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默契同心称呼始，独立事业回购终

    王隽谦工作室虽没自个儿的独立板房，但好在创意园里有个大家共用的。每当工作室设计出新鲜玩意儿，直接奔那共享板房，跟版型师、样衣工一合计，事儿就成了。说到底，王隽谦这公司就是个专注服装设计的窝，研究生们呢，也是整天围着流行调研和服装设计转。所以，研三的学生们几乎就挑起了公司日常的大梁。陈莉娜眼看就要毕业了，从上研三起，她就跟工作室的日常事务负责人似的，既是经理又当客服又打杂，忙得不亦乐乎。</br>　　陈莉娜每天几乎都是最早到公司的，连清洁阿姨的活儿，她都抢着干。这年头，这样的高学历女孩可不多见。不过，陈莉娜从小就在家做家务，所以她觉得挺自然，也许正因如此，她对自个儿创业那是信心满满。</br>　　第二天一早，陈莉娜刚到公司，客服电话就响了。她一接，是个女生的声音，问找小娜在不。陈莉娜忙问对方是谁，对方说自己是赵不琼。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陈莉娜赶紧拿出手机给周刚强打电话：“小刚，我刚接了个陌生电话，是赵不琼，她约我去竹园餐厅，你要不要一起去？”</br>　　“陌生电话？别是骗子吧？”周刚强有点疑惑。</br>　　“哎呀，是赵不琼，不琼姐啦，就是昨天那个讲故事的女生。”陈莉娜笑着解释。</br>　　“啊，昨天那个？”</br>　　“对，就是她。”</br>　　“那她找你干啥？”周刚强更好奇了。</br>　　“你猜猜？”陈莉娜卖了个关子。</br>　　“我猜不出来，你直接说吧。”周刚强有点无奈。</br>　　“她说如果我想创业，就去找她聊聊。”陈莉娜透露了赵不琼的来电意图。</br>　　“哟，那不错啊，我陪你一起去。”周刚强爽快地说。</br>　　“你现在在哪儿呢？”陈莉娜问。</br>　　“我正往公司赶呢，你呢？”</br>　　“我一大早就来了，现在就在公司。”</br>　　“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到，咱们一起去。”</br>　　“好嘞，待会见。”陈莉娜高兴地挂了电话。</br>　　挂完电话，陈莉娜琢磨着，赵不琼找她聊创业，八成跟手办服装有关。于是，她跑到隔壁仓库，挑了几样手办服装样品装进手提袋，又回办公室把笔记本电脑塞进背包。一切准备就绪后，她下楼等周刚强。刚到楼下没多久，就看见周刚强骑着电动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赶来了。</br>　　周刚强停好电动车，伸手接过陈莉娜手里的袋子，往车两边一挂，笑问：“这都是啥啊？”</br>　　“手办服装的样品，还有我设计的服装图样，连笔记本电脑我都带上了。”陈莉娜答道。</br>　　“哟，准备得真够齐全的。”周刚强夸了一句。</br>　　“嗯，我想着她可能会对这些挺感兴趣的。”陈莉娜坐上电动车后座，搂着周刚强的后腰，催促道，“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br>　　两人骑着电动车，直奔竹园餐厅而去。五一假期的竹园餐厅，人不算多，显得有些冷清。他们一进去，就看见李一杲和赵不琼正悠闲地坐着品茶聊天。于是，两人加快脚步，走过去打招呼。</br>　　李一杲热情地拉开餐桌旁的凳子，小娜和小刚放下背包和手提袋，整了整衣服就坐了下来。李一杲连忙给两人倒上热茶，小刚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向李一杲和赵不琼敬茶，“多谢二位的撮合，让我俩能在一起！”</br>　　李一杲笑着指了指小娜，对小刚说，“那你现在还敢不敢再问她你爱不爱我？”小刚听了，脸有点儿红，偷偷看了小娜一眼，小声说，“还是不敢。”这话把李一杲逗乐了，他拉着小刚让他快坐下。</br>　　小刚坐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小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套精美的泥塑公仔，他小心地将它们放在桌上。李一杲和赵不琼好奇地围过来，看到这是一对白发老夫妻。老头一脸狡黠，手握碧绿葫芦，正对老妪笑着。老妪则深情地望着老头，两人虽已满头白发，但面容依旧年轻，就像李一杲和赵不琼的缩影。这泥塑公仔做得太逼真了，不仅像真人，还把李一杲那种西北汉子的冷峻与深情，以及赵不琼的柔情与坚毅，都塑造得淋漓尽致。赵不琼看到后，都惊讶于这造型仿佛是自己灵魂的升华。</br>　　李一杲指着泥塑中的老头，笑着问小刚：“这老头怎么没穿衣服，老妪却穿得好好的？”小刚有些尴尬地解释：“这是我昨晚赶制的，太累了，没来得及给老头画上衣服。