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群狼环伺的诸葛家

    虽然对大哥如此厚的家书深感诧异，但诸葛亮还是保持了礼貌，先继续陪信使聊天，没有直接拆看。</br>　　他还让三弟煮了葱姜茶汤待客，并让家里仅有的侍童烧火，还请两个姐姐帮忙准备肉食。</br>　　诸葛家如今还有两个姐妹未嫁，平素不见外客，只在后宅操持家务。</br>　　唐光颇感不安，连忙表示不必招待，他只是个送信的：“先生，不如先看家书吧，子瑜先生交代我不许拆看，其中定有要紧的话。”</br>　　诸葛亮当然早就注意到卷轴上都有火漆封印，但他并不以为意：“没关系，有些事情看家书也无从得知，还是问你比较好——且说说，大哥究竟用何计击退袁术、夺下广陵的。”</br>　　对方被他笃定的语气弄得有些局促：“先生何以断定家书里就没写这些呢？说不定你一看就知道了，我嘴笨说不清。”</br>　　“不可能。”诸葛亮一口否认，“大哥素来谦虚律己，从不说自吹自擂之语，所以只能问旁观者——不然赌一赌？”</br>　　唐光虽不知卷轴写了什么，但看诸葛亮那笃定的表情，他便不敢赌。于是一五一十把淮阴和广陵之战大致说了，还说了发明流刺网捕鱼、解决军粮问题等功绩。</br>　　诸葛亮听得很认真。</br>　　听到大哥劝刘备封锁消息、不要在刚得知下邳丢失时急于决战，他也不由叹赏点评：</br>　　“正该如此，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敌人以为你军心瓦解时，你即便偷袭劫营得手，敌人也会殊死一搏。只有熬下去，以疑敌心、待敌骄惰。不过关键还在封锁消息，否则都是白搭，看来镇东将军治军不错。”</br>　　而听到偷袭广陵时，诸葛亮眉头微皱：</br>　　“到底还是行险了些，准备不够充分——大哥离开淮阴时，应该没想过要偷城吧？多半是半路上歼灭了雷薄，才临时起意，否则为何不在最初分兵时便预做准备？”</br>　　可惜诸葛瑾并不在这里，如果他能亲耳听到这番话，一定会觉得心虚：</br>　　没错，当初诸葛瑾刚被张飞护送突围时，还真没想过要靠张飞这点奇兵反偷广陵。到了海西县后，因为糜芳告知了一个新的噩耗：孔北海刚刚被灭，大军军粮无法及时买到了。</br>　　诸葛瑾看到刘备又被逼入了一个新的绝境，这才帮着张飞死马当活马医，又支了几个险招。</br>　　诸葛亮基本猜中了大哥的心路历程，唯独只猜错了一点——诸葛瑾一开始没想那么远，并不是他没能力，而是因为他刚穿越过来时，还很怂，只想走一步看一步、明哲保身。</br>　　一言以蔽之：诸葛亮低估了大哥的远见，但高估了大哥的胆量，一个正偏差一个负偏差，最终结论倒是差不离。</br>　　唐光听了诸葛亮的点评，惊讶地暗忖：“子瑜先生曾言其弟之才十倍于他，如今看来，二公子果然非凡，仅仅几句话，便揣摩出了兄长的用兵得失，也不知对不对……”</br>　　他缺乏判断力，也没法跟诸葛亮深聊，只好表示：子瑜先生请你这几日看完家书后，按要求回个信，他好带走。</br>　　诸葛亮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这才没缠着对方。</br>　　用过晚饭之后，便让诸葛均另外安排地方歇息。</br>　　……</br>　　支开信使后，诸葛亮总算拿出小刀，揭开卷轴上的封印。</br>　　他注意到，每一封印上都写着数字，显然是代表阅读顺序，他便从第一卷开始读起。</br>　　第一卷只是正常的家书，说了这两年大哥和母亲、舅舅的情况，让他别担心，都是些家常话。</br>　　信里果然没有任何邀功和自吹自擂，但有一些诉苦，还提到“世道艰难，为兄这两年被迫应付，左支右绌，但也长进颇多。夙兴夜寐，偶尔殚精竭虑，梦中也多有所得”。</br>　　诸葛亮觉得这文笔不像大哥，大哥极少诉苦。</br>　　就算诉苦，往往也只是谦虚的铺垫，是为了表示“今天的成绩完全是侥幸”。</br>　　但这字里行间，也看不出丝毫侥幸，反而透出一股“我立功都是我应得的”。</br>　　难道真是这两年吃了太多苦、成长了太多，所以变得自信、变得“舍我其谁”起来？</br>　　或许人都会被环境的逼迫所改变吧。</br>　　家书最后，大哥还关照自己要写回信，而且回信里必须包含以下几部分内容：</br>　　这两年在荆州，学习进步如何了，至今为止读过哪些书，要把名单全部列给大哥。</br>　　然后，还要写出这几年在荆州结交了哪些朋友、认识了哪些人脉，还有家中二妹是否有被人聘娶的意向，都得一一详述。</br>　　最后，还说剩下那些卷轴，多是这几年处理世务的心得体会，以及游学四方寻访到的古籍杂学、又自行整理成稿，希望他好生习学，莫负光阴。</br>　　……</br>　　诸葛亮合上家书想了想，决定先把回信写了，再慢慢习学大哥给的那堆材料。</br>　　毕竟学习要很久，他也不好让信使一直候着，对方明天就要带着回信先走了。</br>　　他先汇报了一下自己这两年在荆州的学习进度。</br>　　诸葛亮自小聪慧，这一点大哥是早就知道的。两年前分开时，十四岁的诸葛亮读书就已经比十九岁的诸葛瑾还多得多了。</br>