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溜了溜了

    ‘不惧暗影的怪物’，此称号的由来便是源自成田白仁所驯服践踏的黑暗。</br>　　有若实质的黑暗，自浮现便要吞没一切，携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心悸、紧张，乃至恐惧。</br>　　它的存在，宛若府中魔物被踏破的残骸。</br>　　目睹其存在的前辈赛马娘们，亦一度以为那残骸已然孕育出全新的可憎之物，直至好歌剧亲自确认后予以否认。</br>　　内里确实相似，但不论是积累还是体量都差出太多。</br>　　正因如此，这反而是成田白仁的机会。</br>　　只因这是仅缠绕她一人的暗影，亦是一直以来阻碍她前路的暗影，更是她终将踏破踏破，化为己用的暗影。</br>　　不论她是否愿意控制那份力量，当她将其战而胜之的刹那，那团黑暗都将化作她的拥趸。自她力量爆发的瞬间如兵卒般蜂拥、扩散予以周遭的一切存在以精神上的强压。</br>　　直至下一秒被她毫不犹豫地一拳撼地！</br>　　黑暗连同脚下的土石因巨力破碎、飞扬——</br>　　——可即便破碎，但那暗影造成的影响仍是存在的。</br>　　挑战她的草上飞此刻仍保留着被暗影覆盖前的那一瞬状态，挥舞的薙刀锐利依旧，却慢了半拍的力道。</br>　　ShadowBreak</br>　　成田白仁的成名技，一如字面般朴素。</br>　　在力量爆发的同时还无可奈何地兼具对他人的干扰，对于心灵不够稳固的敌人而言甚至能直接压制，最严重的是让对方丧失战意——中央赛场上倒是没有孱弱到那个地步的赛马娘，便如此刻的草上飞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br>　　但确实有一瞬基于混乱中的迟疑。</br>　　而这样的迟疑在对决之中，足以在一瞬分出高下——</br>　　——以此刻成田白仁一记矮身跨步，欺身而至的一道冲拳！</br>　　朴素而又直接，并且丝毫不妨碍令那紧来得及受身降低冲击的草上飞真正被击飞出去。</br>　　跨越十数米的距离，撞在一道巨大的石柱上，虽没被焊进去，可那围绕着石柱与背后接触面延展出的无数细密裂纹也足以证明这一拳的力道。</br>　　可那从石壁上挣脱的倩影似是全然无事，就连其决胜装也没有明显的破损，只是沾上了些尘灰与石砾，随着女孩的迈步簌簌落下。</br>　　“还要继续么？体会了暗影之后。”</br>　　早在那一拳后便站直身来，没什么再出手架势的成田白仁淡淡道，看也不看身侧浮现的光屏，目光倒是瞧向了另一侧。</br>　　她在看不远处围观人群之中的姐姐，却也不可避免的注意到其他的围观人群，因而多少有些厌烦。</br>　　如果那些人拍照的动作不那么明显，那拍照声和闪光灯不那么刺耳显眼的话，她也不至于烦到这个地步。</br>　　“第一回合...”掂量着手中的薙刀，旋刃震灰，重新摆开架势。</br>　　草上飞的动作凝练而又标准，俨然有着足够扎实的基本功，幽蓝色的瞳中蕴着不屈的坚定。</br>　　毫无退却之意。</br>　　“不是说三局两胜么？白仁学姐。”</br>　　对高中部的草上飞而言，身处大学部且赛事生涯已至尾声的成田白仁确是她的学姐无疑。</br>　　但事到如今有没有尾声也都无所谓，只因上个月三女神的诏谕似是有打算重振赛马，再召梦之杯的架势。</br>　　已然有不少被训入岔道的毕业马娘都蒙受赐福，获得了各种意义上的重修机会。</br>　　她不知白仁学姐如何看待这件事，但她既敢主动拜托对方协助自己训练，便亦是同样打算将对方视作赛场上的对手之一。</br>　　‘怪物’御下的所谓暗影，想要提前见识，也想要看到彼此之间的差距。</br>　　于是就在刚才，她见识了一瞬。</br>　　那份确实宛若猛兽般的压迫感几乎将她魇住，旁人看来只是瞬间，可与她而言已是回忆了过去修行种种。</br>　　自那摆在老家道场的仁王像中重凝本心，方才以袈裟斩从中挣出。</br>　　恰逢成田白仁击破暗影的那一刻，草上飞接续上了被暗影席卷前的一刀。</br>　　可那终归是体感上的‘漫长时间前’的一刀，接续而上的力道与意蕴都有变化，难以在对方面前有所建树，只能在被对方近身时仅凭本能受身。</br>　　被干脆打飞了出去。</br>　　那一拳，若是实战，她恐怕真的能被捍入墙壁，更会吐出一口血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