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4月2日，早上。</br>　　方言等34名学员集聚在会场，探头探脑，看着所里的老师们陆陆续续进来。</br>　　时不时就有人在问，“人来了没有？”</br>　　正当众人交头接耳时，前去迎接的李清泉和徐钢，引着一群人走了进来。</br>　　“领头的就是陈荒煤吧？”</br>　　“曹公、丁铃先生、肖老他们都来了，慢着，慢着，怎么不见艾老？”</br>　　瞧着他们宛如追星族的样子，方言站在茶几的一侧，瞥了眼和他一起当服务员的铁甯。</br>　　“水倒好了吗？”</br>　　“都倒好了，温度正合适。”</br>　　“那我们上吧。”</br>　　方言小心地端起摆满茶杯的脸盆。</br>　　茶话会，没有茶怎么能叫茶话会。</br>　　可是文学讲习所什么都缺，连茶壶都没有，有人干脆提议把茶叶放进暖水瓶。</br>　　方言劝了下来，茶叶本来是低档的，搁在暖水瓶里泡，与其喝这茶，倒不如多喝热水。</br>　　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在搪瓷杯里放上茶叶，先倒入三分之一的热水把茶叶泡开。</br>　　等领导和老师们来了，再往里加热水。</br>　　方言试验了2次，味道凑合，水温正好。</br>　　方案立刻被李清泉采纳，还特意点名让他和铁甯端茶送水，就见陈荒煤、沙汀、冯木等作协领导，以及文坛大佬们，直接入座。</br>　　两人凑了上去，男女搭配，一个拿着脸盆，一个依次把搪瓷杯摆在老同志们面前。</br>　　“这位小同志是铁甯。”</br>　　李清泉趁着他们端茶的空隙，向在座的陈荒煤、丁铃、万佳宝等人介绍，“来自冀北的女作家，非常好的苗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br>　　您看人真准！</br>　　方言正胡思乱想，耳边突然听到慈和的老太太声音：“这我认识，曹公，他就是方言。”</br>　　“曹公好，丁铃先生好。”</br>　　方言弯了下腰，面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就是讲习所的创办人兼第一任所长，丁铃。</br>　　身边这位戴眼镜，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就是写出《雷雨》等巨作的万佳宝（曹禺）。</br>　　“喔，小方，你好年轻啊。”</br>　　万佳宝上下打量了一番。</br>　　“巴公第一次见到小方，也发出跟曹公同样的感慨。”李清泉颇为欣慰地盯着他看。</br>　　巴老？！</br>　　铁甯心里泛起波澜，余光瞥向方言。</br>　　一圈送茶下来，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br>　　这些文坛的前辈们对待方言的态度不一般，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欣赏和呵护之色。</br>　　要不是知道他的背景，还以为是文二代！</br>　　“我们该撤了。”</br>　　方言提醒了一声，铁甯才如梦方醒。</br>　　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会场安静下来，茶话会正式开始，徐钢站起身主持。</br>　　第一项内容，就是悼念李纪同志。</br>　　也就是他替文学讲习所争取到了恢复办学，也是他任命了徐钢、古剑之等人组成筹备小组，做出的批示是“边筹备，边办班，先办个小说创作短训班”。</br>　　本来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他理当出席。</br>　　只可惜造化弄人，李纪误喝了儿子外用治关节炎的药酒，心脏病突发而亡，没来得及看到恢复后的讲习所以及招收的34名学员。</br>　　默哀结束，全场所有人坐了下来。</br>　　紧接着，轮到陈荒煤简单地讲几句。</br>　　“我谨代表作协，对文学讲习所此次时隔了22年的开学典礼，表示热烈的祝贺。”</br>　　“文学研究所恢复办学来之不易，所里的同志们更不易，由衷希望可以越办越好！”</br>　　“刚才我看到一个横幅，‘重铸文学荣光，我辈义不容辞’，这是哪位学员写的？”</br>　　话音落下，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方言。</br>　　“是你啊。”</br>　　坐在前排的领导和老师扬起一抹轻笑。</br>　　“小方同志写得到位，但最好再加几個，重振文坛雄风、共襄文艺事业，这些都是你们这代作家的使命，千万不要辜负了李纪同志、广大同仁、以及所里同志的一片良苦用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