我本来打算今天回公司再补上的。”</br>　　这时，小娜从手提袋里拿出几件精致的手办衣服，细心地给泥塑公仔的老头和老妪穿上。穿上衣服后，泥塑公仔瞬间焕然一新，更加引人注目。接着，小娜又拿出一个小风扇，轻轻地对着泥塑吹。老妪的长裙随风飘动，老头的道袍也随风飘扬，就像一对神仙眷侣，美得让人陶醉。</br>　　李一杲看着赵不琼，笑着说：“老婆，你看，我们俩这不就像仙人下凡，在人间畅游吗？”</br>　　赵不琼深情地望着泥塑，心中充满了遐想。她微笑着轻声说：“如果我们能这样白头偕老，那真是人生最美好的事了。”</br>　　李一杲又打趣道：“老婆，你看小刚把我们塑造成了白发童颜，我手里还拿着葫芦。这个姿势，是不是就像故事里我问你‘爱不爱我’的那个情节？我们要不要重现一下那个场景？”说着，他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br>　　赵不琼没好气地掐了李一杲一把，李一杲则夸张地哼了一声，假装很疼地转过头去。赵不琼没理他，转头问有些紧张的小娜：“小娜，你今年研究生毕业是吧？那什么时候答辩呢？”</br>　　“中期答辩去年已经过了，”小娜回答说，“正式答辩定在这个月。”说着，她指了指小刚，“我们俩的答辩都大概在这个月中旬。”</br>　　“咦，你们学校通知得这么早啊，”李一杲插话道，“我读研的时候，通常都是提前五天才知道答辩时间的。”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回忆，想起了自己读书的日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想起当年的导师希望自己继续深造，而自己却因为追赵不琼，想尽快去深圳找工作，放弃了那个机会。现在想来，用一个博士学位换一个老婆，到底值不值呢？</br>　　“李总，你很了解这些啊。”小娜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br>　　“我也是硕士研究生毕业的嘛，”李一杲自豪地说，脸上洋溢着笑容，“我答辩的时候就只提前了五天得到通知。”</br>　　“那李总算是我们的前辈了，”小刚好奇地问，“答辩的时候，老师们一般都会问什么问题啊？”</br>　　见两人对答辩显得有些紧张，李一杲便详细地讲述起自己当年答辩的经历。听完他的讲述，两人都觉得与他们学校的师兄师姐相比，李一杲的答辩经历要严格许多。他们又问了一些细节，几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聊了大半小时。</br>　　赵不琼在心里叹了口气，每当这些学霸们聊起学术话题，她就感到有些无奈。她自己的学习成绩一直不好，出国留学也只是去了一所三流的大学。她曾经反思过自己为什么就是学不好，想来想去，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心思太活络，缺乏专注力。</br>　　然而，李一杲却认为这正是她的优点，因为他自己就是那种一旦投入某件事情就难以自拔的人。有时候他在家里琢磨事情，甚至连赵不琼叫他吃饭都会惹得他大发雷霆。当然，每当这种情况发生，赵不琼总是会伤心落泪，而李一杲则会充满懊悔地道歉并想方设法地哄她开心。</br>　　几人轻松地聊着毕业后的规划，话题渐渐转向了创业。小娜一听这个，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地分享她的创业想法：“我打算开个手办服装工作室，小刚负责手办制作，我负责服装设计。我们还想推出个新服务，就是手办服装同款预定，只要5套就能生产，价格嘛，就走亲民路线，先确保能站住脚。”说完，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李一杲，“李总，您觉得这个计划咋样？能给点建议不？”</br>　　“你们是想给服装品牌商做定制服务，还是直接卖给消费者呢？”李一杲好奇地问。</br>　　“可能两者都有吧。”小娜想了想回答，“我们打算在淘宝或者抖音开个店，同时也跟老客户合作打样。我之前在小红书上发过不少视频，每个月都有人来找我定制。虽然订单不多，但维持个小公司应该没问题。”</br>　　赵不琼听了，突然问了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你们俩平时怎么叫对方啊？”</br>　　“我叫他小刚，他叫我小娜。”小娜有点疑惑，“我们研究生同学三年了，一直都这样叫。”</br>　　“小刚，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李一杲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插话，“你昨天可以这么叫，但今天可就不行了哦！”