丁下半身暂时性完全瘫痪，他只能用双手强撑着起身。</br>　　可他话未说完，楚子航的斩切就已经到了头顶。</br>　　杀胚杀人，从不喜欢废话。</br>　　楚子航对阵过的所有目标里，谈话最多的只有耶梦加得。</br>　　狮子示现，带着天罚烈焰朝着奥丁当头斩落，划出一道笔直且猩红的痕迹！</br>　　这几乎要爆出音浪的一刀，却是斩在了奥丁的面具上，奥丁身下大地都龟裂，溢散的劲风卷起漫天尘沙和碎石。</br>　　可那面具，竟然只是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后崩碎了小半。</br>　　楚子航惊讶的望着奥丁那从面具后显露出的左眼和小半边脸，那是明显的白皮肤，但那褪去黄金瞳的眼珠，却是如宝石般璀璨而剔透的绿色。</br>　　像是波斯猫，又像是林中独行的猛虎。</br>　　“你，是谁！？”楚子航惊讶的问。</br>　　他对于奥丁的身份其实已经有了大体猜测，而这次他对阵的这个奥丁会使用天空与风之王的究极言灵·因陀罗之怒，那就该是本尊无疑了。</br>　　可单就这一只猛虎般的璀璨眼眸，楚子航就完全没有半点印象。</br>　　难道猜错了？</br>　　奥丁真身并非学院之人？</br>　　他对战奥丁前，唯一的顾虑就是怕面具下是自己的父亲，虽然有了言灵佐证，但他还是为了求稳，最后一刀先斩的面具，为的就确认了身份再下杀手。</br>　　如果真是楚天骄，楚子航也不怕，他有几十种炼金矩阵可以暂时封住对方仅剩的生机，之后再找路明非帮忙就好。</br>　　可眼下看来，这个人绝非自己父亲，却似乎和他猜测目标也大相径庭。</br>　　不过不管是替身还是真身，楚子航都决定先杀了再说。</br>　　顶着奥丁面具就能和身为火神的他过了数百招，恐怕其本身已经不是寻常混血种了，死侍、甚至龙类，都有可能。</br>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br>　　“阿卜……”奥丁突然开口。</br>　　楚子航一愣，问：“你说什么？”</br>　　那双放射出璀璨光华的绿色眼眸里突然多了些许平静之色，他似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是……”</br>　　就在此刻，那早已脱手不知被他丢到哪去的昆古尼尔突然间穿破风雪而来，长矛前的丝线直连楚子航的眉心！</br>　　楚子航立刻挥刀横斩湮灭丝线，随后再次反手提刀上撩。</br>　　然而这一次，这只长矛上像是被施加了万钧之力，竟抵着楚子航不断后退！</br>　　楚子航暴喝一声张开骨翼狂震，随后猛地抬腿踏击地面再次发力。</br>　　“吼！”</br>　　昆古尼尔终是被他挡开了。</br>　　可等楚子航再次抬眼望去时，那个所谓的奥丁已经不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