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杀”

    日升街60号，“杰尔克苏打饮品店”。</br>　　“......然后，我和克丽丝隔着网球拍亲了一下，以示友谊第一。所有女孩都在看着，迪莉娅带头鼓掌。还好学校没有记者，校方管的非常严。”</br>　　尤娜把塞进深蓝色鸭舌帽的长金发拽了出来，抬起脑袋，向邦克展示一圈雪白的奶油“胡子”，露出灿烂的笑容，手指在桌面上跳舞。</br>　　“你呢，叔叔？我说完了我的趣事，该是时候说说你的了。”</br>　　“我......”邦克还没想好怎么包装自己的故事。那些未经包装的故事每一个拿出来都能让小女孩做一整星期的噩梦。</br>　　“你应该还没有听过......”</br>　　“别说。”尤娜摇了摇头：“每次你用这个开头，讲的东西都差不多。我想要那个！”</br>　　她指着广告板上花花绿绿的口香糖插画，还有标致的美人画报。</br>　　“稍等一会。”邦克也看见了外面的那块广告板，还有隐藏在后面的一伙人，手里拿着半自动手枪，不少人的手背上有着带刺的十字纹身。</br>　　巴尔德蒙家族，“神父”瓦龙的人。他刚从红娜口中得到消息，又是地下互助网络事件的延续。</br>　　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尤娜也给带过来。</br>　　“我很快就给你买来，五分钟。待在这里。”</br>　　邦克在转身的时候，利用遗产“不等人的时间”向自己的身体下达了指令：三分钟内，干掉那群人，无声无息地。</br>　　脑后和手臂上的齿轮同时开始转动。指令一出，直到达成或死亡，都不会允许他的身体停下。</br>　　三秒钟后，他已经到了街道对面，用其中一人的枪托击倒了另外两人。超出负荷的肌肉发出丝丝悲鸣，钢铁和血肉的连接处撕扯开来。他可以用异咒让所有人的枪械哑火，但这同时会让周围一带停电，造成不必要的麻烦。</br>　　几名巴尔德蒙的打手被这一下搞得猝不及防。他们都知道特里平斯环巷的某个传说：直视“黑日”，必将被无形之火焚烧殆尽。</br>　　刚一落念，他们的内脏就开始发热，附着其上的脂肪像香煎黄油一样冒出焦香。比烈日难耐百倍的高温正炙烤他们的身体。</br>　　不过两分钟，这群人便被由内而外活活烤熟，香味自他们的鼻孔，喉咙，以及身上的每一个孔洞逸散而出。</br>　　五分钟后，邦克带着一盒和广告牌上一模一样的甜菜口香糖回到了杰尔克，这是他在旁边的杂货店买的，口香糖贩卖机里装填的通常都是这一种。</br>　　“给你，我的蓝......年轻的姑娘。”他不能在任何场所说出尤娜的真名。</br>　　“这听起来有些奇怪。”尤娜支着腮帮，眼珠转来转去，出神地看着饮料制作台边上那些能流出奶油、苏打水和巧克力糖浆的龙头，还有装着糖水樱桃和坚果碎的罐子。</br>　　“有了，以后我们叫对方的假名好了！那样就永远没人知道我们是谁了。”</br>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这个年龄独有的无害的狡诈。</br>　　“你可以叫我......尤米亚，或者优妮，这些都是文学课上教过的变体。”</br>　　“也可以直接叫我尤。那也是个很好的称呼。噢，多丽丝叫我优妮小猫，但那仅限女孩子。”</br>　　“好吧，尤。”邦克不经思考地说道，炎热和脑内纷乱的齿轮摩擦声让他什么都无法思考，由内而外地打磨着他的颅骨，他甚至能感觉到头颅内部溅出的火星。</br>　　“那你呢，叔叔？”</br>　　“我……”无数噪音环绕在空洞的脑海中，比先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可怕。邦克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街道上的太阳熄灭了，黑暗成了空间的主宰，而他依旧坐在原地，用双手扭断了尤娜的脖子。</br>　　他看着那双美丽的蓝眼睛一闪一闪，嘴里含着散发柑橘类清香的口香糖。</br>　　又一眨眼，尤娜擦掉嘴边的奶油，担忧地看着他。</br>　　“叔叔，你怎么了？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就有些奇怪。”</br>　　她的面孔不断在活着和死去的时候变换着。</br>　　“尤。你想知道暗巷是怎样的，对吗？”邦克鬼使神差地说道，完全不清楚自己正在想什么。</br>　　玛利亚的耳朵竖了起来。尤娜歪了歪头，欣喜地回应道：</br>　　“嗯！我能去看看吗，你说过的那台口香糖贩卖机？”</br>　　“可以，当然可以……”邦克露出笑容，把她给带回了车里，关上车门，仿佛只有邪恶的行动才能压住自己心中更加邪恶的想法。</br>　　不，转念一想，或许自己已经“蓄谋已久”。</br>　　一场针对洛克菲尔的小小反抗，小小背叛。</br>　　“你很快就会看见那台贩卖机的，很快。”</br>　　…………</br>　　翻阅贾斯帕写得模棱两可的笔记，瑞文只觉得比自己记的东西还要抽象。</br>　　和自己所理解的一样，上位魔学的主要运作方式是“沟通”，不论是本土的生物、独立存在，还是无法触碰的上位存在，建立有效沟通渠道都是借取力量的必须前提。</br>　　当然，沟通是一回事，对方肯不肯回应是另外一回事。异咒被认为是在诸多隐秘和疯狂之中相对稳定的渠道，因为那本就是上位存在恩赐的沟通钥匙，但在神秘学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例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