</br>　　小刚被李一杲的话弄得一愣，“这有什么不对的吗？”</br>　　李一杲笑着转向赵不琼，“老婆，咱们要是叫对方全名，那意味着什么？”</br>　　“天要塌了。”赵不琼一本正经地回答。</br>　　李一杲靠近小刚和小娜，神秘地笑问：“明白没？”</br>　　两人摇摇头，表示不明白。</br>　　“这可是我从一个前辈那里学来的。”李一杲解释道，“有一次我听到他在公共场合叫他老婆宝宝，把我都吓了一跳。后来我发现，他们之间的称呼可多了。这些称呼都是他们在相处中慢慢磨合出来的。你们俩从同学到事业伙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这跟做同学可不一样。”</br>　　小娜和小刚相视一笑，都点了点头。小刚好奇地问：“李总，那您能教教我们该怎么做吗？”</br>　　“这个嘛，可没法直接教。”李一杲想了想，“不过，我有个建议。你们每次有感觉的时候，就换个称呼叫对方。如果对方能跟你心有灵犀，那你们就知道这个称呼代表什么意思了。”</br>　　赵不琼见两人一脸困惑，便继续为他们解释：人与人之间相处，总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有时候，你希望对方能搭把手，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们也可能正忙着其他事。这时候，你求助时的称呼就显得格外重要了。</br>　　比如说，“喝西北风的，给我倒杯水。”“大师兄，帮忙倒杯水。”“老公，给我倒杯水。”“一呆哥，倒杯水来。”“李一杲，倒杯水给我。”这五句话，都是让李一杲去倒水，但因为称呼不同，对李一杲来说，感觉可就大不一样了。特别是最后一个称呼，一听就知道赵不琼是生气了。不过，因为只是让他倒杯水，隐含意思就是“你只要哄哄我，我就原谅你了。”</br>　　小娜听完，觉得特别有道理。她想了想，看了小刚一眼，见他正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握住了小刚的手，“师兄，你懂了没？”</br>　　小刚紧紧地回握她的手，“师姐，我懂了。”</br>　　赵不琼看着他们，忽然想起了陆静，忍不住学起她的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br>　　李一杲故意板起脸，对赵不琼说：“四师妹，严肃点。”</br>　　赵不琼立刻收起笑容，乖巧地点点头，“大师兄，我知道了。”</br>　　小刚和小娜相视一笑，好奇地问：“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暗号吗？”</br>　　李一杲得意地哼了一声，“这可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你们的。好了，接下来，就让四师妹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吧！”</br>　　赵不琼跟小刚小娜聊的“大道理”，其实很简单——创业啊，可不是开个小公司，接几单赚点钱那么简单。你得有自己的特色，还得找到对应的客户群。想做到这些，光靠几个客户的单子可不够，所以啊，懂得借力，靠别人的帮助来推动自己的创业，这真的很重要。</br>　　那怎么借力呢？说白了，就是得找那些有品牌、有钱、有资源、口碑好的人给你撑腰。谁符合这些条件呢？</br>　　赵不琼给陈莉娜一分析，这不，现成的答案就在眼前，他们的导师王隽谦嘛，那可是完全符合这些条件的。</br>　　陈莉娜心里也琢磨过找王隽谦投资的事儿，但她一直以为创业就得自己单干，搞个公司，然后拿着商业计划书到处找人投资，压根儿没想过在公司内部创业这条路。你看，这不就是典型的思维局限嘛。</br>　　赵不琼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先试着跟王隽谦说说，看能不能在他公司下面搞个独立的事业部，这个事业部呢，就以法人企业的身份去注册。这样一来，既能享受到公司的各种资源，比如展厅、客户啥的，又能自己独立算账。至于怎么分钱嘛，那就更简单了，大家坐下来商量好，签个合同，按照合同上的比例来分，公平公正。</br>　　赵不琼在讲解这个方案的时候，李一杲在一旁闭着眼睛想心事。他心里其实挺有感触的。上次他搞自助餐厅创业，那完全是瞎摸索，合作对象也就店铺房东和供应商，而这些家伙，都是等着他掏钱的。所以，他从来没体验过的那种作为甲方，从乙方那里赚钱的合作方式。</br>　　李一杲是个典型的理工男，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对他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难。