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狼影与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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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动了一下手指,它们的轮廓竟像风化的石块般迅速分解,碎成一团锐利的三角和线条。</br> 随后,又在眨眼间恢复原状。</br> 同样的变化间歇性地在他身上发生着,仿佛正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有节奏地朝着他的身体各处射击,在身上开出一个个没有鲜血,快速收敛的圆洞,有时是手,有时是肩膀的局部,有时是他的右脸和一只眼睛。</br> ——在那只眼睛破碎为乱线时,瑞文的视野被一分为二。他的右眼看见了一片宛若纷乱结晶的空间,由无数的角度和理想几何构成,无时不在变化,无时不在强调混乱。</br>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和眼球在重组的过程中扭成了同样混乱的一团!</br> “嘶!”</br> 瑞文连忙按住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它们在手掌下的疯狂扭曲、跳动,在数十秒后,慢慢地平息下来。</br> 他的身体轮廓在几分钟后恢复了平滑。</br> 那就是野狗撕扯开的空间裂缝内部的模样!</br> 那就是隐于这个世界外皮之下的真实面貌,就像弗朗哥所说的那样,现实的基础完全由无序和疯狂构成,一切规律和经验都是假象!</br> 奥法守秘人的秩序可以奠基于严密的理性和逻辑......也可以建立于更深层的混乱。</br> 他意识到,就和自己的第二颗心脏一样,他只能勉强调控一点力量,让身体局部像野狗一样隐入角状空间。</br> 而那带来的副作用远远超出现有价值。</br> “食日之狼”的血液已通过血管蔓延全身,伴随而来的是无止境的排异反应——他的免疫系统永远不可能理解,接纳这种玩意的入侵。</br> 这意味着他的余生将一直活在疼痛的折磨之中,只能依靠强效精神药物暂时缓解!</br> 幸亏有“医生牌药丸”这种好东西的存在......也不知道这玩意的药效能坚持多久。如非必要,他并不想用“真实之欺”欺骗自己。</br> 瑞文试探性地深吸了口气,拖长了呼出来。他并不太为现状感到悲观,某种程度上,这种能力正好是他所缺少的。</br> 如果自己能熟练掌握它,就能大大提高自保能力。比如,在刀刃或子弹即将穿透身体前将对应部位藏进空间缝隙。</br> 四件遗产......即便是对于最不惜命的疯子而言,都已经是承受极限了。</br> 最终,我的身体究竟是会被“血红魔虫”还是“食日之狼”占领呢?瑞文好笑地想着,在心中默默地为两名独立存在的遗产作出了命名:</br> “昔时的绯红”</br> “蚀日的狼影”</br>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右侧的心脏,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嘶了一声。</br> 两只“黑猫”在桌面上蓬着尾巴,绷紧耳朵尖上的毛,警觉地观察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作“人类”的家伙。</br> 在他们幽绿的双眼中,一只黑色“恶魔”盘踞在沙发上,轮廓在人类与难以名状的非人之间闪烁。</br> 一条蓝色带粘液的长舌,从他的口中短暂吐出,又飞快卷回了喉咙深处。</br> “这件事必须直接上报教皇!”袜子颤抖着猫须说道:</br> “我受够了,这家伙带来的麻烦已经太多了!别想着偏袒他,猫咪,你和戴拉都是。”</br> “他是个英雄!”阿祖大声反驳,用后爪和尾巴站了起来。</br> “称呼不足以改变任何事实,耗子。”</br> “他对乌撒居民的存续是个极大的祸害,比人类那些让人发胖的垃圾零食和残忍的杀猫行径更加恶劣。”</br> 玛丽默不作声,低头去舔手爪和身体上流着蓝脓的伤口。她很清楚袜子也只能说说,几乎所有的野猫队成员、夜会成员、肉球军队和三分之一的剩余教皇军都投入了作战。此时的乌撒军力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虚弱,他们都担心革命随时会发生。</br> 过了一会,袜子自己垂下了尾巴,跑到了宝琪女士脚边,后者将他轻轻抱了起来,仿佛这只“肥猫”像一片羽毛一样轻。</br> “终审议会已经开始筹备审判,届时我会携带一支五十猫以上的聆讯团。如果你们有任何异议,确保你们能找到更多的无罪论支持者。”</br> 玛丽“喵”了一声,转身跳到了瑞文的大腿上,团了起来,用少了尖的尾巴遮住猫脸。</br> 她选择相信这家伙。</br> 瑞文摸了摸“黑猫”的后脑壳,取出被压得支离破碎的平光眼镜,从指甲缝里抽出一丝血液,试图将碎片暂时固定在它们该在的地方。</br> 他的血成了黯淡的红黑色,泛着诡异的反光,乍眼看就像沥青。血丝慢慢卷起碎片,将它们凑到变形的镜框上。</br> 低头一看,无数只瑞雪的眼睛从碎片中惊恐地注视着自己。</br> “啪!”</br> 拼凑好的镜片又在瞬间炸开,被失控的血液弹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br> “准备行动。”他皱着眉头说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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