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谁动你，我砍谁（二）

    路明非最终还是选择开走施耐得留下的车，奔驰GLE350，大概是装备部改进过，加长车身扩充了后备箱，同时车钥匙上还加了个带着红色感叹号的按钮，想都不用想路明非就知道这按钮按下去会发生什么。</br>　　他给绘梨衣和苏小妍套上防弹背心，随后自己换上了后备箱里那套西装和风衣——据施耐得说，这衣服是用复合纳米材料制造，可以防刀刺，甚至普通口径步枪中距离的射击，对强酸和火焰也有不错的耐受度，领带拆下来一甩就会硬化，可以当作临时的刀具，而胸口方巾其实是个再生金属制作的铁片，算是给心脏加了一层保护。</br>　　衬衣领口是用金色丝线缝制，袖口则是狮心会的标志，黑色风衣下摆还有淡淡的银灰色的狮子纹样，风雪将起吹拂波动时那狮子就好像真的会扑出来咬断敌人的喉管。</br>　　两支沙鹰填装完毕，上膛检查，随后别到腰后，95式瞄具校准随后放入后座，紧接着路明非将两柄炼金短刀收入刀鞘，将后备箱里的长刀取出递给后座的绘梨衣。</br>　　路明非回到驾驶座，转头问绘梨衣：“怎么样，文件扫描完成了吗？”</br>　　绘梨衣立刻点点头将手机递给路明非，只不过神色略显……诡异。</br>　　这台手机，正是在夏洲时芬格尔交给路明非的那台，号称拥有部分EVA功能的小型超级计算机。</br>　　路明非将手机放到支架上打开，尝试着呼唤道：“EVA？”</br>　　“什么EVA啊！？是你大哥，芬格尔啦！”毛糙豪放的声音从手机里迸发出来。</br>　　路明非吓得弹了起来，砰一声撞在车顶：“我了个去！？何方妖孽！？”</br>　　“嗯？敢对你大哥不敬？信不信我罢工啊！”智能芬格尔不满的喊道。</br>　　路明非看着屏幕里卡通版的大头芬格尔，扣着眼角陷入了沉思……</br>　　怕不是被那货骗了吧？</br>　　“怎么？以为大哥逗你玩呢？”屏幕里的小芬一个华丽转身，竟然给自己换了一套高档西服，他一边整理仪容仪表一边道：“刚刚那几份资料和地图我已经扫描完毕了，接下来，我给你露两手吧，省的你有眼不识泰山。”</br>　　屏幕里的虚拟人像消失，随后首尔的3D道路分布图立刻显现出来。</br>　　“路线已经规划完毕，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和你与你小女友安全屋的分布，我得出了最佳逃亡路线……”</br>　　路明非和绘梨衣都有一份支援物资，也就代表着都有一个独立的安全屋，只不过两个安全屋不在一个区域。</br>　　“出城上高速，避开市区减少无辜伤亡，同时也能让你有更多拉扯和反击的空间。”小芬的声音传出，随后地图上将高速路标成了绿色和黄色、红色三段——</br>　　“绿色是遭遇追兵几率低于百分之三十的，黄色则是高于百分之五十，红色是高于百分之七十，你越早出发，速度越快，红色路段就会越少，只不过根据目前消息测算，你只有0.65%的概率在遭遇追击之前就到达第一个安全屋。”</br>　　小芬讲解时，路明非已经将车开出了地库按照地图指引前进。</br>　　他问道：“那么有什么应对策略吗？”</br>　　“根据道路分布和你的武器装备、战力综合考量，我已经有了完整的分段阻击策略，但恕我直言啊废材师弟，没有你无敌的楚师兄在身边，你对上资料里那些怪物就只能靠你小女友帮忙了。”小芬说，“若非如此，光凭你现在的战力，如果来的怪物超过一手之数，你的生存几率就会暴跌到百分之三十以下。”</br>　　路明非不满的嘟囔道：“我现在也蛮能打了好吧！什么玩意，有那么牛逼吗？”</br>　　“学院称它们为‘冰下的怪物’，这并不是个正式的称谓，只是学院并不想对外承认这些武器的存在，所以故意使用隐语。”小芬接着说了下去，“它们生前都曾是优秀的屠龙者，但如你所知，往往越是优秀的屠龙者，越是容易被他自己体内的龙族血统困扰。