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西湖会议（二合一）

    10月15日，人文社。</br>　　最新一期的《人民文学》的发行工作完成的同时，和《收获》合办的全国性研讨会也准备就绪。</br>　　方言一边翻着会议的安排细节，一边听着陈晓曼的汇报：</br>　　“会议地点就在杭城西湖边上的疗养院。”</br>　　“朱伟、王扶他们已经提前一天赶过去了，跟《西湖》、《收获》的同志们最后在确认一遍，住宿、伙食、出行和活动安排的种种具体工作……”</br>　　“嫂子，《霸王别姬》的复印稿都印好了吗？”</br>　　“好了，不过25份是不是少了一点，要不要让印刷厂再印一些？”</br>　　“够了够了，内部传阅而已。”</br>　　方言合上文件，“既然都差不多了，我看我们这两天就可以出发去杭城了。”</br>　　“那我让人去订火车票。”</br>　　陈晓曼看了眼手表，“对了，上次你让我约的那个侣海晏，再过一会儿，他就要来了。”</br>　　“嫂子，到时候你就把他领到这里来。”方言笑了笑。</br>　　“行！”</br>　　陈晓曼应了下来，大概过去了七八分钟，就把海晏请到了办公室。</br>　　“方主任，打扰了。”</br>　　“叫我名字就好，请坐请坐。”</br>　　“那怎么行，不如我称呼你‘老师’吧，就像陈老师一样。”</br>　　海晏客客气气，两眼不住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br>　　见他看得出神，方言一想到这人的取向，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你这是？”</br>　　“噢，不好意思，方老师，我只是有点惊讶。”</br>　　海晏露出含蓄的笑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在文学上就这么有才华，取得这么大的成就！”</br>　　“过誉了，我只是比别人早几年写而已，比我有才华有天赋的，大有人在。”</br>　　方言从抽屉里取出《便衣警察》的手稿，“就说海晏同志你吧，这就写得很不错。”</br>　　“过奖了。”</br>　　“不是过奖，前阵子，我和陈老师都拜读过《便衣警察》，在可读性和故事上是顶好的！”</br>　　“这都多亏了有方老师的启发。”</br>　　“我？”</br>　　“对，我就是在看了《恶意》之后，才心血来潮，想写这么一部刑侦破案的警察。”</br>　　“是嘛，那可真的是太巧了。”</br>　　方言和陈晓曼互看一眼。</br>　　“不过相比于你的《恶意》，我这《便衣警察》只能算是东施效颦。”</br>　　海晏道：“说来惭愧，我给我的几个同事也看过，他们都说写得俗，没《恶意》的精采。”</br>　　“俗点好啊，你这书好就好在俗上。”</br>　　“怎么讲？”</br>　　“当文学以单一类型呈现时，说明它并非辉煌，百花齐放才是好局面。如今严肃文学、纯文学太多了，就需要通俗文学中和一下。难道我这《恶意》就不俗吗？”</br>　　方言道：“很多大作家写了一辈子俗文，可谁敢说他们不是文豪吗？”</br>　　这一番话，哧溜溜钻进海晏的心坎，直接戳到了最痒处，整个人激动得满脸通红。</br>　　“我看你挺有天赋的，不想在文坛继续发展发展，进个作协什么的？”</br>　　“方老师真会开玩笑，作协哪里是我随便能进的？”</br>　　“不是开玩笑，只要你继续写下去，保持这种通俗，而不是媚俗、恶俗、庸俗，就有机会。”</br>　　方言多勉励了几句，就差喊出“你有大帝之资”。</br>　　“有这句话，我一定会好好努力！”</br>　　海晏脸上如一汪水似的，两只小眼睛里却精光闪烁。</br>　　方言突然来了一句：“这个，有没有想过改编成电视剧？”</br>　　海晏瞬间心跳了几下，“可以吗！”</br>　　“这部有这个潜力，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争取把改好，发表出去。”</br>　　方言熟练地画起了大饼，反正又不要钱。</br>　　海晏的心理，被摸得透透的，毕竟只要剧火了，原作者也就火了。</br>　　那以后的路途，像作协什么的，都不是妄想。</br>　　………………</br>　　第二天，从燕京通往杭城的列车开始开动。</br>　　“哐当哐当。”</br>　　火车的硬卧车厢里不停地颠簸，方言睡在石铁生的上铺，对面是钟阿城和王硕几人。</br>　　“方老师，这次半个月的工夫，《推理世界》的销量已经超过33万册了。”</br>　　“《科幻世界》的杨主编说，出版社每天都能收几十封来信，不是订阅期刊的信或者函，就是读者的催稿信，催促我们赶紧发行第二期的《推理世界》，都期待《大宋提刑官宋慈》后续的内容。”</br>　　“……”</br>　　听着王硕这几个兼职《推理世界》编辑的好消息，方言把头转向石铁生：</br>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比如说一些推理的稿子？”</br>　　“有！不过数量不算多，只有四部，一篇中篇，三部短篇，质量说不上有多好。”</br>　　石铁生如实地汇报投稿的情况。</br>　　“毕竟国内一直没有给推理作家提供稳定的发表展示的窗口。”</br>　　方言笑了笑：“人才这种东西，不可能一下子就冒出来，还得慢慢地培养。”</br>　　“可不是嘛！”</br>　　王硕道：“报纸上都说了，咱们这算是开了国内推理文学的先河了。”说着剥开花生，“杨主编跟我讲，现在不少出版社盯上推理这块肥肉，蠢蠢欲动，都想创办本像《推理世界》的杂志。”</br>　　“推理的土壤有了，就等着推理作家的苗子们成长了。”</br>　　方言再三强调，但凡遇到个天赋不错的，稿费上可以适当放宽，不过版权务必抓紧。</br>　　“好，不过方老师，买他们的版权……是不是太亏了，他们的版权也值得买吗？”</br>　　王硕、钟阿城等人点了点头。</br>　　方言道：“确实不值得，就当干金买马骨，只有足够多的利益，才能让更多人去写推理。”</br>　　“方老师真的是太替华夏文学着想了！”</br>　　王硕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虽然这份高稿费，也是有附带的条件。</br>　　那便是写着优先签约条款的合同，版权必须优先交给《推理世界》来代理，如果违反合同的话，就将版权自动地归于《推理世界》，比如私下交易，出售版权，就属于违反合同。</br>　　作为回报，《推理世界》编辑部就会充当中间人，积极地把版权推销给各大电视台和电影厂。</br>　　“好，往后每部要发表的推理，和比较优秀的投稿，记得都提前拿给我看。”</br>　　方言道：“我要亲自审核。”</br>　　“没问题。”</br>　　王硕作为上辈子第一批文化个体户，有着非同一般的商业嗅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