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尾声（一）

    “我跟你说，这叫风险分摊！我是经过十分细致思考的……”</br>　　女孩趴在男孩背上，小嘴叭叭叭的叨叨着。</br>　　“嗯。”楚子航点点头，示意他在听。</br>　　他们是恰巧落到了多摩川里，落水之前，楚子航在水里引爆了君焰扰乱了水流，这样砸进水里会略微好一些。</br>　　不过，他全身上千根龙骨还是断掉了五百来根，夏弥虽然有他垫背，也受了不轻的伤。</br>　　似乎是两人吞噬的白王龙骨开始被吸收了，他们才能在短时间里恢复大半，但夏弥冠位还是不及楚子航，所以现在还有些走不动路，于是楚子航便把她背了起来。</br>　　楚子航背着夏弥沿着地面裂痕一路向前，恍然间就像那次在地铁站里一样。</br>　　而夏弥则抱着村雨一路叨叨着她机智的决策，有时会飙两句白烂话，有时又会冷傲的昂首。</br>　　“你看啊，很明显我一时半会吞不完白王，我知道那老登也是故意引我来救你。按逻辑来说，祂当然不会现在就毁掉你这颗棋子。”</br>　　“但是！祂为什么要放任我吞噬白王，而不立刻操纵你突破炼金矩阵呢？”夏弥搂住楚子航的脖颈，探头看向楚子航的侧脸问。</br>　　“引你过来，同时等我身上的炼金矩阵失效。”楚子航回答。</br>　　“太年轻啦！”夏弥揪了揪楚子航的耳朵，“你只看到了第一层，但其实那老登肯定有后手的！白王的龙骨我如果全部吞下，可能就会被迫立刻茧化进化成海拉。但这段时间里，我就毫无防备了。”</br>　　“那老登在这时候把你一夺舍，回头就能把我和白王一起吞了！而你这个小孩，只能醒来以后哭唧唧的悼念我咯。”</br>　　楚子航唇角微微上扬：“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如此冷静细致的思考，不愧是你。”</br>　　夏弥一脸满足的扬起脸，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嘿！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br>　　“嘘。我听到直升机旋翼的声音了。”楚子航低声说。</br>　　“我……可是卡塞尔学院评级A的顶尖学员！”夏弥立刻改口道。</br>　　她眼珠转了转，突然凑到楚子航耳边低语道：“哎，但是，你欠我那么多，打算用什么还啊？”</br>　　“不知道了。”楚子航低声回答。</br>　　“什么叫不知道！？”夏弥怒了，揪住了楚子航的耳朵一拧。</br>　　“你不是说，我的命和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吗？”楚子航淡淡的说，“你看看我还剩什么，想要就拿走好了。”</br>　　“你！？楚子航，你和谁学的这副无赖样啊！？”夏弥惊诧的捂脸。</br>　　“实话实说而已。”楚子航微微躬身，挽着夏弥的双腿把她向上抬了抬。</br>　　前方直升机上，路明非拉着舱门疯狂的摆手大喊。</br>　　夏弥也昂起头挥了挥手示意。</br>　　她和楚子航以自己之前的蛇蜕做了两件简易的披挂遮羞，上飞机后樱及时为他们递来大衣披上。</br>　　“嚯，不知道这一趟回去，我会收到几份结婚申请？”昂热笑着扫视楚子航、夏弥，恺撒、陈墨瞳，以及路明非和绘梨衣。</br>　　随后他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一旁双手抱胸，黑着脸瞪着路明非的上杉越。</br>　　“回去之后，记得提交一份足够详细的任务报告。”昂热大笑着说，他看向楚子航略微严肃了些，接着道：“子航，欢迎回来。”</br>　　“谢谢校长。”楚子航微微颔首。</br>　　“不过，你的经历，也需要一份足够详细的报告。校董会那些老家伙，定然会重点关注此次事件，山梨县周边近乎全毁了，善后工作恐怕会很艰难。”昂热沉声道。</br>　　恺撒几人皆是点点头道：“好的，校长。”</br>　　昂热垂眸片刻，再次笑了起来，大力鼓掌高声道：“好了！我亲爱的学生们！恭喜你们又一次出色的完成了任务！”</br>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勉为其难的接受蛇岐八家的招待和答谢吧！至于学院课程那边，我做主，只要期末测试在C及以上，你们期末的综合评价就都是——A！”</br>　　夏弥第一个激动起来：“哦哦哦！校长万岁，校长最帅！”</br>　　随后她偏过头小声的说：“总算不用和高数死磕了！哦耶！”</br>　　“喂喂，昂热，你们别自说自话好不好！？什么时候我们说过要招待答谢你们了！？”上杉越不满的说。</br>　　“你个拉面师傅就闭嘴吧！”昂热不以为意的摆手，随后看向前方的源稚生。</br>　　“自是应该答谢的。”源稚生略微垂头，随后他看向上杉越，试探着问：“父亲……也一起吧？”</br>　　上杉越沉默了很久，回答道：“不了，这辈子，我是不会再踏足蛇岐八家的地盘了。”