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流泪

    “鼠王的尾戒”并没有被像预想中般摧毁！</br>　　恐怕，狂人莫兰在那时已经识破了追踪子弹的诡计，进而和里昂一同将计就计，操控指环杀死了一批人面鼠，并将弹片植入老鼠体内，对自己进行诱导。</br>　　由此看来，瓦伦丁家族的南边帮和北边帮早就已经形成了合作关系。对方也在拖时间，等待伊格老鼠帮扑灭肥特格斯身上的火，前来支援，掐灭自己的最后一点反抗机会！</br>　　“我认识你的女朋友，捷特。”里昂在远处大声说道。</br>　　“她身上的力量恰恰来源于那位存在。我很清楚她能做到什么，会怎么做。我想应该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你，光靠小聪明没法在暗巷里存活下去，一天都不行。”</br>　　“事实上......”捷特用手背抹了抹嘴，擦出一小撮火焰。</br>　　“我很确定我呆在这地方的总时长已经超过了25个小时，体验还蛮新奇的，尽管下场的确比我自己预期的要惨一些。”</br>　　“小鬼......”</br>　　他的后领处忽然一紧。有个血人从身后把他给提了起来。狂人莫兰笑嘻嘻地跨过一群活老鼠，朝他的眉心举起了长管手枪。</br>　　“不，放下......不是说你。”</br>　　血人把捷特扔回了凳子上，而莫兰的左臂依旧抬着。笑容重新挂上了里昂的嘴角。</br>　　“他依旧是客人，尽管这家伙似乎只有在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才能聊得来，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他们独特的小癖好。”</br>　　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br>　　“没有点小酒的话，聊天免谈......”捷特用不正经的口吻喃喃道。</br>　　里昂耸了耸肩，真的钻进身后的一间房子，摸出了几个长颈瓶。</br>　　“就像你在那边有在乎的人和事一样，我在那边也有妻子和孩子。还有这里的其他人，他们都有亲人或朋友在那一边。我可不是在说谎，那里曾经真的是一个美好得不真实的地方。”</br>　　“可是有人把这一切都毁了！他们本来不该是这副鬼样子的！”他咬住了牙关。</br>　　“你难道是想说......血人不是你们弄出来的？”捷特吃力地抬起下巴。</br>　　“当然不是！他们本应该是正常的，快乐的人。他们本应该有皮肤，脸上应该有健康的笑容，而我只是把他们带来了这里。这两个世界从几个月前开始就不再是相互闭锁的了，这些人身上的变故发生在不久之前。”</br>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捷特嘟囔着：</br>　　“那就意味着出问题的不是血人......而是梦境世界本身？”</br>　　见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里昂把瓶子给传了过去。传到捷特手中的瓶子血淋淋的，捷特抬手直接喝了两口。</br>　　“啧，什么啊这是？”</br>　　“我当然不会给你酒精饮料，你可以用粉红柠檬水代替一下。”里昂指向自己的舌头，呼出一口气。</br>　　“我是暗巷里的一名‘和平主义者’。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付诸暴力，因为这永远只是在做减法。为了一点小事让我辛苦建立的‘天国小镇’消失一块实在不划算。为了表现我的诚意，刚才的问题我直接回答你：T女士，是我背后的人。”</br>　　“T女士？”</br>　　又是一个古老的符号。和R、K之间存在关系吗？捷特咽下柠檬水，不自觉地联想道。</br>　　“我就知道你的脑子里藏着更多。”里昂对抛出答案的收获相当满意。</br>　　“拥有这些代号的存在与那个世界息息相关。我刚才说的可没一句是假话。要我说，我们可以合作。我敢肯定你的脑袋里还装着很多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会放你离开，把你的一部分留下就好。”</br>　　“看来你们对那些幸存的窥视者们做了同样的事情......”捷特拍了拍口袋。</br>　　恐怕，那些全身刺青的家伙被“剩下”的部分就只有一颗脑袋了。</br>　　“抱歉，我可能对两种方案都有些过敏......你这里有针对过敏人士的特殊菜单吗？”他有气无力地打趣道。</br>　　“当然，朋友。”</br>　　老鼠们团团包围住了捷特的双脚。它们当中的一些生着扭曲的人脸，大部分则还维持着普通老鼠的模样。</br>　　“你的选择非常多，至少两百多种。”里昂注视着那些尚未被诅咒的灰色毛团。</br>　　“公的~母的~灰色的~黑色的~完整的~少耳朵的~断尾巴的......”狂人莫兰愉悦地哼哼道。</br>　　捷特就在这时冷不防地掏出了五响左轮。</br>　　砰！</br>　　抢先扣下扳机的是莫兰。</br>　　捷特缺了中指的右手被连同腕骨直接炸飞，掉落在地面，缝线连接的部分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捷特打了几下哆嗦，麻痹感却依旧凌驾于痛觉之上。</br>　　莫兰再度举起枪，瞄准捷特的眉心。事实上，那几乎等于瞄准了他身上的任何一块肌肉，任何一根骨头和每一个器官。</br>　　“莫兰是暗巷中数一数二的枪手，即便少了惯用手也一样。”里昂歪了歪脑袋。</br>　　“他的爱好是刺绣，编曲和饲养小型宠物，尤其是长毛的。这相当值得尊重——在暗巷里，只有值得尊重的人能够培养他们的日常爱好——在老鼠帮的其他人收拾完残局前，捷特，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前两个建议。噢，抱歉，我没发现你已经长出了络腮胡子。”</br>　　捷特用残缺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br>　　除了自爆之外，他似乎没剩下什么其他选择。</br>　　不，还有，自己还有外援......</br>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里昂收回笑容。</br>　　“遗憾的是，他们不可能回来帮你。”</br>　　“啧......这是什么意思？”</br>　　“人头帮的确是面不错的后盾，不是吗？”</br>　　话音刚落，捷特的面孔立刻扭曲起来。自己的确在脑海中“暴露”过相关的念头。当时，自己还没能联想到对方拥有读心能力这回事！</br>　　“他们是找不到他们要找的人的。在老鼠帮搜索无果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往暗巷深处搜寻。你永远也拖不到他们回来的时候。”里昂拨弄着身上的一道道瘢痕，检查着自己的衣袋，在两根手指捏到一张纸片的一角时才放心地松开——这个举动他每十分钟左右都要重复一遍，仿佛是因某种偏执而成的习惯。</br>　　“......暗巷的深处是什么？”捷特几乎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潜台词。</br>　　换言之，那里肯定不会像811号巷之前的区域那样，只是一排排普通的吃人的巷道。</br>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除了那些窥视者外没人知道这秘密。暗巷已经到头了，更下面的地方已经不再是供人探索居住的地方，但我知道那肯定与那位存在相关，所以才要借助窥视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