他以前也买过不少关于人生智慧、经商技巧、高情商沟通之类的书，还跟做科研一样，一句一句地研究，死记硬背。直到后来被无问僧一顿狠批，他才恍然大悟，不再用这种死板的方法来学习了。</br>　　回想起今天和小刚、小娜的聊天，如果照书上的规矩来评判，他可能犯了个“交浅言深”的忌讳。但无问僧对“交浅言深”的看法却大相径庭：“这简直是死板教条！试想，你若被追杀，逃进一户人家，里面只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人若相信你，你就得救了；若不信，你就完了。这时候，你还能顾得上想‘交浅言深’吗？道理得看情况、分场合。有时候，就算是听起来不怎么样的办法，也可能救你一命！”</br>　　这就是李一杲深思熟虑后的感悟：要适时而动、随机应变、顺势而为。经过这番思考，他渐渐明白了无问僧所说的修道，其实并不是关在家里打坐修炼，而是要把修道的理念，融入到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br>　　本来，这次和王隽谦的会面只是打算随便看看，没抱太大希望合作。相反，他们更期待昨天在徐沧海那里的会面。但现在看来，和王隽谦的这次偶遇，可能会带来比徐沧海那里更大的惊喜。</br>　　无问僧曾严肃地提醒过他们：“想让别人帮你，就得先主动帮别人三次，还要确保别人对你的帮助心存感激。如果对方不感激，那就赶紧走开，和不懂感恩的人合作得小心。如果对方反而恩将仇报，那一定要坚决反击，否则对方会越来越过分。宁做真小人，莫做伪君子，切记！”</br>　　这次和王隽谦的交流，很多都是即兴发挥。昨天，他们通过讲故事，启发大家如何用宏大的故事设计来丰富服装设计的内涵，这是第一次帮王隽谦、小娜和小刚。后来，赵不琼在关键时刻出手，促成小娜和小刚从暗恋走到了一起，这是第二次帮他们。晚上和王隽谦品茶时，他们提出了让学生心甘情愿留在公司的办法，这是第二次帮王隽谦。今天，他们更是直接出手，帮小娜和小刚在王隽谦的公司下成立了独立事业部，这是第三次帮王隽谦。同时，他们还指导小刚和小娜如何从单纯的爱情走向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和谐，这是第三次帮他们。</br>　　到此，他们已经给了陈莉娜和王隽谦各三次帮助。有了这些铺垫，赵不琼才直接给小娜和小刚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案。如果这样都还不能合作成功，那也只能放弃了。</br>　　李一杲在心里细细回味着这些事情。今天约见小娜和小刚时，他们俩并不知道。看到小刚带来的泥塑手办和衣服，估计是昨晚两人商量后连夜做的，打算今天送给他。昨天开完会后，他们俩并没和我们一起吃饭，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没走的呢？啊，想起来了！昨晚吃饭的时候，王隽谦的那几个研究生里，肯定有人给他们透露了消息！</br>　　这么一想，李一杲觉得小刚和小娜其实挺知道感恩的。他心里越琢磨，越觉得未来创业成功的可能性大了很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差点儿笑出声来。他转头看了看赵不琼，只见她正一本正经地给小刚和小娜讲解怎么注册、怎么运营独立事业部呢，他连忙把心里的激动压了压。</br>　　李一杲强忍住内心的激动，招手叫来服务员：“有龙井茶吗？给我来一壶。”</br>　　赵不琼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旁自己喝茶的李一杲，虽然他脸上挺平静，但嘴角那丝得意的笑却怎么也藏不住。她心里暗暗叹气，小娜和小刚虽然没创过业，但读书人就喜欢深究问题，容易把小事情看得太重。就像现在，小娜担心独立事业部以后做得太好了，却还是受别人控制。这些问题不说明白，合作恐怕很难顺利进行。而李一杲呢，看他那样子，明显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们三人的谈话他恐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br>　　赵不琼拿出便签纸，把小娜的疑虑一条条列出来，然后用力拍了拍李一杲，把纸条递给他，“大师兄，你看看这些问题，是你来回答还是我来回答？”</br>　　李一杲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纸条仔细一看，他心里立刻有了数。虽然问题不少，但核心其实就是控制权的问题。