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同的组合，同样的神经病（一）

    黑色的“湾流”划破层云，巨大的引擎声和机翼撕裂空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颗坠地的流星。</br>　　和上一世一样，这一次前往瀛洲的小队依旧乘坐的是校长昂热的私人飞机“斯莱普尼尔”即奥丁那匹八足天马的名字。</br>　　这一次是四人小队，但是分为两个小组，后援调查小组，组长是陈墨瞳，组员夏弥，她们主要负责的是对接和支援，以及调查之前派来瀛洲的“督察小组”失踪事件。</br>　　而龙渊计划真正的下潜组则是恺撒和路明非，本来前任瀛洲“督察小组”里还有一位也会编入下潜名单，可惜现在失踪，学院里一时也难以找到合适的人代替。</br>　　恺撒是整个小队的队长，也是下潜小组的组长。</br>　　他刚刚才看完关于“革新号”破冰船与龙族禁物的资料，本来准备和小队成员们聊聊，但转念一想，倒也不急。</br>　　再说，聊了大概也没人愿意听。</br>　　因为此刻，包括他的未婚妻陈墨瞳在内，路明非、夏弥三人正窝在对面的硬座沙发里拿平板电脑看电视剧。</br>　　根据他们外放的声音来判断，这大概是一部战争片，而且含“妈”量极高，主角说话十分有水平，嘴毒的程度经常让恺撒听得眼角狂抽。</br>　　根据里面对反派的称呼——“小鬼子”，恺撒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在看的是什么战争。</br>　　偏偏恺撒他还不好掺和，因为那时候意利好像确实是和小鬼子一边的……恰好，对面坐着的三个还都是夏洲人。</br>　　好在，一会儿落地后应该就能把仇恨转移了。</br>　　广播里传来驾驶员懒懒的播报声，听起来像是睡了一觉才醒：“准备下降高度，预计2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各位乘客……哈……请做好准备。”</br>　　夏弥收起平板，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拿行李。</br>　　陈墨瞳则杵着头闭目养神。</br>　　路明非坐在靠窗位置，回头看着窗外发呆，眼神里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像是星辰流转。</br>　　“最亮的那片地方就是银座，据说地价最高的时候可以买下整个美国。”恺撒也望向了窗外。</br>　　他对路明非这个搭档说不上失望，但也不是很中意，倒不是看不起路明非，而是他很难确定现在的路明非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br>　　这次任务要下潜到8000米的海底，危险性毋庸置疑。</br>　　恺撒倒是不在意什么拖后腿的问题，他甚至有自信自己独自也能完成任务，他担心的是路明非没做好准备。</br>　　没有觉悟的人被迫踏入战场，就和孩子迷路在满是猛兽的深山里一样，当他被恐惧击垮时，是没人能帮助他的。</br>　　“嗯，八个丁目，八条长街，中间被晴海分割。对了老大，有一家香水店，很有意思。”路明非轻笑着回答。</br>　　“入学资料里提到过，你、夏弥和……他，之前来过瀛洲旅游。就是当时去逛过吗？”恺撒问。</br>　　“是的。不过我穷屌丝，其实也就是转转看了，那些衣服，一件就够我当时半年的生活费了！”路明非挠着头回答。</br>　　“我还以为你更感兴趣的是秋叶原这类地方。”恺撒挑眉。</br>　　“确实是，不过那里的东西也不便宜啊……一个可活动的朝比奈手办就花了我两万日圆！”路明非咂咂嘴说。</br>　　“朝比奈……”恺撒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随后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路明非说：“我想起来了，似乎是个胸怀很大的动漫人物。”</br>　　“咳咳咳！”路明非立刻挥挥手表示，“不是我要的，是……”</br>　　恺撒略微坐直了身子，睁大了眼问：“难不成……”</br>　　他说完，看了一眼刚刚拿完东西回来的夏弥。</br>　　有传言说夏弥曾尝试cos过这个人物，后因为身材不符合被拒了……</br>　　恺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是因为他喜欢才cos的吗？</br>　　没想到，那个人看起来面瘫冷酷，淡漠如得道高僧，原来竟然喜欢这种款式！</br>　　嗯，男人。</br>　　夏弥看到恺撒眼神奇怪的打量了自己一番，随后在那自顾自的点头又摇头，疑惑地问：“恺撒学长，你颈椎病犯了？”</br>　　一旁闭目养神的陈墨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说：“他以为楚子航喜欢胸大的女生，所以你才去尝试cos朝比奈。”</br>　　夏弥脸色一黑。</br>　　恺撒做扶额状遮住脸。</br>　　和洞察力绝强的女朋友一起做任务，最大的坏处就是容易被看穿后揭老底，你还无法反驳。</br>　　“啊？啊，不是……我说的不是师兄。”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不经意间差点把屎盆子扣在师兄头上了，他急忙摆摆手解释道。</br>　　恺撒一愣：“那……还有谁？”</br>　　路明非也是一愣，眼里浮现出那个红发的身影。</br>　　与绘梨衣同行的事情是没有任何记录的，除了当事人和路明非怀里那幅画之外，就再没人知道了。</br>　　“我啊，我啊！”夏弥举起手，她用肩膀拱了一下陈墨瞳说：“女生才最喜欢看美女，对不对诺诺学姐？”</br>　　陈墨瞳似笑非笑的轻轻点头。</br>　　恺撒也只能无奈的摊手，他本想是借个由头和路明非聊聊，最好能试探出路明非的想法或者拉近点距离，毕竟他是组长，就该对组员负责。</br>　　更重要的是上一次地铁站事件是他一直的耻辱，所以这次任务关系到他能否用新的荣誉证明自己，为了这个他愿意放下身段，甚至部分的骄傲。</br>　　没成想，话题才开始就彻底聊歪到完全救不回来的程度。</br>　　他略作思量，只好作罢，想着另寻机会也不迟，于是回头看向窗外。</br>　　夜晚的东京湾，在卫星航拍图上也是一片茫茫白光，如果说每个城市的光点组成了星罗棋布的河，那东都就像是一弯冷白的月。</br>　　路明非也看向了窗外，他记得上一世自己看到这个场景时，恺撒和陈墨瞳已经订婚了，他满心纠结和悲伤，羡慕甚至还有些嫉妒。</br>　　他也想能像恺撒一样，光芒万丈如太阳，出现时就像骑着白马踩着虹桥，越过山川湖海、带着星月霞光去迎娶自己喜欢的女孩。</br>　　可上一世的他不知道或者说没发现，有一个女孩，不需要你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不需要你身骑白马，甚至都不需要你是王子或者骑士。</br>　　她，只要你是你。</br>　　只要你肯伸手，她就会跟你走。</br>　　不论去哪。</br>　　可你没有。</br>　　飞机下降的颠簸里，路明非挺直了腰身，双手按着膝盖垂眸，沉默肃穆的像是一座古塔，又或是坚硬的山石，眼里倒影的灯光像是烛火，飘摇却不灭。</br>　　东都以南，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br>　　源稚生坐在悍马车上看着这次行动组的资料。</br>　　他点燃了一根柔和七星牌的香烟，一边喷出淡如丝缕的烟雾一边摇头。</br>　　“少主，怎么样？很难对付？”乌鸦大大咧咧站在他身后。</br>　　“我最感兴趣的那个人，没来。”源稚生摇摇头说。</br>　　“您是指，楚子航？”樱问，“据说两个月前讨伐‘耶梦加得’的行动里他失踪了，学院本部基本已经定性为死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