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不再是人，不低于神

    稍早前。</br>　　蹲守在城北某间餐厅的杰勒米睁开双眼，心神不宁地望向克宫方向。</br>　　“或许，城北只是个幌子.”</br>　　“你刚刚那种入定的状态是在补魔吗？”卡尔好奇一边吃着披萨一边问道。</br>　　杰勒米没什么心思回答这个问题，他好像隐隐知晓了奥古斯都的打算：“我有个想法。”</br>　　卡尔闻言，胡乱将披萨塞进嘴里，拍拍手，抄上一瓶方形的伏特加放进怀里，再拿上一瓶递给杰勒米，后者摇摇头，没接。</br>　　“什么想法？有什么新发现了吗？如果是要出发的话跟我说一声。”</br>　　杰勒米迟疑了下，点头：“去克宫，我感觉会出事。”</br>　　“看来你也有当刑警的天赋。”卡尔没有询问理由，跟着他站起了身，结账离开餐厅。</br>　　然后顺着楼梯，来到了某处屋顶，不算高，但也能一览一片城区。</br>　　远方，太阳即将没入地平线下，黄昏下的城市总是喧闹又宁静。</br>　　“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卡尔，学一下飞吧。”</br>　　“哈？”</br>　　没等卡尔多问两句，杰勒米掌心便浮现出了纹路，轻轻拍在了卡尔的额头之上。</br>　　旋即，卡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呕吐欲让他禁不住干呕了几声。</br>　　“这昂昂！”</br>　　刚想说些什么的卡尔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臂，赫然布满了黑色的羽毛，手指不见了踪影也没了感觉，再看眼前这方天地，不知何时变得无比广阔，旁边的大门也显得硕大。</br>　　杰勒米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一只跟杰勒米有那么几分神似的猫头鹰。</br>　　他回头看了眼卡尔：“出发吧，别迷路了，跟着我。”</br>　　说完，率先从楼顶跳下，张开双臂扑扇，即刻翱翔于天空。</br>　　这这是什么能力</br>　　小恶魔也有点惊诧。</br>　　“有意思。”卡尔学着扇动翅膀，这下他已经看出来，自己成了一只乌鸦，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衣服物品也尽数跟着自己发生了变化，至少他能感到那瓶伏特加还在自己的怀里。</br>　　来不及仔细探究，他也一跃而下，笨拙地滑翔扇翼，朝着猫头鹰追去。</br>　　“实话说，我现在开始有点羡慕你了。”</br>　　“羡慕会飞吗？”</br>　　“对，这可太爽了！我能飞上一整天！”</br>　　“小心，别被捕猎者盯上了。”</br>　　“呜呼！”</br>　　很快，两只飞禽靠近克宫的一片绿化，猫头鹰率先降落在了树枝上，而乌鸦还没习惯飞行，瞄准不好，一下撞在了树干上。</br>　　“嘶，怎么感觉我的能力好像消失了？你这招感觉可以用在对手身上了，就像我当年玩游戏的变羊一样，现实可不用讲什么规矩不能攻击变羊的人。”卡尔摸着脑袋，按理来说这点撞击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现在却是挺疼。</br>　　“.可以对付一般人，但灵魂集会的人不行，他们有防范术式。”杰勒米在北美调查时候，已经跟男爵和希斯各交手了一次，对方实战能力很强，还有负责防范的术式，很棘手，他身上的暗伤，就是和希斯搏斗时留下的。</br>　　杰勒米的鹰眼不断在附近搜索，很快，就找到了三个结伴的身影。</br>　　“.看到你，奥古斯都。”</br>　　化作灰烬，他也认得出来奥古斯都身上的特殊气质。</br>　　“等等我！”</br>　　杰勒米瞬声飞出，后面卡尔急忙追赶而去。</br>　　红场附近，奥古斯都心有所感，停下脚步，抬起了头。</br>　　“怎么？”男爵和希斯警戒起来。</br>　　“拦住他们。”奥古斯都手心红光闪过，转瞬覆盖了方圆数百米。俯冲而下的杰勒米只觉得内脏一阵翻涌，飞行彻底维持不住，径直向着地面坠去。