他想起老师给的范本合同里就有解决办法，于是轻松地笑了笑，“这个问题不难，我们先成立独立事业部，等时机成熟了，再拆分成项目子公司。然后设定好回购条件，回购母公司的控股权，问题就解决了。”</br>　　“是的，所以，详细的合同约定非常重要。”赵不琼继续跟小刚和小娜解释道，“这样吧，你们刚才提出的问题，我们逐个列出来，然后都要明确写入合同里面。哦，对了，合同要准备‘一个内容，两个版本，三方签署’。”</br>　　“啊，不琼姐，一个内容我大概能理解，但是两个版本，三方签署是什么意思呢？”小娜好奇地问道。</br>　　“这个嘛，一个版本是个人签署，一个版本是公司签署。而三方则是甲方、乙方和担保方。这样做可以尽可能降低互相违约的风险。”赵不琼耐心地解释。</br>　　“那为什么需要个人和公司分别签署两个合同呢？”小娜不解地问。</br>　　“这涉及到我们国家的法律，主要是《民法典》中的合同部分和《公司法》。比如，你和一个公司签订合同，对方欠你100万但不还，你可以起诉他。但如果他按照《公司法》申请破产，你就变成了债权人。当你急忙去法院起诉才知道，这家公司还有一百个债权人，而你只是其中之一。这家公司外面看起来很风光，但清算后可能只剩下一点点钱分给所有的债权人。这样，你即使打赢了官司也拿不到多少钱。”</br>　　听到这里，小娜想起了自己在疫情最后一年考入研究生时，曾在老师的公司接触过许多客户，那一年倒闭的客户特别多，而能追讨回来的钱少之又少，想到这里，她心有余悸，急切地问道，“不琼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br>　　“这就需要签订第二份合同了。”赵不琼解释道，“除了跟公司签订合同外，还需要跟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签订一份个人合同。这份合同的内容基本上和与公司签订的合同一样，但有一点关键的不同：要约定这个合同的生效条件以及边界。也就是说，如果公司不能履行合同，那么无条件由对方个人来履行。”</br>　　“那生效条件和边界具体是指什么呢？”小娜追问。</br>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假设你在公司任职期间，有不少发明专利或者专利设计。这些专利虽是在工作中诞生的，但按照常规，其知识产权是归公司所有的。不过，你可以和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达成一项特别约定：一旦公司遭遇倒闭、转让、出售，或者实控人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这些原本属于公司的知识产权，将以某个约定的价格转归你所有。若对方不愿转让，则需向你支付一定金额作为补偿；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以某个约定价格，收购这家公司的控股权。”</br>　　小刚闻言，心中顿时一动，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喜色，他忍不住插话道：“如果公司里还有其他股东，而他们对此表示反对，那这样的知识产权转让会不会因此而无效呢？”</br>　　“嗯，如果董事会和股东会经过表决最终决定否决这项转让，那么按照《公司法》的规定，确实可以阻止这次转让。但别忘了，我们还有另一份受《民法典》保护的合同。如果那份合同中明确规定了，在被公司董事会或股东会否决的情况下，合同即刻生效，那么你就可以依据这份合同，着手收购那家公司的控股权，或者向实控人个人索赔。一旦你掌握了控股权，那么是否转让知识产权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对吧？”</br>　　小刚和小娜，虽然只是艺术生，但能够考上研究生，也足以证明他们的头脑灵活了。他们听完赵不琼的解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幅精彩的画面，尤其是作为艺术专业的高材生，他们的联想更是丰富至极。两人相视而笑，面容上的表情变化透露出他们内心的默契。他们轻声地称呼对方“师兄”、“师姐”，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心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感到无比的轻松和喜悦。</br>　　小娜又想到了三方签约的事儿，有些疑惑地问：“不琼姐，担保方是不是就是乙方没法履行合同的时候，他们得赔钱呀？真的会有人愿意当这样的担保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