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鹤鸣九霄

    《大秦之裂变》在陕北的轰动程度，方言原本以为陆遥、贾平洼他们，说得够夸张了。</br>　　但当下部发表之后，才意识到他们说得还是太保守了，现实远远比想象的更夸张。</br>　　且不说《延河》、《长安》、《文化艺术报》等报刊连篇累牍地报道，单单在延川，县城仅有的一家书店门口，大排长龙，第二期的《人民文学》当天就售罄，官方渠道暂时没货。</br>　　没想到，竟然出现在黑市里。</br>　　甚至，还有上下两部的手抄本版本。</br>　　90年代，华夏才加入“世界版权公约”，这年头，普遍没有“版权”的概念和意识。</br>　　除此之外，包括延川在内的各级图书馆，基本上立了个新规，第一期、第二期的《人民文学》禁止外借，仅限于在图书馆内阅读。</br>　　《大秦之裂变》，在陕北已经红到发紫。</br>　　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延川招待所的消息被谁走漏，很快地，不只是陈忠史、贾平洼等老朋友找他，大量的文学青年和作家也慕名而来。</br>　　来的人越来越多，影响到了《人生》的改稿，最终，逼得方言两人搬到陆遥的家里。</br>　　“岩子，你快来！稿子改好了！”</br>　　房间里，陆遥兴奋地大喊大叫。</br>　　方言闻声而来，刚推开门，一股浓浓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br>　　“咳咳，你到底抽了多少烟？”</br>　　“记不得了。”</br>　　陆遥说自己一天起码两三盒。</br>　　“好家伙，我给你算笔帐。”</br>　　方言拿起已经是空壳的云烟，“伱哪怕是抽便宜的友谊香烟，照你这个抽法，那也是一笔大开销，偏偏你还抽云烟，好歹把档次降一降，抽回以前的宝成，至少做到量入为出嘛。”</br>　　“云烟，我也是偶尔抽一抽。”</br>　　陆遥说自己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是生理上的需要，而是创作时候的心理需要。</br>　　“你把这些烟钱省下来，都够买些牛奶、鸡蛋，给你自己跟嫂子侄女补补营养。”</br>　　方言摇了摇头。</br>　　“你还不了解我，我对吃什么无所谓。”</br>　　陆遥道：“呵呵，就是在抽烟上讲究。”</br>　　“你这样可不行，太拼命了。”</br>　　方言关心地提醒了一句。</br>　　本来烟抽的就凶，陆遥还经常不休息，犹如一头老黄牛，不分白天和黑夜地耕地，每次一写，就是一个晚上，也正是这么高强度的投入，仅仅花了3个晚上，稿子就改出来了。</br>　　“我不拼不行啊。”</br>　　陆遥顶着黑眼圈，“就像你说的，《人生》很有可能是我文学上的转折点，也是我全家命运的转折点，你嫂子调动工作，我们一家三口团聚，没准都要指望它了，我必须全力以赴。”</br>　　语气坚定道：“哪怕是拼上我这条命！”</br>　　“那也要注意身体，你赶紧躺床上歇一会儿。”方言拍了下他的肩，“稿子我再看看。”</br>　　“你先看，没问题了，我才能安心。”</br>　　陆遥说：“要不然，怎么能睡得着啊。”</br>　　方言迎着他的注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跟上辈子看的《人生》，大差不差，甚至在自己的刺激下，写得更出彩、更有感情。</br>　　“这稿子，我是挑不出毛病了。”</br>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一半的心了。”</br>　　“那另一半呢？”</br>　　“另一半在白云山道观。”</br>　　陆遥邀请他到白云山道观抽个签。</br>　　“白云山道观在榆林，离这儿可远了！”</br>　　方言一愣，文学创作还带占卜算卦？</br>　　要不干脆在关帝爷面前掷圣杯？</br>　　“你也不要笑哥哥我迷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