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作家啦

    南锣鼓巷，街坊邻居看到杨霞手里提着一大块肥厚的猪肉，两眼像饿狼似的放光。</br>　　“婶儿，今天什么喜庆的日子，您怎么舍得买块猪肉回来？”</br>　　“听说岩子插队回来，有这么回事吗？”</br>　　“既然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他人呢？”</br>　　在议论声中，杨霞答非所问道：“什么，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岩子成大作家啦？”</br>　　“啊，岩子成大作家啦？”</br>　　一时间，众人哗然。</br>　　“那可不，最近老火的那个小说，《牧马人》，就是我家岩子写的。”</br>　　杨霞昂起下巴，满脸自豪。</br>　　“啊！那篇《牧马人》真是岩子写的？我还以为凑巧撞了名，同名同姓而已。”</br>　　“想不到我们单位的小年青天天念叨的《牧马人》，竟然是岩子写的？”</br>　　“我瞧报纸上天天登，评这个‘《牧马人》’，评那个‘方言’，嚯，好家伙，岩子这回可是牛大发啦。”</br>　　“恭喜婶子，你们家出大作家了！”</br>　　“婶儿，写《牧马人》的那个‘方言’，真是您儿子啊？”</br>　　“小心我揍你，怎么说话呢！不是我儿子，还是谁儿子！”杨霞笑的合不拢嘴。</br>　　羡慕、惊讶、赞美、高兴……</br>　　迎着街坊邻居的各种目光下，心里美滋滋，整个人轻飘飘的，走路都带着一股风。</br>　　就在此时，自家门口站着一個身穿绿衣服的邮递员，骑着一辆自行车，后座侧边放着一个袋子，探头探脑，朝里大喊道：</br>　　“方言在家吗？”</br>　　“来了，来了！”</br>　　杨霞小跑过来，自报家门。</br>　　“请您代收一下。”</br>　　邮递员点了下头，从装满了信件的袋子里取出薄薄的一张汇款单，洋溢热情地递了过去。</br>　　“还有事吗？”</br>　　杨霞看到他站着不动，扭扭捏捏。</br>　　“方言真不在家啊？”</br>　　邮递员得到肯定的答复，眼里透着一丝失望，“我、我其实想找他给我签个名。”</br>　　“签名？”</br>　　杨霞看着这个失落的青年，不免同情，忽然想起放在家里的样书里，有一本签着方言的名字，“小同志，你等等，我去拿给你。”</br>　　“真的嘛！谢谢大妈，谢谢大妈。”</br>　　邮递员激动得满脸通红。</br>　　“你等等啊。”</br>　　杨霞一来一回，王美丽全看在眼里。</br>　　一想到三天两头上报的方言，再想到自家三次落榜不成器的刘建军，心里酸溜溜的。</br>　　“霞姐，不会又是岩子的小说发表了吧？”</br>　　“不是，是稿费单。”</br>　　“岩子的稿费啊，肯定不少吧？”</br>　　“这孩子也没跟我说多少，只让我替他收着。”杨霞摆了摆手。</br>　　“那快看看，看看有多少。”</br>　　王美丽既好奇又嫉妒，不断鼓动。</br>　　杨霞最后经不住她的怂恿，当面一看。</br>　　汇款单上赫然写着，172块！</br>　　…………</br>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岩子这次的稿费拿了多少，整整172元！”</br>　　王美丽回到家里，看到刘建军啃着地瓜干，一副不争气的样子，一气之下数落起儿子，连带把方言稿费的事也抖落出来。</br>　　就见他如遭雷击，难以置信道：“妈，你不会是看错了吧？”</br>　　“你妈什么都能看错，就是钱，绝对不会看错！”王美丽恨其不争，“你呀你，平日里吃家里，花家里，什么时候能像岩子一样给家里挣钱！给爸妈在街坊面前挣一回脸！”</br>　　“那有什么难的。”</br>　　刘建军拍胸脯说：“等我的小说也发表了，也给您二老争回光，而且稿费，比岩子一定只多不少，这下您觉得怎么样？”</br>　　“真的？”</br>　　王美丽倍感意外。</br>　　“妈，您就等着吧。”</br>　　刘建军语气里充满着自信。</br>　　“好，妈等着。”</br>　　王美丽皱眉，“不过建军，你能行吗？”</br>　　“妈，您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不行。”</br>　　刘建军无比郁闷。</br>　　王美丽半信半疑道：“伱之前吃饭的时候，说岩子的小说也就那么回事，可人家现在的小说天天登报，听你爸说，连他们单位这些天都在讨论《牧马人》，你的小说……”</br>　　“妈，您也忒小看您儿子了。”</br>　　刘建军不满道：“高中那会儿，不管语文，还是作文，我都比岩子强！岩子的小说都能行，您儿子的小说凭什么就不行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