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手臂上的“真相”

    “叔叔，D教授，你们这是去干什么？”</br>　　瑞文故作镇定，转向两人，开口询问道。</br>　　“打猎。”D教授扬了扬肩上的猎枪。</br>　　“二月是猎兔子的好季节。附近有一片不错的森林，不少野兔子在那里做窝，小兔应该刚能出洞。小瑞，你想加入我们吗？”</br>　　“我想知道舍弃人类躯壳的最快方法。”瑞文看进对方的眼睛。</br>　　“我应该会在短时间内作出这个决定。到时候，我也许会需要你们。”</br>　　“我本以为你还需要花更多时间考虑呢。”D教授放下猎枪，走到了院长身边。</br>　　“现在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别人身上，不在我。”瑞文摇了摇头。</br>　　“我只是需要一个备用方案。”</br>　　“我明白。”D教授点了点头。</br>　　“本来，这件事还需要更多的准备工作，可在这一个月的旅途中，你已经把它完成了。”</br>　　“什么准备？”</br>　　“还记得我上次告诉你的吗？你可以通过移植独立存在躯体的一部分，进而反过来掌控祂的躯体。”</br>　　瑞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br>　　“‘贪恶绿蟾’......”</br>　　“我亲眼旁观了那场峡谷恶战。那名独立存在的大半残躯都消失了，但我及时出手取走了祂的一部分，你应该也感受到了我的存在。”</br>　　“风。”瑞文恍然大悟。</br>　　“那股吹散浓烟的风，是您吗？”</br>　　“是的。欣帆区和麦西坎区的边境相隔很近，通过地底通道，能够在两侧快速穿梭。”D教授点头承认。</br>　　“那部分残躯现在就在我手中。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帮助你成为独立存在。”</br>　　“只不过，我必须同时告诉你你需要承担的后果，你再也不可能在城里生活了。不过，你可以和我的本体待在一起，我会为你提供保护，确保你平安完成蜕变。成功之后，你依旧能像我一样，以化身的形式回来。”</br>　　“那种感觉，就像是长出了一个不与身体连接的器官，你能通过它感受你身为人类时所能感受的一切，做你身为人类时能做的任何事情，而你的本体，就像是在观看一部时长无限的电影，时刻在无尽的黑暗中，窥视着那一缕微弱的光明。”</br>　　“我明白了。”瑞文点了点头。</br>　　“换句话说，我什么时候来找您，您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我完成蜕变对吗？”</br>　　“没错。”</br>　　“我还有一个问题。”瑞文举起右手。</br>　　“多少个问题都行，小瑞。”</br>　　“当年，从辛迪疯人院里逃走的，只有我和我妹妹蕾切尔吗？”</br>　　“对。”D教授点了点头。</br>　　“只有你们两个。”</br>　　............</br>　　“卡梅隆！开门，我有事要找你。”</br>　　回到阿尔伯克16号，瑞文连鞋都没脱，顺手捞上人皮网，敲了敲助手的房门。</br>　　“嘶！”</br>　　房门开启的一瞬间，他就捏住了鼻子。</br>　　卡梅隆的房间内依旧维持着当初入住时的装潢，没有丝毫变动。此时此刻，空间内部弥漫着一股完全无法被忽略的腐臭味！</br>　　“怎么搞的？不是前天才刚帮你回溯过一次吗？”</br>　　“瑞......文......”</br>　　一种只能在僵尸片里听到的诡异声音随着卡梅隆嘴巴的张合传入了他的耳中。</br>　　助手的声带几乎完全失去了作用！他的外皮还勉勉强强地支撑着，但内容物已经陷入了不可逆的朽化过程！</br>　　“......”瑞文沉默片刻，锁死房门，把卡梅隆从躯体里赶出来，用人皮网把皮囊裹得严严实实。</br>　　“抱歉，卡梅隆，我暂时还不能给你找新躯壳，这具身体我还得留着一段时间。”</br>　　他开始了回溯，足足两分多钟，试图将躯壳的状态回溯到更早的时候——一年之前，自己降临前后的状态。</br>　　揭开人皮网，内部的皮囊看起来比先前饱满了一些，衣裳变了，但依旧挂着那不可磨灭的灿烂笑容。瑞文捏着鼻子，把窗户打开透气，让助手重新钻了回去。</br>　　“怎么样？还行吗？”</br>　　“嗯，没问题，但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卡梅隆点了点头。</br>　　“内部的分解过程还会继续加速。”</br>　　“先将就着吧。现在，你过来，在这坐好。”</br>　　瑞文朝双手手心吹了口气，拨开助手额角的鬓发。</br>　　“果然。”</br>　　太阳穴附近，赫然是两片发褐发黑的伤疤，比自己前不久看到的那段记忆可怕得多！</br>　　“这的确是查理的身体......”瑞文沉声嘟囔了一句。</br>　　“把衣服脱掉，我得检查其他地方。”</br>　　将近一年时间，他从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助手，就连裸露在外的部分都没有，更别提那些平日看不见的地方。</br>　　他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br>　　在这幅躯壳平日里被衣领遮住的脖颈底端，有着一圈恐怖的伤痕！那里的表皮已经发硬，摸起来像厚厚的一层老茧。有些地方的疤痕凹陷了进去，甚至贴近血管和骨头！</br>　　“这是项圈磨出来的。”瑞文回想起了那段记忆中查理脖子上的金属项圈。</br>　　“那东西他怕是足足戴了十几二十年。不，光是这样还解释不了这些凹下去的伤痕......他挣脱了它！他最后是用蛮力把项圈给挣开的！”</br>　　这几道痕迹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当年和“自己”一同逃离辛迪疯人院的肯定不只有妹妹蕾切尔，还有自己的儿时玩伴。</br>　　“查理......他后来怎么样了呢？”瑞文嘀咕道。</br>　　显然，记忆中那个六七岁大的查理后来没把自己给搞死，双方都平安活到了成年。而从对方脸上的晒痕判断，他应该还和“自己”在地表生活过一段时间。</br>　　妹妹蕾切尔反而不在了。</br>　　瑞文继续检查起了查理的躯壳。在胸部和背部，他找到了数条拘束带留下的勒痕，指甲根部有着明显的挫痕，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抓挠拘禁装置。</br>　　“相比起来，‘我’的待遇显然要好得多，就一副看起来不怎么紧的手铐。”</br>　　查理的手腕上同样有一大圈勒痕。不同的是，在他的右臂内侧，有一道歪歪扭扭，显然与众不同的疤痕。</br>　　“唔，看起来像字。”瑞文提起那条胳膊，凑近观察，发现那是一行烈日语字母。</br>　　‘真相’</br>　　“真相？”瑞文精神猛然一振。</br>　　卡梅隆显然不会闲到在手上刻这些字，它们肯定是查理留下的！</br>　　啧，问题在于，除了“真相”这一行字外，查理的手臂上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刻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