</br>　　“但是可以洗劫家族的刀剑博物馆。”昂热嘲讽道，“没想到买卖文物也那么复杂吧？所以最后被逼去卖拉面了？”</br>　　上杉越脸色阴沉的瞪着昂热：“在人工岛时，真该悄悄插你两刀。”</br>　　源稚女忍不住捂嘴轻笑。</br>　　源稚生也无奈的摇摇头。</br>　　上杉越看了一眼两兄弟，脸色又柔和了不少，随后他又看向躲在路明非身边，双手扶着膝盖端端正正、静静悄悄坐着的绘梨衣，眼神更加温和了。</br>　　对于大多数老父亲来说，还是更宠爱女儿。</br>　　于是，上杉越眯起眼睛看向路明非说：“庆功之前，还有点事情要处理。”</br>　　——</br>　　“这不是蛇岐八家旗下的产业，但这家剑道馆的老师曾教导过我古剑术，他祖上是心形刀流的正统。”源稚生推开道场的门说。</br>　　他们在场边脱下鞋子，随后源稚生取来竹剑和护具。</br>　　上杉越紧跟着走了进来，挥挥手说：“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何必用这些假把式？”</br>　　他回头看向垂着脑袋跟在身后的路明非，笑得有些阴恻恻的，问道：“小路，用真刀，不会害怕吧？”</br>　　“啊？不……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路明非本来想着反正躲不过，干脆勇一把，但那一往无前的气魄刚到嘴边就泄完了。</br>　　“怕什么？点到为止。”上杉越挑眉。</br>　　路明非无奈的咬咬牙，抬起头道：“听您的！”</br>　　“好！稚生，上！”上杉越挥手道。</br>　　源稚生一愣：“啊？我！？”</br>　　飞机上，上杉越说要好好考察一下路明非，在人工岛没太注意所以想要约路明非再找个地方练练手。</br>　　昂热还在一旁嘲讽他以大欺小，但他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半强迫的逼着路明非应了下来。</br>　　“我确实也不好以大欺小，你既为长兄，理应你来。”上杉越点点头。</br>　　绘梨衣眼神略有些担忧的在小本子上写道：“可不可以不打？或者，比打游戏？”</br>　　源稚生笑着轻抚她的长发，轻声说：“放心，我有分寸。父亲也不是真的想要为难路君，他只是担心而已。”</br>　　绘梨衣抬头看向上杉越，眼神显得有些生疏而淡漠，她没有写什么，只是躬身行礼后就退到路明非身边。</br>　　上杉越看到这一幕，眼神轻颤。</br>　　昂热带着恺撒几人走进道场，抽着雪茄说：“这和我当年殴打你的道场差不多嘛。”</br>　　上杉越自动忽略了昂热的嘲讽，将背包里仅剩的几柄古刀扔在地上问：“小路，随便挑。”</br>　　路明非咂咂嘴，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楚子航赶了过来。</br>　　楚子航将一柄五尺长的刀递给了路明非说：“补给你的生日礼物，刚好，就用它吧。”</br>　　“哟，戚家刀，专打小鬼子。”昂热挑眉，“明非，你学过戚家刀法？”</br>　　路明非挠挠头回答：“以前高中的时候，和师兄一起练过一段时间。”</br>　　当年的楚子航，准确的说应该是当时还在他精神世界里的耶梦加得，就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一幕，所以耶梦加得教授楚子航百家刀法融会贯通，但建议楚子航主要教授路明非的刀法只有两种——</br>　　一种就是咏春八斩刀改进的短刀法，契合路明非力量稍弱，但比较敏捷的属性；</br>　　另一种就完全是为了帮路明非应付大舅哥和老岳父的，戚家刀法。</br>　　上杉越在飞机上就简短听说了路明非和楚子航为了“诱拐”自己宝贝女儿，而长达三年的暗中计划，此刻看到路明非接住了楚子航递来的戚家刀，内心更是坚定了路明非早就觊觎自己宝贝女儿已久的想法。</br>　　于是他沉喝一声：“稚生，尊重对手。要有武士道精神，知道吗！？”</br>　　简单的翻译一下就是：给我往死里打！</br>　　源稚生也是颇感无奈，从樱手里接过了蜘蛛切。</br>　　“等一下。”上杉越却突然拦住了他。</br>　　“父亲？”源稚生疑惑的看向他。</br>　　上杉越把他拉到一旁，遮住了昂热几人的视线问：“你现在的血统，手指可以复原吧？”</br>　　“可以。但我……”</br>　　“你不欠他什么，是我欠你们。你不必为了他虚假的父爱买单。”上杉越沉声道。</br>　　源稚生沉默了。</br>　　“或者这样，你过不去心里那关的话，这三根手指，我来替你还！”上杉越说着就要拔出蜘蛛切。</br>　　“不！不用了，父亲！”源稚生急忙阻止道，他微微咬牙，随后拆掉了手上的绷带。</br>　　饮下楚子航龙血后，他没有显现出龙化特征，但血统却更进一步的纯粹了，在拆掉纱布的过程中，他的手指就已经再生完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