</br>　　与此同时，克宫上空，一架直升机轰声炸裂，数道火球飞溅。</br>　　“老头，该说不说的，我确实佩服你的毅力，但…到此为止了。”男爵手执一柄召唤而来的透明长剑，斩向刚刚坠地的杰勒米。</br>　　摔在地面的杰勒米来不及凝聚术式，狼狈趴在地上转身躲开，再趁机附上风术式，套上一层加速。</br>　　“小子，没人教你要尊老爱幼吗？！”</br>　　就在男爵准备乘胜追击之时，半空一道黑影袭来，逼迫他暂时后撤几步。</br>　　砰！</br>　　水泥地面龟裂，卡尔潇洒站起，打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酒水：“这家伙就交给我吧。”</br>　　杰勒米没有多说什么，时间紧迫，他向着已经去到了红场的奥古斯都追去。</br>　　“看来，你似乎挺有自信。”男爵看着杰勒米离开，也不着急，反而笑着说起了闲话。</br>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喜欢什么打打杀杀，要不，我们装装样子，应付应付得了。”卡尔收起半瓶酒，眯着眼睛提议。</br>　　“正有此意。”</br>　　“哈哈哈”</br>　　场面诡异的安静了几秒。</br>　　突然，卡尔一個跳跃躲开，下一秒，他原本站着的地方砰声炸开，像是承受了一发空气炸弹。</br>　　“小子，有点脏啊。”</br>　　二人再也没有废话，直接大打出手，只是没有专武的卡尔打起来未免有点太过吃亏。</br>　　“兄弟，再给点力量。”</br>　　.伱先让我出来透透气</br>　　“你先给。”</br>　　***</br>　　奥古斯都此时已经来到了红场的尽头，只见他无视了不远处的战斗，轻轻伸出手，面前地面隆隆作响。少顷，一根半人高的石柱缓缓升起。</br>　　柱子造型奇异，主体上附着了三根粗壮蠕动血管模样的东西，顶端是一面倾斜面向奥古斯都的石台，在其中央，留有一道透着黑红色铭路的圆球镶嵌口。</br>　　“奥古斯都！！”</br>　　杰勒米已经来到了距离奥古斯都不到几十米的地方，但是手持长刀的希斯横亘在了他们之间，奥古斯都只给杰勒米留了个背影，对他的叫喊没有回应。</br>　　“猫头鹰先生，请。”希斯随手将衣袍解下，曾经断裂的右臂不知何时缝上了一条黑色的怪异肢体，邪气凛然。</br>　　“希斯.”杰勒深吸口气，闭眼睁眼，一切疲惫尽数消失，肌肉一股股膨胀，毛发一片片开始附着——“吼！”</br>　　他化身为熊，咆哮双拳砸碎大地，那飘散而起的粉碎水泥和石块不断凝聚在其身上，转眼化作身披岩石铠甲的大地之熊，朝希斯发起了冲锋。</br>　　希斯黑色怪手染黑手中长刀，利落向前斩去。</br>　　铿锵脆响，长刀在杰勒米手臂留下一道漆黑火痕附着在铠甲上，不断顽强地往裂缝钻去。</br>　　“一丘之貉！”</br>　　猛然一拍，大地尖刺一路向希斯身后的奥古斯都炸裂而去。</br>　　希斯连续斩碎几根，再也跟不上尖刺生长的速度，腾空倒退几步，却见尖刺绕开了他，径直奔向奥古斯都。</br>　　此时的奥古斯都仿若未觉，刚好将繁杂的术式融入手中的灵魂过滤装置上，轻松口气，对着袭来的尖刺张开了掌心。</br>　　砰哧！汹涌而来的尖刺全数在他一米开外像是撞到铁壁一般，粉碎为泥尘，荡起无数烟雾，不得寸进。</br>　　随着球状装置的放入，远方，一道道黑红光柱陆续冲上天际，无数鸟雀纷纷惊起，一些体型小的鸟儿更是直接停止了心跳呼吸，砰砰掉落在地面，像下着一场尸体的雨。</br>　　诡异的红笼罩穹顶，像神明的血浸染了天地。</br>　　“.我已经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知道惊扰这些沉眠的灵魂，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杰勒米已经从术式明白了奥古斯都的目的，头皮发麻。</br>　　“代价并不需要我来承担，我只是拿取一点资源而已就像人类抽取石油，采挖煤炭。”奥古斯都看着就在身边愈发凝实的黑红色火焰门扉，淡淡回应，“人类在干这些事情的时候，问过了那些远古的生灵了吗？”</br>　　“你现在的行为，已经不配称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