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生命如轮回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确认了这段时间感染数越发增多的病症是拉沙热之后，卡林还是有天旋地转的感觉。</br>　　“必须通知抵抗军和志愿者，做好隔离，扑杀老鼠，我们的病房也必须升级，不能传染到其他病人。”</br>　　“物资呢？物资从哪里来？我们连青霉素都不多了，上次拿回来的利巴韦林也用完了。”</br>　　“送得过来吗？他们什么都要扣押。”</br>　　几个医生焦急地讨论，语气紧张与恐惧。</br>　　其实，他们才是风险最高的。</br>　　卡林一言不发，只觉得窗外的天空，仿佛更加阴沉了。</br>　　“等会可能有暴雨啊，娜依麦，拿多点盆子接水吧。”</br>　　白石航的落脚点。</br>　　哈萨木从窗户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喊道。</br>　　“我忙。”娜依麦在厨房学习烹饪。</br>　　哈萨木只好自己去找盆子，长期缺水的生活让他养成了珍惜水资源的习惯，恨不得将天上下的每一滴雨都用一个大桶接上，让有需要的人都能喝到。</br>　　“你等下还去看病吗？”哈萨木放好水盆回来，娜依麦也端着一碟烤鲑鱼从厨房出来，随口问道。</br>　　“去，我和香肠姐姐讨论过，她把对付那些病毒性疾病的改良术式和经验告诉了我，研究了一宿，我有点头绪了，应该至少能帮他们减少痛苦。”哈萨木认真地点头，虽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br>　　他已经正式开始自己的医学生涯，属于边学边治，利用白石航给他的便宜茶叶煮成茶水，号称百病良药，再配合一股神神叨叨的施法。</br>　　按照一般医生敢这样玩，分分钟就是医疗事故，但他不一样，他的治疗手段再怎么差也不至于把人往更糟糕的方面发展。</br>　　只是最大的问题，是信任。</br>　　没人愿意让一个看上去刚成年，还没有医学执照也没有老医生担保的家伙治疗。</br>　　哪怕不需要一分钱，只喝一碗水。</br>　　也就那些真正穷困，已经走投无路的人会将微弱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br>　　反正不要钱，万一呢。</br>　　白石航默默关注他的做法，心中大呼“难道要养出一个大贤良师了吗，南华老仙竟是我自己”，同时又觉得有趣，顺手搞来了一大批红茶，随便哈萨木取用。</br>　　娜依麦也只是问问，她对哈萨木的做法不赞成也不反对，而且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太过危险，比她打算走的路，要安全多了。</br>　　“老师，午饭好了。”</br>　　轻轻敲门，她有些忐忑，害怕自己做的菜不合老师口味。</br>　　白石航出来，不过这次，他换了一副容貌，不是之前出现过的马甲，而是一個新的面孔，像个混血儿，这个马甲只用来干些随心所欲的好事，如果要做什么不太礼貌的事情，他会换成伪者。</br>　　娜依麦怔了下，很快回过神来。</br>　　在了解过神恩术之后，她就有猜测老师的外貌是假的，所以并没有太多吃惊，说不定，现在这张脸也是假的。</br>　　白石航吃了块烤鱼，只能说不难吃，但对于几乎吃遍半个星球美味的他，着实很一般。</br>　　娜依麦眼神有些失望，内心想着争取下次继续努力。</br>　　哈萨木倒没想那么多，见白石航开动了，他就立即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br>　　“咳咳。”娜依麦轻咳两声提醒他注意一下基本的礼仪。</br>　　“怎么了？是被我带回来的病毒传染了吗？要不要给你治疗一下？”哈萨木一边嚼着饼一边说。</br>　　娜依麦放弃了：“哥，或许以后你可以研究一下有没有能让脑子更清明一些的术式。”</br>　　“有道理。”哈萨木点头，继续吃。</br>　　吃过午饭，他带上几张大饼，用纸包好，跟老师告辞，背上一个大水壶，撑着伞就出去了。</br>　　“费达叔叔，费达叔叔？”</br>　　来到昨天他给人看病的地方，帐篷里的中年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br>　　“孩子，这个区域已经封闭了，不要靠近。”男人拦住了哈萨木。</br>　　“是因为传染病吗？”</br>　　“对，很严重的传染病，给你，口罩在外面别摘下，迟些时候，会有人上门通知注意事项的。”男子耐心地讲完，递给了哈萨木一个口罩。</br>　　哈萨木不是蠢货，只是有些地方的脑回路和其他人有些不同，面对这个疑似抵抗军的人，他没有说自己能治疗什么病，而是点点头，乖乖离开。</br>　　他知道医院外有很多人患病但没有药物可以治疗，他打算去看看。</br>　　医院。</br>　　此时已经人满为患，完全超出了设计的承载极限。</br>　　而且连医护人员都不是满配。</br>　　有些人只能找个地方躺下，等待死亡的降临，或者回家，用自己的方式硬扛过去。</br>　　哭喊声、呕吐声、祈祷声纷杂入耳。</br>　　看到这般场景，哈萨木忍不住呼吸停滞，心头发痛。</br>　　当年，他们一家被从瓦砾中挖了出来。</br>　　受伤的人也是太多了，导致医院也是一片混乱。</br>　　然后，轰隆一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