他们越是依赖龙血带来的力量，越是被自己龙类的一面召唤，恰如尼采所说，与恶龙缠斗太久，自身也会成为恶龙。在他们年老体衰的时候，会越来越无法克制，他们的身份在人类和龙类之间摇摆。于是先代的屠龙者们研究出一项隐秘的技术，通过炼金术把混血种变成行走的武器，就像古波斯帝国的不朽者那样，放弃了人的身份，获得不朽的属性，死后还会站在屠龙的最前线上。”（龙五原文）</br>　　“这是一项非常精密的技术，包含了基因技术、医学、化学和炼金术。这套技术会把“志愿者”，也就是已经被龙血逐步侵蚀、即将失去自我意志的屠龙者们转化为战争工具来使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怪物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心脏仍在强有力地跳动，战斗力比生前还要强。这项技术可以追溯到黑暗的中世纪，那也是一个龙类密集复苏的时候，被压至绝境的秘党从古籍中复苏了这套黑暗的技术，以人为武器，相当于造出了自己可以控制的死侍，终于绝地反击。”（龙五原文）</br>　　小芬突然换了一副沉重的腔调：“从我在网络和自己数据库搜索的资料，你师兄师妹在宫古海峡似乎也曾遭遇过这种名为不朽者的怪物袭击，它们生命力十分顽强，同时对比死侍最强的一点就是还能释放言灵且保留着大部分生前习得的武技或者战斗技巧。”</br>　　“它们拥有绝强的恢复能力，心脏洞穿也不会死去甚至不会停止活动，大脑缺损一部分也完全不影响它们战斗，因为它们靠的就是仅剩的，野兽般的战斗直觉在行动。”</br>　　路明非大惊：“把这玩意儿放到市区里来追击我！？万一失控，岂不是要毁灭大半个首尔啊！？难道校董会也对棒子有意见？怎么，加图索家也有地盘或者老祖宗被南朝提前申遗了吗？”</br>　　“他们生前，严格的教条被植入他们深层意志，阻止他们无限制地攻击，所以他们是部分可控的。但随着他们的血液温度越来越高，龙血沸腾，杀戮的欲望会压过深层意志中的教条，这时候他们就变得不可控了，甚至会互相杀戮。”小芬回答道，“现在首尔市夜间气温平均零下六度左右，也对不朽者体温有一定的抑制作用。”</br>　　小芬顿了一下，又变成了那副欠揍的语气接着道：“但用处不大，所以你说的八成也有可能，校董会或者某些人也许真想毁了首尔。”</br>　　路明非熟练的换挡提速，驾驶着车驶入高速：“为了抓苏阿姨威胁师兄，他们已经疯到这种地步了吗？”</br>　　“也许还有更深层次原因，但目前不是重点。”小芬回答，“我短暂入侵了附近两公里监控，发现了可疑目标！追兵来的比想象中更快！”</br>　　对向车逐渐稀少了起来，隔离栏另一边一辆大卡车亮着龙瞳般的远光呼啸而过，随后奔驰前方只剩下灯光昏暗的空旷大道，排排路灯遥遥连成弯曲的橙色长蛇，几点白茫落在了车窗上。</br>　　“下雪了！？”路明非一愣。</br>　　“根据新测算的天气资讯，十五分钟后首尔市及周边将会有中雪，伴随5-6级强风，能见度下降百分之二十，气温下降1~2度。”小芬回答道，“对追击有所影响，但不大，却对于你行车安全有威胁，首尔市已经发布了道路结冰预警。”</br>　　路明非正欲回答，突然手机亮起红光，小芬提高了声调：“身后一公里处，不明身份的车队高速接近中——速度约230km/h！”</br>　　“坐稳了，绘梨衣！”路明非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疯狂的笑，随后将七档拨到了最后那个燃火的图标上。</br>　　下一刻，一氧化二氮混入改制的八缸发动机中，高温后分解出的氮气和氧气增加了发动机的进气量和功率，同时又与排气管里的燃料混合且被点燃，奔驰排气管里骤然迸发出一股龙息般的火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