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万佳宝出山

    五一，休假。</br>　　方言趁着假期，去了趟沈霜家里，看到他们渐渐地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也就放下心。</br>　　接着按照预约的时间，登门拜访万佳宝。</br>　　复兴门外大街路南，有两栋一模一样的楼房，外墙都被粉刷成了统一的淡藕荷色。</br>　　方言站在门口，按响了其中一栋的门铃。</br>　　“你来的正是时候。”</br>　　万芳打开门，“刚刚爸爸还在念叨你呢。”</br>　　方言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走进屋内。</br>　　“爸爸已经在书房里等你了。”</br>　　万芳朝前带路，“跟我来吧。”</br>　　方言路过客厅的时候，余光里注意到一台大喇叭的留声机，边上放着一堆黑胶唱片。</br>　　万芳解释说这个留声机，万佳宝宝贝得不得了，没想到出了故障，只能请人上门来修。</br>　　“我还要等修理师傅，伱一个人进去吧。”</br>　　说话间，敲了敲门。</br>　　“咚咚咚。”</br>　　方言听到“请进”的声音，推门而入。</br>　　“来啦，坐吧。”</br>　　万佳宝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在陕北呆了快有一个月吧，你在那里过得怎么样？”</br>　　“很好！”</br>　　方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br>　　尤其是《大秦之裂变》在陕北引发的轰动，就连坐火车回来的时候，随处可见捧着《人民文学》的乘客，都在看《大秦之裂变》。</br>　　“果然你去陕北，是个明智之举。”</br>　　万佳宝不禁感慨：“如果当时你留在燕京，《大秦之裂变》掀起的风浪，你是怎么躲也躲不开，没准啊，一个浪头就能把你掀翻。”</br>　　“那现在？”</br>　　方言预料到会很凶险，但没想到这么凶险，果然，80年代的思想碰撞，非同凡响。</br>　　“理论、经济、法学，这些方方面面还不好说，但在文艺上，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br>　　万佳宝说：“这还要多亏了沈兄，临终之前还特意给你的下部留了个文学评论……”</br>　　“老师！”</br>　　方言想到沈雁氷的音容笑貌，不禁感动。</br>　　看到他眼眶微红，万佳宝欣慰道：</br>　　“现在文艺界的形势发展于你有利，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可能你没法直观地感受到。”</br>　　“我就说一点吧。”</br>　　说话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胡木桥、周杨等同志找到我，传达上面的指示精神，希望人艺能把《大秦之裂变》改编成话剧，像《于无声处》一样，成为一个标志。”</br>　　“嘶。”</br>　　方言大为震惊，吸了口气。</br>　　《于无声处》可算得上文学艺术思想解放的先声，在话剧界的地位，相当地特殊。</br>　　《大秦之裂变》，要改编得跟《于无声处》并驾齐驱，无疑是当成改革思想解放的先声。</br>　　方小将，这下真成了改革的先锋大将！</br>　　“怎么，你不愿意？</br>　　万佳宝开玩笑道：“还是有什么意见？”</br>　　“您就甭逗我了，我哪敢有什么意见。”</br>　　方言只是好奇这个话剧剧本的编剧人选。</br>　　万佳宝笑眯眯道：“你说呢？”</br>　　方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语气弱弱道：“不会是您老亲自出马吧？”</br>　　万佳宝点头说：“本来看在沈兄的情面上，我准备交给人艺，但今时不同往日，首zhang和人民寄予厚望，《大秦之裂变》这部戏的意义已经截然不同，只能由我出山挂帅，领导整个人艺编导组，共同完成这部掀起整个时代波澜壮阔地改革发展、复兴图强的大戏！”</br>　　嘚！</br>　　《大秦之裂变》要成人艺的金字招牌之一。</br>　　虽然没法跟《雷雨》的地位相比，但至少能跟《日出》、《原野》、《燕京人》并驾齐驱。</br>　　一念至此，方言心里还有点小激动。</br>　　“现在啊，我也要沾你的光咯。”</br>　　万佳宝哈哈大笑起来。</br>　　方言摇了摇头：“《大秦之裂变》虽然是我创作的，但从头到尾，多亏了老师的指导和纠正，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心血，更是我们师徒共同的结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