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老舍先生在《燕京的春节》写到，二十三日过小年，差不多就是过新年的“彩排”。</br>　　小年，意味着准备干干净净过个好年。</br>　　四九城里，各家各户，忙得热火朝天。</br>　　周婶拿着扫帚，跟家人们明确分工，冲洗地面，擦洗桌椅，打扫干净屋内，总之，不留任何的死角，彻底清扫，做到窗明几净。</br>　　紧接着，就是贴窗。</br>　　喜鹊登梅，孔雀戏牡丹，狮子滚绣球……</br>　　把自己剪好的窗，往打扫一新的屋子上一贴，立刻就给家里增添不少喜气。</br>　　就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br>　　一个白胖女人闯了进来，提着篮子：</br>　　“周大姐，要我说，你可真勤快。”</br>　　“臊我呐，你们家一大清早就打扫干净了，你那俩儿媳妇，一个比一个能干。”</br>　　周婶感慨不已，家里有她们，你以后可要享清福，不用像我这样，忙上忙下的。”</br>　　白胖女人听着高兴，而后道明了来意，专程来送瓜粘，“周大姐，您可千万别嫌弃。”</br>　　“怎么会嫌弃呢！谢你还来不及呢。”</br>　　周婶对这位富起来的邻居，愈发羡慕，“你们家算是苦尽甘来了，老大在那家裁缝铺上班，一個月的工资都快赶得上厂主任了。”</br>　　白胖女人一想到大儿子在韩跃民的裁缝铺工作，昂起下巴，眉毛上扬，借着余光，偷偷瞄了眼自家的屋顶，上面竖立着个鱼骨天线。</br>　　“晚上来咱家看电视。”</br>　　“一定，一定，我看报纸说，今晚燕京台要播春晚，有很多神秘嘉宾，还有精彩节目。”</br>　　“我也看到了，咱们可千万别错过。”</br>　　眼见着白胖女人要走，周婶急忙喊住，“等等，等等，我回屋给你拿点‘杂拌儿’。”</br>　　杂拌儿，就是各种干鲜果品，掺在一起拌和，再用蜜汁加工，就成了色味俱佳的蜜饯食品，据说，慈禧吃的时候很高兴，随口给起了个“杂拌儿”的名字，从宫内传到民间，渐渐地成了燕京一种独特风味的食品。</br>　　此时此刻，四合院里。</br>　　杨霞把祭灶火烧烙好，一烙就是一大筐。</br>　　然后，和韩母、方言、方红、韩跃民、方燕，到了外头的小厨房，摆上桌子，向设在灶壁神龛中的灶王爷，摆放贡品，敬香祈福。</br>　　祭灶时，还要把涂在灶王爷的嘴上。</br>　　蕴意是，不让他在玉帝那里讲坏话。</br>　　“好话多说，不好话别说。”</br>　　杨霞双手合十，絮絮叨叨。</br>　　“妈，灶王也是燕京人。”</br>　　方言打趣道：“燕京人不骗燕京人。”</br>　　“岩子说得没错！”</br>　　韩跃民和他互看一眼，相视一笑。</br>　　方言从厨房里出来，小妹跟在身后，不禁好奇：“哥，你怎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紧张？”</br>　　“我为什么要紧张呢？”</br>　　“马上燕京台的春晚就要开始了啊。”</br>　　看着方言逗着方燕嚷嚷，方红和韩跃民都好奇不已，中央台和燕京台打擂台，眼下就要到见真章的时候，没想到弟弟还能这么淡定。</br>　　“我紧张什么！”</br>　　“该紧张的应该是中央台才对。”</br>　　方言笑道：“不知道他们看完燕京台的春晚以后，今晚还能不能睡个踏实觉。”</br>　　方红和韩跃民听到这话，对燕京台的春晚越发地感兴趣，巴不得现在就是7点半。</br>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br>　　苏雅、赵红梅等街坊邻居，赴约而来。</br>　　“还差3分钟，马上开始了！”</br>　　在乱哄哄一片中，电视里出现了画面。</br>　　……………</br>　　与此同时，央视大楼。</br>　　就在刚刚，春晚完成最后一次彩排。</br>　　今年的晚会不同于以往，黄一鹤和邓在君、王枫商量了以后，确定了这届春晚采取现场直播的方式，来实现和全国观众的互动。</br>　　但这还不是最大胆的。</br>　　在已有节目的基础上，黄一鹤准备搞个观众电话点播，在现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放置了4部电话机的互动平台，就叫“点播热线”。</br>　　观众完全可以通过这个电话，点播节目。</br>　　到时候会点什么节目，主办方不知道，演员、歌手等人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提前放出的晚会节目单、一遍又一遍的彩排也就不保险了，增加了晚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br>　　是不是很大胆？</br>　　不过，这也是被逼的，第一次操办这种面向全国的大型春晚，时间紧，任务重，根本来不及编排节目，仓促之下，只能出此下策。</br>　　邓在君和黄一鹤回到办公室休息，又累又期盼，只盼着除夕那天到来，自己就解放了。</br>　　“几点了？”</br>　　“快7点半了。”</br>　　“燕京电视台的春晚是不是要播了？”</br>　　看着两位导演动身去会议室，随行的同事觉得小题大做，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br>　　“播就播呗，有什么可看的？”</br>　　“就是，别看报纸那么吹，能跟咱们比？”</br>　　“还是要看看，咱们台长可是跟燕京台的台长约好了打擂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众人来到会议室，就见电视已经打开，不少人围坐在前头，一双双眼睛盯着彩色画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